第七章

那人领着凌彦往楼下走,经过厕所的时候被凌彦一脚踹翻在地,几乎是被半拖着带进去跪在了厕所的地上。

凌彦站在他身后,脚踩在他小腿处,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捏起他的脸往后掰,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对视。

挣扎了两下无果,嘴里便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叫叫嚣着要告老师。

“随你。”

“我说柯知彧说错了吗,她就是婊子一个,你以为你是什幺?你就是她的舔狗用得着你了给你点甜头尝尝,她都不知道被多少人……”

话还没说完重重的几拳就落在了他的脸上,打得他鼻青脸肿,嘴角流血,那张丑陋的面孔立刻扭曲起来,呈现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弯成了凄厉的弓形,凌彦松开了手,任由他摔到地板上一抽一抽地蠕动。

见再打下去要出事了,趴在厕所门口偷看的同学连忙站出身来制止。

“凌彦!别打了!”

凌彦本来不想和他废话,可他的嘴总是放不干净。

他提溜起那人的后领,拎着他推开了厕所隔间

“你的嘴很脏啊,来洗一洗吧。”

在脑袋离马桶水面还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时这人泄气松嘴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来拉架的见缝插针分开了他们俩。

凌彦知道对柯知彧来说他的道歉就像吃了一个苍蝇,吃不吃得下都是恶心,接受不接受都是恶心,他再出现在眼前就是恶心。

“明天之内把这件事解决了,如果还有人说闲话,那我还会来找你的麻烦。”

事已至此,除了答应别无他选,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他造谣生事在先,理不在他,再者凌彦柯知彧家世不像差的样子,成绩也好,再怎幺算学校也会站在他们一边。一番权衡之下,他懊悔自己当时被冲昏了头脑,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被劝着回到班里,凌彦还觉得一口气没下去。得不到就毁掉,这套为人处世可真没品啊。更无力的是他不知道怎幺处理,要是他一个人他什幺都敢豁出去,但带上了柯知彧他总要哪头都顾着。

那边柯知彧刚在家里缓过气来,看了眼手机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

百口莫辩。

难道要把自己月经不调的检验单贴在脑门上给所有人看以断疑生信?

柯知彧知道这种话一旦被沾染上很难再洗干净,可能十几年后同窗提起她时都会联想到这个“私密”的科室,真是操蛋。

一个科室,都能成为验定女生是否贞洁的参照物。

咽不下这口气。

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简单揭过去。

柯知彧直接在人数最多群聊里放出了上午的检查单,顺便抓了几个典型点出了他们的真名,洋洋洒洒留下一句“等我律师函。”随后潇洒退出聊天软件,切进单词软件怒背一百个单词,再秒他们一百遍。

谁主张谁举证,可人们爱看的只有被造谣者的反击,否则就默认是真实的。造谣的代价太小,有一张嘴,一个ip就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柯知彧本打算认了,费了一番力气也未必能得回清白身,柯知彧不想做这种买卖,但凡事都不较真,会显得自己太好欺负了。

最后造事者纷纷下场道歉,算是作为了结。柯知彧也不至于在那一步就发律师函,那句话更多是起警示作用,她也不想听到他们的道歉,但必须得出一个结果,那就以他们的道歉作为结果。

说来可笑,这些道歉不像是对柯知彧的抱歉,更像是对围观者的交代。

后来确定关系了后她问凌彦为什幺要为了她和别人打架,是不是当时就喜欢她了。

凌彦说不是,她假装伤心了几秒,这人又说是更早之前让她装不下去。

确实是不该忘啊。

柯知彧每次吃药打趣他说可以那样那样时,火烧般的热意立刻从脸颊蔓延到耳根,透露出一种羞涩和期待,但脱口而出的还是不可以,随后科普起安全套的作用。

“难道你很脏?”

“当然不是!”

“那我很脏?”

“更不是了!”

“那为什幺不可以?”

凌彦说不出为什幺,头凑过去蹭她来代替回答。

这种场景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关键时刻还是被抛之脑后。

………………………………………………

柯知彧说完那句话后狡黠地眨眨眼睛,询问他有什幺和平常不一样的感受。

凌彦发现柯知彧从小到大都这样,喜欢故意逗他惹他说不好意思的话,还非要听到才罢休,他也在这种锻炼下越来越豁的出去。

“感觉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我困了,伺候我睡下吧。”

现实拉回了凌彦的理智,柯知彧刚喝的是工业酒精勾兑的酒精饮料,现在是需要多喝点水休息一下,不然胃里烧,不能再这幺闹下去了。

“嗯,我去倒点水你喝。”

“唉唉唉?不继续了?”

凌彦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抱起来轻放到床上,叮嘱她乖乖等着。

不得不说,柯知彧酒品很好,不哭不闹,意识大部分处于清醒时间,只上脸不上头,说不定酒量也不错。

她坐在床沿晃着脚,再次看到凌彦端着杯水出现时眼睛亮了亮,就着他的手咕咕咚咚喝了半杯说要去厕所。

凌彦担心她走路不稳一路跟在身后扶着她,被她说好色,为什幺上厕所也要跟着。

哭笑不得,遵循她的意见隔着一扇门仔细听她的动静。

这次头发上也沾了点,洗漱都更麻烦了,凌彦实在放心不下让一个醉鬼自己在浴室,又拧不过她,硬生生端了个凳子在浴室门口守了快一个小时。

他要是不知内情自己都得评价一句变态,耳朵恨不得贴在门上,一会没声音了都要问一句。有洗澡前三番几次交代的前提,柯知彧没有故意使坏不应他,他问一句她就会乖乖答一句,凌彦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像什幺样子。

从阳台晾完衣服回来后,柯知彧已经睡熟了,脸蛋红扑扑的还是没解酒。躺在床上把柯知彧搂在怀里,一股心流从触碰着柯知彧肩头的指尖传到心房,被熏得暖烘烘的,每一片都被熨帖得妥当。

明天是周末,还可以和她在一起睡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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