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就在此时,心脏忽然间开始抽痛,池野蹙眉。

“各位,抱歉,我先失陪了。”说完,不顾池峰警告的神色,强撑着来到洗手间。

“啪!”

池野择了最里头的一间厕所,重重关上门。

他靠在门上,胸口的衣服被拽得起皱。

“嗯……”

再难忍耐,他痛吟出声,为止住声音,池野咬着唇,颤手伸向西装内侧的口袋,艰难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药丸,迅速放入口中吞咽入腹。

良久,痛意退去。

他白皙的额间渗出层薄薄的冷汗,原本规整的发型现下有些凌乱。

池野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正将手当在门把手上时,听得两道声音。

“真他妈没意思,要不是老头非要拉着,谁稀罕来参加这种应酬。”一道年轻的男声。

“谁说不是呢,”另一道稍粗的声线回应,“唉,不过你看见没,就那池野,我是不明白为什幺那些女的看到他眼珠子都快粘他身上了,就一小白脸,细皮嫩肉的,估计连我一拳都受不住。”

“哎哟,人家命好,有个呼风唤雨的老爹,不过我看这池家也是要完了,池野小时候就处处压咱们一头,我还以为这小子能飞多高呢,结果那摔得那叫一个惨。”

就他啊,谁不知道是他那老爹和亲妹妹搞出来的怪胎,一出生就把他妈克死了,听我爸说,他爹当年爱妹妹爱得要死要活,要我是他爹啊,得把他弄死,克死亲妈的玩意儿,指不定是个什幺晦气东西,你看吧,后来差点成了精神病哈哈哈哈哈,当初压着我们的嚣张劲儿去哪儿了?”

“话是这幺说,但人家以后随随便便继承个家业都比你我加起来强。”

另一人轻嗤,“就他?继承家业?哈哈哈哈哈,你当玩儿呢?他就一破医生,除此之外,有任何实绩吗?池家企业庞大……知道孟辉吗,池峰器重得很,就差认他当干儿子了,手段脑子哪个不比池野强?你觉得就算池野上位,企业上上下下,有哪怕一个人信服他?

这行个个都是豺狼,容不下一个靠爹的小白脸,况且你看池峰那性格,估计心里也恨铁不成钢呢,要是我,宁愿养个有能力的干儿子都不愿把池家砸在这个没用的儿子手里,以池峰的地位,多的是人来当乖儿乖孙。”

“算了算了,万一被他听到了……”

“怕什幺?刚看到他急匆匆就走了,没脸待在那儿吧,估计想起那些人的眼神儿,他都得打地洞钻进去哈哈哈哈哈哈,而且我跟你说,他都多少岁了,身边儿还没个女人,也就尤家那位贴他贴得紧,还一直没结果。我看啊,中看不中用,没准儿硬不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咔哒——”

门打开,池野走出去。

眼前的两人浑身奢侈品,个子中规中矩,其中一个长得清秀,另一个小麦肤色,胜在体格还算健壮。

池野缓缓走过去,近了些,比他们高出整整半个头。

小麦肤色那位正欲点烟的手一颤,打火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池野弯腰捡起打火机,按下开关。

橙黄色火焰冲出来,那人口中的烟亮起星点火光。

整个过程,那人一动不敢动。

待池野温柔拍了拍他的右肩,这才浑身打颤,嘴里刚点好的烟落在地上。

“啧,小心啊,当心烫着。”说着,池野又打算弯腰捡起来。

“不不……哈哈哈,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那人颤着说道,而后迅速弯腰。

在弯下那一瞬,侧腰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转瞬间被踹出一米远。

饶是他常年健身,一身腱子肉,可这一脚仍叫他蜷缩在地。

一旁较为清秀那人此际亦是目瞪口呆。

这腿部力量……他很难将其同眼前这个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池野走向地上那人。

他的眼神儿移至男人下身处,好看的眉微皱,继而,擡腿将男人翻了个身,随后将皮鞋放在那处碾压。

“想当他儿子啊?要不,我给你推荐推荐?”池野微笑。

“不过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想来是谦虚了,小时候不爱表现吧,一般能同我有交集的,我还是记得名字。”

男人脸色涨红,一时气盛,“姓池的,别欺人太甚,没池老你又算个什幺东西。”

“我是个什幺东西,”池野脚下力道加重,“要试试吗?”

“啊——”粗嘎的痛吟声乍起,“你妈!”

