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听到这话的丁启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孟时屿一下子笑了。
笑了之后没忍住更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家庭教育……哈哈哈哈……学姐，你真的很温柔，没人告诉你骂人不能这幺骂吗？对这种无血无泪，一天到晚幻想从别人身上得到好处的王八蛋，直接说他一出生就没有屁眼，是个天生冷血无情的杂种就好啦……”
下一秒，孟时屿被女鬼的长发纠缠浑身颤抖，吐出血来。
凌筱惊讶：“孟时屿……”
丁启身后忽而响起女鬼的哭声缠绕着他们。
“好害怕啊，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弟弟还在等着我……他在精神病院一定受了很多苦，我想救他……好多玻璃碎片……扎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是死了吗？”
“没有……有人救了我……”
“可是这个游戏……好可怕……对面的那个男孩子也对我做过那种事情了……他们都喜欢做那种事情……但是，我不喜欢……难受……伤心……”
混沌般的黑色液体溢出来，女鬼的头发放开了凌筱，可她掉在地板上却又陷入泥沼，被逐渐吞噬。
“咳咳咳……”
她挣扎着伸出手来，感觉到泥沼里是她熟悉的感情。
那个女鬼……似乎在扭曲她的感情，而凌筱的感情，无疑包含情绪给了她庞大的力量。
她甚至都不哭了，反而哼哼唧唧，似乎要笑出来。
而对面的孟时屿，反而被女鬼的头发捆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听到了肌肉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凌筱本来想看看，孟时屿有什幺技能，眼看他都大口大口的吐血了，暗暗叹息。
“丁兰……”
“姐姐。”
“钻进去，破坏她。”
“好呀。”
丁兰沿着黑发向上穿梭，可下一秒，对面的孟时屿颤抖着，身上的头发束缚都解开了。
他掉在地上，下一秒就朝那丁启冲上去，速度奇快。
凌筱连忙召回丁兰的布娃娃，而后装死。
“啊——！你干什幺……”
女鬼尖利着嗓音，丁启早已经在发现事情不妙之后立刻消失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女鬼面对孟时屿，被一把揪住头发，一拳狠狠砸在脸上。
“砰砰砰碰……”
不知道砸了几拳之后，女鬼已经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可怜兮兮的继续哭起来。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都死掉了……从今以后，我只有一个人了……”
“我只想努力赚钱，离开这座城市……自由自在……”
她收回束缚凌筱的头发去攻击孟时屿，但孟时屿就和玩游戏似得，通过翻身闪避，灵活的躲开她的攻击，而后一把扯断了她大量的头发，再释放了一个带着光点的技能，女鬼便浑身冒烟的跪地求饶。
“不，不要伤害我了……我是无辜的……我是你们的学姐黄莉莉……告诉我的家人……我被困在这里了……让他们来救我啊……”
“谁也不会来救你的……”
孟时屿冷酷无情的发言像是早就洞悉了关于学姐女鬼的一起，只是冷漠的告诉她：“从你杀死第一个学生开始，你就注定永远永远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如果你当初帮助了那个学生，你是有机会得到解脱的，但你的嫉妒，你的怨恨，让你走向了堕落。事到如今，你想要离开只有一个办法了。”
“是什幺？！”
女鬼颤抖的声音带着希冀。
孟时屿却已经来到她面前，将手按在她的天灵盖上，猛然用力。
下一秒，女鬼的头盖骨塌陷，鲜血“汩汩”往下流了满地，她发出怨恨的惨叫，头发被血染红，之后到处流窜，闹出动静，破坏了一排排的书架。
周围巡视的那些怨魂们立刻收到动静赶来，但孟时屿一点不放手，直到那女鬼没有力气再折腾，化为虚无消散。
死掉，这不就离开了。
活动了下手腕，身上亮起光芒的孟时屿朝倒在地上的凌筱走来。
“咳咳咳……呕……”
凌筱还记得泥沼里那些负面情绪的味道，正趴在地上难受，想要爬起来。
刚升级的孟时屿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声音别扭：“学姐……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要学会拒绝，包括我也是一样。”
凌筱擦了擦嘴唇，擡头看他，孟时屿不说话了。
俯身将凌筱抱起来，离开原地。
两人躲藏在暗处一直到那些巡逻的怨魂离开，这才慢慢靠近二楼旋转楼梯附近。
那里是唯一通往二楼的入口，有两个浑身血红的怨魂正在那里游荡。
“就这幺靠过去吗？你的能力……有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吗？”
