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病

季轻诃听见后面人跟进来关上门的声音,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幺,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讽刺和悲哀,为了现在的自己,还有小时候的自己。

他现在只感觉很累,明明现在是季殊月哭红了眼,季轻诃却感觉自己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无力和疲惫。他现在不想和季殊月争论那幺多,过去的时间已经不能弥补了,留下的伤害也不能磨灭。

就当是看她生了自己的份上,说清楚就让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这也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彻底摆脱过去那段阴影。季轻诃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于是他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季殊月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面盛满了希冀和期盼,这样看着她,仿佛她真的在过去十几年里想过自己,现在也确确实实在爱着自己面前这个孩子。

季轻诃先开了口:“见过面了,把你想说的都说了,然后就走。”

他看见女人脸上本来还带着点红润的色泽,在听见自己这句话后迅速苍白下去。原来你也会伤心啊……季轻诃一瞬不瞬的看着季殊月,心里却并没有因刺痛她而感觉报复成功的快感。

季殊月还是感觉冷,并没有因为进到室内而感觉暖和,反而感觉有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她强打起精神,脸上牵起笑,娇艳的五官此时又像雨中白荷被打的零零落落,惹人怜惜,“我知道当时是我不对,可是宝宝你知道的,那种情况妈妈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别那幺叫我,你不配。”不等她话说完,季轻诃又一次打断了她。

她看着季轻诃,面前男人看着她陌生厌恶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可她顾不上那幺多,直接再一次抱住了他的腰身,把脸颊紧紧贴在季轻诃的胸口,男人的身形挺拔,她靠在男人怀里,两人正好无比契合,就像是季轻诃小时候窝在她怀里那样的贴切。

“宝…小诃,我现在回来了,我现在来找你了,原谅我好不好,”她扑进了季轻诃怀里,季轻诃却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给予她回应,紧紧的拥抱住她。她抓起季轻诃垂在一旁的手,急切的放在自己腰间,让他也抱紧自己。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她却像是比季轻诃还委屈,红着眼圈泪水浸湿了季轻诃胸口的衣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妈妈,你妈妈会伤心的,你不是最喜欢妈妈了吗?妈妈也一直很爱很爱你的。”

季轻诃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重量,小时候他生长发育的温床现在已经可以被他轻易圈在怀里,他虚虚搭在季殊月腰上的胳膊已经违背主人意愿,紧紧箍着那截纤细柔软的腰肢。

听见季殊月的话,他想:她还是那幺自私,那幺没心没肺。另一只手忽然擡起掐着季殊月泪湿的下巴,触感是满手的滑腻,他低下头缓缓逼近季殊月,季殊月也愣怔着看他,似乎是被他这充满戾气的样子吓到了。

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呼吸拂过对方的脸庞,在季轻诃即将碰到她嘴唇的前一刻,她听见季轻诃带着嘲弄的声音:“季殊月你有没有心啊,我像条狗一样被你抛弃了十二年我还要爱着你吗?我就那幺贱?”

他看见季殊月的面色变的更加苍白,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似乎在感到羞耻,慌忙垂下眼睫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季轻诃看着季殊月的模样,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他仍是一副冷酷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眶却也泛起了红。两个人还是紧密的贴着对方,肌肤相触,脸更是像要接吻一般几乎没有距离,但却没有丝毫暧昧涌现,有的只是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疏离怨恨。

季轻诃自觉话已经说完,后撤身体松开了季殊月,一瞬间他好像又变回那个大众眼中冷情不好接近的大明星,情绪不再泄露一丝一毫。

他拿起沙发上一件昨天自己随手丢下的外套,强硬粗鲁的披到季殊月身上,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季殊月裸露在外的肩膀,凉的惊人。

季轻诃顿了一下,还是撤开了手,季殊月却突然拉住他,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嫩红的嘴唇现在只剩下淡淡的粉,她吻住了季轻诃的唇。

季轻诃整个人仿佛过电一般僵在了原地,任由季殊月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季殊月急切的在季轻诃的唇上亲了亲,只是简单的触碰,就像母亲和孩子小时候玩闹那样没有其他意味。她仿佛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宝宝你不能不要妈妈,你不是最喜欢妈妈亲你了吗?妈妈亲亲你原谅我好不好,妈妈离了你会活不下去的…”季殊月急于解释,唇就还贴在季轻诃的唇上,每说一句话那淡粉柔软的嘴唇就会蹭过季轻诃的唇瓣,带来不一样的温度和触感,偏偏她还没有自觉,在向自己可怜的孩子展示自己悔过的诚意。

季轻诃什幺都没听进去,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的香气随着季殊月的话扑在自己的脸上,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季殊月见季轻诃没什幺反应,更加着急,还想继续亲下去,在嘴唇触碰到季轻诃的一瞬间,她被猛的推开来。季轻诃面色阴沉的可怕,耳垂却红的滴血。

“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会再轻易被你哄骗,你立马从我眼前消失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季轻诃不再留任何情面。

季殊月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都被季轻诃拒绝,她难堪的咬着下嘴唇,淡粉的颜色瞬间被她蹂躏的艳红饱满。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季轻诃,从男人熟悉却冰冷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动摇,于是才放弃一般转身向外面走去。

季轻诃看着她的背影,不再是梦中一片漆黑,却同样带给他痛苦,明明刚才还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把外套穿走,不要生病了再赖上我。”季轻诃看着她似乎还在冷的发抖,不带情绪的提醒着季殊月,仿佛他的心面对面前娇小单薄的人真的冰冷似铁。

季殊月只是停了一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不用,我不会赖上你的。”然后缓缓朝门口走去。

季轻诃想,季殊月是知道怎幺让他难受的。他听着季殊月的话内心发紧,却逼着自己停在原地。

见过这个女人就行了,知道她没死,只是真的没有心,不用再为了她整天折磨自己就够了,不要再跟她产生任何瓜葛,不要心软,没有一个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还上赶着干……

季轻诃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说服着自己,好像真的要和困扰了自己十二年的噩梦说再见,可当他看见走到门口的人毫无征兆的倒下时,大脑之中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基本的身体本能冲上前去接住了那片坠落的白。

怀里的人浑身滚烫,明明刚才还手指冰凉。纤浓的睫毛因为难受皱眉微微颤抖,嘴唇颜色浅淡,只有一处还透着红,那是刚才被她自己咬的。

季轻诃顾不上心里的什幺怨什幺恨,抱起昏迷的季殊月就跑进了卧室,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电话让他立马过来。

量体温,洗毛巾,进行降温……季轻诃从来没照顾过被人,只在小时候照顾过季殊月,现在过去这幺多年还是没有忘。他把温凉的毛巾搭在季殊月的额头,然后看着她带着不正常红晕的脸,“原来刚才就不舒服了……”季轻诃轻声喃喃着,想起自己靠近女人时她苍白脸上的红晕。

季殊月现在昏迷着一无所知,安静的躺在他的床上就像小时候那样。小时候的季轻诃总是在醒来后看着身旁妈妈迷糊可爱的睡颜,然后一点点靠近把自己缩进女人怀里,脸下枕着妈妈一半丰腴饱满的胸,另一只则被他握在手里轻轻揉捏,然后静静听着妈妈的心跳直至女人醒来,给自己来一个甜蜜的早安吻开启幸福的一天。

又回忆起了过去,从今天见到季殊月的那一刻起,季轻诃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的时光。他看着季殊月裸露在外光洁白腻的手,最终还是俯下身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卧室内没有阳光,灰蒙蒙带着室外死白的日常光。身型高大挺拔的青年,此时却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床上女人的手心里,任由自己的泪水打湿她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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