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重,每日睡着的时间都超过了醒着的时间,神志不清日日吐血,每每问御医,御医都摇着头说怕是时日无多了。
三皇子已经被扳倒,按理来说太子宽心坐等登基就行,可秦王就是悬在他心中的一把刀,想到他就日日不得安神。
古往今来,藩王势力过大,势必影响中央集权,逼过头了,造反的也不在少数。
太子如果想在先皇过世后把皇位坐稳,那秦王就是不得不解决的最大拦路虎。
东宫每日异常紧张,烛火经常通宵达旦的不熄,太子党近臣谋士来来往往。
皇宫地图被展开在东宫的大桌上,裴琛手拿烛台凑近了,手指着宣安门的位置。
宣安门是皇亲国戚进宫觐见皇帝的必经之路,进来之人不管是何身份,都不能带侍卫和兵器。
“御医说了,皇上就只有这几日了,到时借口宣秦王进宫,就在此处,将他斩杀。”
太子和众谋士听了裴琛的话全都大惊失色,交头接耳的议论上了。
“这可是皇宫内啊,如此行动,会不会太过冒险?”
“是呀,秦王是什幺人,他久经沙场,敏锐异常,这样能行吗?”
连太子也面露难色,他长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裴琛道:“舅舅,直接斩杀秦王会不会太过莽撞,万一失败,这不是逼他造反吗?”
裴琛冷眼看一眼太子,他早就知晓太子优柔寡断,如果不逼他一把,怕是会误了大事。
“宫里姜昭仪传来消息,说秦王早已逼迫中书舍人刘恪言拟好了立九皇子为帝的诏书,怎幺,诸位以为,不杀秦王,各位的乌纱帽还能保住吗?”裴琛说着,把一封信直接拍在了桌上。
太子听了脸色大变,颤颤巍巍地拿起裴琛的信,看完之后更是大惊失色。
“舅舅,这……”
众官员看太子脸色乌青,也拿过信互相传阅,看完之后,无一不面色沉重。
裴琛看着众人沉重的脸色,掷地有声地开口问道:“诸位看完信,还是觉得斩杀秦王太过冒险吗?”
众官员面面相觑,过了许久其中一个官员开口问道:“可秦王是什幺人呐,太子兀然将他宣进宫,他一定会知晓这其中有诈,到时必然会反。”
“是啊,就是……”其他一众官员应和道。
“当然不是太子宣。”裴琛淡定道:“是姜昭仪宣。”
众官员听到裴琛这幺说更是炸开了锅:“姜昭仪宣?她一个女子,秦王凭什幺会听她的?”
裴琛听了众人的质疑,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自从尹贵妃倒台后 ,后宫一直都是姜昭仪把持,皇上重病更是姜昭仪日日贴身伺候,皇上的事,姜昭仪怕是比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再说各位也听说姜昭仪和秦王的风言风语吧,你们说姜昭仪凭什幺宣秦王进宫。”
“可是如此大事,交予一个女子,实在是太过轻率。”有人继续反驳道。
“那各位可是有更好的法子?”裴琛反问道。
“这……”
听裴琛这幺问,众人又都不吱声了。
裴琛看众人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于是他继续说道。
“宣安门内羽林军早已换成我们的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姜秦王独自一人宣进宫,而要让秦王放下戒备进宫,只有这幺一条路了。”
裴琛一边说,一边看向太子,语重心长的劝道:“太子,如今成败在此一举,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太子低头沉思一阵,拳头越握越紧,指甲都嵌入了皮肉。
再擡头时,太子眼神坚定,他用力一拍桌案沉声说道:“成王败寇,在此一搏,就照舅舅你说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