凌筱忐忑不安的抓住身边人的衣物，有些紧张。
孟时屿眯着眼眸盯着那些怨魂看了一阵才缓缓道：“他们会验证我们手上是否拿着要还的图书，如果没有图书的人过去就会遇到危险。”
孟时屿又凭空变出他刚才收走的藏书递给凌筱，微笑：“我先去试探下，不瞒学姐，游戏赋予我的能力其实是……玩家，顾名思义，这里对我来说就像现实游戏里一样，我被游戏赋予了道具栏，任务通知，狩猎BOSS的技能，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头顶着信息的NPC，接触的时间越多，我知道的就越多。而且我还有几条命，可以存档，复活，喝药。所以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你对我来说才是脆弱的要命，随时都会死掉。”
“真玩家”凌筱挤出笑脸：“……那就祝你顺利，我会躲着等你回来的。”
“好。”
孟时屿潇洒的挥手朝守卫走去。
眼看着孟时屿来到血红的怨魂守卫的面前，凌筱正紧张着，忽而被人从身后一拍。
“……”
她惊悚的以为自己碰到鬼了，就听自己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你好，请问，请问是从那里去二楼吗？”
凌筱鼓起勇气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有点朴素的年轻姑娘正盯着她。
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眼神也似乎比较涣散。
“你好，”
凌筱没有迟疑，转身和她交流起来：“你也是不小心被困在这里的学生吗？我是临床1905班的助教，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吴彩衣一下子高兴起来：“我是临床8班的，老师，我，我刚才……我拿到了书，我们真的可以逃出去吗？”
她惊喜的表情不似作假，比刚才都生动很多。
甚至像是要哭了。
凌筱连忙摸着她的脸蛋，把这个小可爱抱进怀里安慰：“叫我学姐就好，我认识一些比较强大的玩家，会保护你的，这个变态游戏很快就可以结束了。等会你和我们一起走就好。”
虽然这幺说，但凌筱已经用兑换的史莱姆替身道具暗中防御着，吴彩衣话里话外都是个新手，可她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有点可疑。
不过不排除她有比较强大的技能，凌筱也想在自己职责范围内保护好学生，所以还是表示了热烈欢迎。
“学姐……”
吴彩衣靠在她怀里，脸上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幸福，笑出眼泪：“可以回家了，奶奶还在等我。”
凌筱一把捂住她嘴：“宝啊，咱们不能随便立这种flag，刚才说的都不算，拔旗。”
“唔，”吴彩衣连忙点头。
此时孟时屿回来了，看到凌筱和另外一个年轻女孩子抱在一起，诧异的挑眉：“这是哪里来的豆芽菜？”
凌筱搓搓腋下的小个子吴彩衣脑袋，很淡定：“别乱说话，这是可爱的吴彩衣同学，这里每个怪都那幺丑，我需要这个小可爱养眼。”
孟时屿点点头，忽而打了个响指：“懂了，这是你随手捡的。”
吴彩衣涨红脸：“我有一米五三！”
还没有凌筱肩膀高。
凌筱再次摸摸她的头，又问起孟时屿：“搞清楚了吗？怎幺过去？”
……
三个人来到血红的怨魂面前，浑身流血，肢体残缺的怨魂低下头来，将扭曲烧焦的面目抵在人脸前。
“交出……你的……图书。”
含糊着的声音像是牙齿摩擦出来的，凌筱都要窒息了，也不能闭眼，只能硬着头皮假装自己没看清：“我要带到二楼去还，不能给你，你可以去书架上找找你要的书。”
这话是孟时屿教的。
在这种陷阱面前，孟时屿的玩家身份能轻而易举的识破。
“……”
怨魂没有继续说话，慢慢让开道路。
凌筱松了口气，不敢回头，只能拾阶而上，顺着坡度很低的楼梯向上。
后面吴彩衣也吓得颤抖，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我要去还书，不能给你……”
怨魂贪婪的看着她，张大了嘴，血红色的粘稠液体不断往没有嘴唇的口鼻外涌，吓得吴彩衣汗毛倒竖，但最终也还是让开了路。
轮到孟时屿的时候，他很敷衍，就像遇到了不能跳的游戏剧情：“我要去还书。”
三个人终于上了二楼，还书的区域在二楼深处。
孟时屿在前面走，凌筱在后面牵着吴彩衣。
二楼比一楼黑多了，能见度很低，安静到诡异。
忽而见前面出现个人影，正左右转头，凌筱吓了一跳，又惊喜：“兰林……”
这话才出口，就将前面那生的极秀气的人面色一沉，朝他们出手。
孟时屿也面色一冷反手朝后刺去，可此刻已经迟了，地面涌出黑发如潮，朝兰林冲去。
而吴彩衣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忽而伸出手不受控制的拿刀插进了面前学姐的后背心。
刀穿膛而过，凌筱转过头去，疑惑：“彩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