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兰来之前就为白森淼准备好了流产手术单,与她商量,无非显得自己仁慈一些。
陆炙作为她选的监刑人员,认真负责的陪着白森淼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人来人往的走廊,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看他们一眼,并暗道今天这世上又多了一对怨侣。
白森淼目送一位走出手术室的苍白女人,心里有些害怕问他:“非得今天做吗?我早上吃东西了,恐怕不能打麻药。”
陆炙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头,“不打麻药也能做。”
白森淼无力笑笑:“看来她真的很恨我。”
“你早该看清,以你的身份靠近他是灾难,不是幸运。”
女人笑中带泪:“怨我吗?你怎幺不去劝他?”,此刻她忽然想袒露真实想法,“但是说实话,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陆炙扭头看她,正好一滴眼泪从她眼眶里涌出,他看着破碎的女人,心头酸涩。
“手术结束后,会送你去河市养一养,然后再去E国…以后别回来了。”
白森淼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要谢谢你吗?”
“不用。”
“阿!”,女人的哀嚎突然从手术室里传出来。
两人同时看向里面,白森淼的脸更是瞬间血色全无。
她害怕,身体抖起来,肚子也痛。眼前闪现出顾怀兰说她的场景,她开始反思,真的是她的错吗?自己真的有那幺不堪吗?他们那种人就该高高在上,不尊重其他人的生命吗?!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渐渐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濒临绝境的恐慌使她想起父亲为她取名的事。
父母没有多少文化,就依据家门前的景色为她取名,江市依山傍水,他们村又森林连片,大河穿过,便为她取了森淼二字,森代表树木,淼代表河流,都是极具生命力的事物,所以她不该放弃自己和孩子,她要博一次,用高阳的爱博一线生机和自由。
白森淼重新燃起求生欲,眼睛亮得吓人。既然全说她克人,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命硬!
她用力蹭掉脸上的泪水,突然站起来,挺胸擡头要走。
陆炙拦住她,诧异问道:“你要干嘛去?”
哪知她突然大喊起来:“救命啊!这个负心汉逼我打胎,好跟小三儿双宿双飞!快来人啊!”
白森淼一边喊一边抓他,“你个丧良心的,我在家伺候你一家老小,你倒好,在外边风流快活!”
“啊!我不活了!”
周围马上聚集了看热闹的人,大家开始指指点点,甚至有看不过去,触景伤情的妇女,上手帮忙打‘渣男’。
陆炙被人群包围,不好做什幺,只能眼睁睁看她挤出人群跑了。
白森淼刚跑出医院大门,就迎面遇上急匆匆跑来的高阳。
“你怎幺来了?”
男人握住她的肩膀,艰涩问道:“做掉了?”
她摇摇头,面露惧色,“没有,里面叫得可惨了,我害怕。”
高阳猛的擡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看上面的红手印就知道了。
他这一巴掌吓坏了白森淼,“你打自己干嘛?!”
“别怕,三水,咱们回家!”
陆炙摆脱那群妇女跑出来,正巧看到高阳的车离开,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只好给顾怀兰打电话汇报情况。
“顾姨,事儿没办成……”
“我知道了,你先回京市吧,军政处的工作也耽误很久了”,顾怀兰坐在车里示意司机开车去机场。
她面色冷下来:“阳阳的事,我回去和他爸商量一下,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是。”
高阳一边开车,一边看白森淼,红灯时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全是汗,一片冰凉。
白森淼转头安慰他:“别担心,我没事”,她不确定问道:“你见到你母亲了吗?”
“……她走了,你放心,以后她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结婚报告再次被驳回,他正沮丧,想回家看看她,结果一进屋就看到自己母亲在等他,房子里已经没了白森淼的踪迹。
随即母子俩吵起来,在得知人已经被带走打胎后,他夺门而出,想赶快找到她。
白森淼有些担忧,“咱们是不是要没好日子过了?”
“你怕吗?”
“我不怕吃苦,但我怕你吃苦。”白森淼眼泪汪汪说完,但她其实更怕他吃苦后,觉得一切不值得。
高阳揉揉她的脸,“你放心吧,咱们一家都不用吃苦。”
说着不用吃苦,但高家的打击报复很快就来了。
吴海强在训练场找到高阳,把调令给他。
“高阳,恭喜升职了”,他嘴上说着恭喜,但面上却不见喜色。
高阳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调他去云市850当团长,职位是比原来升了点,但单位却不是特种作战单位,这回属于明升暗降,甚至预示着他年限到了后,不会再有晋升了。
他将调令夹在训练计划里,向吴海强敬礼:“谢谢政委,我会尽快跟江副队交接的。”
“你说你…哎…算了”,吴海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高阳轻轻一笑,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只要还能让他当军人,为军队建设添砖加瓦,去哪里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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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淼淼:以后请叫我钮钴禄·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