男人痛到力气绵软,难以反抗。

池野收脚,临走时嫌恶地在男人身上擦了擦鞋底,转身离开。

重回宴会时,那群人已经各自散开。

“又发病了?”池峰语气冷淡。

“拖您的福。”池野噎回一句。

没多久,人群中传来骚动。

池野侧眸看去,见尤娜挽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走向他们。

“池伯父!”还是那般清甜的嗓音,“生日快乐~”

“伯父,生日快乐。”一道清润的声音紧随其后。

如果说池野长得出挑昳丽,那幺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另一种风格,正。

用老一辈的话来说,这人长得很正,谦谦君子,温润其玉,比不上池野精致无暇的五官,却是独有一番味道。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池峰笑意盈盈,“阿绍啊,什幺时候回国了都不跟伯父说一声。”

尤家,池家,还有个云家,位于是这个圈子的最顶端,明里暗里垄断了各种时下来钱最多的行当。

倘若池家再同尤家联手,势必掀起新的风浪。

“真帅啊!”周围有人捏着声儿咬耳朵,“年纪轻轻就当上闻名国际的心理治疗师,尤族企业也打理地井井有条……”

“弟弟,好久不见。”尤绍含笑,朝池野说道。

他们从小就认识,儿时,因着两家大人的关系,两人以兄弟相称。

“这次回来待多久?”

“赖家里,不打算走了。”

两人语气自然,倒真如亲兄弟那般。

“回来得正好,”池峰转头看向池野,“回头找阿绍看看,争取早日疗根。”

“那就又得麻烦哥了。”池野打趣。

“哥,你可得给池哥哥好好看。”尤娜撒娇道。

几人寒暄了一阵,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宴会正式开始。

会客厅很是宽敞,昂贵的酒水随处可见,悠然钢琴声荡漾其间。

池野来到三楼,俯瞰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厅内,各界名流齐聚。

这不是生日宴,是暗流涌动的利益场,你来我往,充斥着尔虞我诈。

正热闹时,所有灯忽地熄灭,偌大的庄园登时陷入黑暗。

人群开始叫嚷起来。

“老大!难道有人要……”身后,施严紧绷着声线。

“嘘——”池野淡道,“开始了……”

施严疑惑,他隐约觉得,池野的声调中透着一丝兴奋?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古琴声,婉转悠扬,如流水潺潺。

于黑暗中,愈发空灵,流转在每个人的耳畔。

“怎幺回事?”

“好厉害的琴技,我学了十几年,从没听过这幺……”

人们开始私语。

“大家别怕。”池峰开口,稳住局面。

渐渐地,琴声开始激昂,犹如流水行至湍急处。

池野随着节奏,唇角勾地越发张扬,左手应着曲子韵律而挥动。

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紧,至某点,似水至山崖,陡然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池野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一曲罢,灯骤亮。

此时,人群中央,一男子双膝跪地。

他死命捂住耳朵,大声嘶鸣着。

“别找我,别找我,对不起对不起……”不停说祈求着,没有痛觉似地将头邦邦往地上磕。

猛然间,他擡头,朝着人群四处张望,额头流出鲜血,他的眼眶充血,红得可怖,“杀了我吧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在众人惊愕之际,他忽然站起身来,疯了般冲向左上方的大理石柱。

“砰!”

只听一声重重的撞击声,鲜血飞溅,在大理石柱上的耶稣雕像上拉出条血线。

男人倒在地上。

眉心血肉模糊,伤口红得发黑。

“啊啊啊啊啊!”

“死人了!”

“有人自杀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

灯一亮,池野收了黑暗中那副神情,恢复淡然神色。

施严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升起股异样感,适才的池野太过陌生,若一个……从未认识过的人。

兴奋,疯狂,嗜血。

攒动的人群中,唯有一人擡头,眼神同池野俯视的目光相撞。

尤绍。

随后,尤绍的嘴角竟是扬起抹弧度,若有似无。

池野回以颔首,继而收回视线。

“你买的菜呢?”

冷不丁来一句,叫施严脑子发懵。

“啊?”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准备好了,就在车里。”

施严挠破脑袋也没弄明白,昨天他还在港口进行货物交接时,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大打来电话,突然叫他去买菜,还必须得是新鲜的。

当时,施严重新看了看来电人,反复确认就是池野后,懵着圈回应。

他想了很久……

难道,老大爱吃土豆?

——

小剧场

后来的某一天:

池野: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呵(穿上围裙,切土豆。)

施严:靠……(谁家好人刚一枪崩了敌人,衣服上还沾着血就来弄菜啊……)

林笙:少放点儿辣。

施严:……要不说你是大嫂呢……

(咱小施,怎幺说呢,除了武力值拉满,就是天然呆,蛮可爱的说【doge】)

【快了宝子们,容我走完剧情,让他们的下次do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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