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毓煜)

这戏最后也没去看,毓敏坐在楚煜对面和他下棋。象牙子温润,触手生温。

毓敏懒洋洋的撑着下巴,耷拉眼皮瞧着他,手指瘦长,指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特别执子时弯曲蜷起,凸出那漂亮的棱角。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柔嫩,十指尖如笋,伸到他面前与之做对比,楚煜顺势握住。

“呀!”毓敏嫌弃的甩开他,不让他握,只是把手和他放到一处,这一对比更显自己的手小。

她喜欢好看的手,每次楚煜过来她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多给一些偏爱。

楚煜老早就发现毓敏不为人知的癖好,面上不显,将手又往前伸了伸,执着黑子。每落一子便问一句这段时日王府里外的事,毓敏一边闲谈一边悔棋,楚煜也不阻止,纵容着她耍赖。

王府一向都好,有小事无大事,小事不足挂齿,三言两语带过,说出来也没意思。

不过是有件事,毓敏也不知要归于哪一类,那就是她的婚事。

同一起的姐妹大多都有了婚约,唯独毓敏这边没个信儿,恪王府身贵,毓敏又和德明要好,大家都当恪王想把闺女往宫里送,一时无人敢上门。

但时日一久,大家期盼的毓敏能成皇子妃也没个动静儿,又猜测是不是恪王不舍得闺女入宫海所以想留身边。也不知道这信儿是从谁嘴里开始的,越是传越真,最近又有了楚煜军功傍身,毓敏更是香馍馍一样勾着京中世家垂涎。

不过是几个月,恪王妃便拒了几门显贵,从中不缺皇卿国戚,论家世那些公子与恪王府相当,论品行,世家教养出来的也没差,恪王妃愣是一位都不选,笑呵呵的请人吃过茶后送客。

毓敏其实也不急的,她还想再陪父母两年,那些公子们她也见过,各有各的好却总觉得缺了些什幺。

冬日晖光化成了暖从方窗弥漫进这片小天地,易碎的光点缀轩窗旁的两人,云雀声声入耳,屋内棋子落盘清脆。

毓敏棋艺不佳,但是凭借耍赖功夫也小赢了楚煜两局。

“你不会风月,棋下的却不错。”双手后撑在身后,毓敏觉得氛围安静,没话找话。

楚煜唇角微扬,捡着棋盘上纵横排列的黑白,接了这句赞美:“再来一局?”

“不下了。”下了也赢不了,只是看他锁眉思考还觉得有趣,毓敏拍了拍手,转头往窗外看,冬天过了一半,外头唯剩的景色就是两株萧瑟,上头压着半融的雪,结着冰溜子。

也好看,光透过时五彩斑斓的,彩虹存在冰里,旁的季节可看不到。

“边关冷幺?”看着外头的冷,她就想起德明说起边关的寒。

和盛京不同,那边的雪是颗粒,用了十成的力气往人身上砸,风也硬,如同刀子剐肉,不见血却疼的厉害,霜结在盔甲上成了膜,一敲碎成片。

一将功成万骨枯,死的人血凝固了,活着的人踩着红色的冰往前冲。

要多冷,有多疼?

毓敏看外,他看她,不知道该说假话自证为大丈夫,还是实话实说博取她几分心软,最后还是想看她的眼,点头:“很冷。”

“不过也值得。”

想他真是傻,说不出的傻,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值得,有什幺好值得的?别想她会心疼。

“你呀,总是说冠冕堂皇的话,假的很。”

还是没看他,但也没再看窗外,垂着颈子捏起一粒棋往他的方向弹,力度不够,高高跳起,急速下坠,落在他面前。

“什幺不假?”他对她的情不假,可她不愿意信。

毓敏信心满满的开口,有悻悻的咬住,什幺不假?说是为了名和利才这样的拼?若是说出这话,毓敏都觉得玷污了楚煜的银枪。

“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是真说不清,描绘软垫上的花纹,闷闷的问:“我给你的荷包,你还留着呢?”

若是他因为打仗弄丢了,她也不怪他。

楚煜从胸口拿出,荷包有些磨损但颜色依旧鲜艳,可见是被很细心的保管。

这是他的护身符。

毓敏擡手去拿,被楚煜一躲。

“我不在时,你想我吗?”

他的眼神真挚,一点亮如星点在深黑,期待中带着不安,他总说嘴笨,是笨,直冲冲的不会委婉,伤心也好喜悦也罢,反正他来了,无畏结果。

毓敏的手举着,楚煜也不放下,荷包牵连着两人的相持,毓敏还是败下阵来。

“想。”一个字就包含了她所有因他而起的梦,说出来,所担心的所害怕的连同过往的辗转反侧都化为乌有,别扭和难堪因这一字想而找到答案,心绪转化让她在须臾间知道楚煜所说的值得是何含义。

“我也想你。”眼中璀璨如长明焰火,不遮不掩全部向她。

“不害臊。”扯过荷包,原本毓敏还想和他说近段时日的亲事,但,他现在这样高兴,还是先不告诉他了,反正她都是拒了的。

作者留言区:拉扯真是很难写啊,还差一点点火候,再有一章多就差不多了。我发现如果选择已完结就不能新增章节了,所以我改连载了,这样看见连载就知道是更新惹。隔壁的伪骨科也差不多两章左右完结,然后我不准备开新坑,全心把这本填完。不过还是想问问大家,新坑想看什幺的,现代还是古言,分类是什幺,可以评论告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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