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回会所后，从来没违抗过女仆的意思，一方面是心情郁郁寡欢，觉得反抗无门。另一方面是忌惮他们背后的金爷和林澈。
绝不是因为女仆本人。
这女仆平时语气很凶，大概一直当她是软柿子。没料到熙想这会儿会反抗，顿时横鼻子竖眼把主人和惩罚搬出来吓唬她。
熙想不为所动，在浴缸里躺下，让水盖过身体。
女仆又说不希望她受到惩罚云云。
熙想觉得吵：“滚。不要再让我重复。”
余光里，女仆居然撩起袖子，拿着药水打算强迫她上药。
熙想擡手对她竖起中指：“你敢过来，我就让你从这里消失。”
说完，才转头瞥她一眼，讥讽道：“哦，忘了，你下面不能用了。”
女仆受到了莫大侮辱，怒目圆睁，胸廓起伏。但她没胆子和会所头牌叫板，扔了浴球跑出去。
去吧，去告状吧。
水流按摩着酸痛的身体。
熙想惬意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脚步声，好像来了好几个人。女仆大声控诉着熙想，还把金爷也搬了出来，她不去见这贵客，后果会很严重。
后面半截熙想没有去听，沉到水下，吐了一串泡泡。
但她猜今天不用接客。
*
清清爽爽地出了浴缸，披了件浴袍。任由一头湿发落在后面，落下一地的水。
“过来给我吹头发。”
门外女仆没回答。
熙想哼着曲儿，站在镜子前，自己吹干了头发。
从浴室里出来，女仆和小白都不在了，只有黑衣人仍坐在门口。
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太一样了，带上点害怕，避开她的目光。
熙想笑了笑，回到梳妆台前。
刚才就很饿。
现在饿得胃痛。
她打开饼干盒子吃饼干。对着镜子，顺手拿起修眉刀，修了个眉毛。
余光瞥到桌面。
手上动作一滞。
桌上摆着昨天理好的证件。
那一行行神秘的异国文字就像女巫的诅咒，把她禁锢在原地。
熙想出了会儿神，觉得喉咙有被扼住的感觉，呼吸变得又短又急。
她把它们一股脑地塞进抽屉里，重重关上抽屉，打开柠檬草精油，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闭上眼睛，焦躁渐渐减少。
这个房间没风，没窗，无论是大床还是浴室里的水，都会让她感到窒息。
但在昨天之前，已经很久不需要靠气味来盖住这些东西。
或许，这意味着她会重新开始。
昨天晚上，在得知“结婚证”的真正含义之后，她很想去找温雅。
但这躲不过小白的眼睛，所以她才先去了小白的房间。
昨夜的收获比她想象中更丰富。但她知道，小白能帮她的仅限于此。
这个家伙在前不久，刚替金爷把她从别墅弄回会所。
在重大利益面前，就算他再馋自己的身子，也不是靠几晚上的色诱就能摆平的。
应该先去找到温雅，和她碰面。她迫切需要知道更多关于本杰明老爷的事。
熙想随便拿了件衣服披上，走向后面调教区的病房。
*
温雅不在了，这里来了个新护士。脾气一脉相承，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但她没有动温雅的书架。
熙想从书架上找到了一本营养学。
新来的护士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到她翻书的时候，一把抢过那书，按了铃。
铃声摇来一群黑衣人。
他们凑在一起把书翻来翻去，琢磨这书里是不是有温雅递的情报。
熙想耐心坐在旁边，给自己倒了杯热巧克力，继续在书架前晃悠。她拿了张纸巾，好似打发时间似的给书脊擦灰。
后来她还给温雅送了很多书，也都放在了这里，但没人翻过，上面积了很多灰。
喝了大半杯后，他们才想起来盘问她。
“你找这书做什幺？”
“金主们嫌我太瘦，要我吃胖点。书你们研究完了吗，能先让我看一会儿吗？我不带走。”
黑衣人将信将疑，把书给她，围着看她看书。
熙想完全无视他们，算好饼干和热巧克力的卡路里，再算上每天可能消耗的，从书里抄了很多菜谱。
算了约莫半小时，把一周的食谱都安排好。
大概是计算题太过枯燥乏味。
再擡头，那群黑衣人走得只留了一个，目光集中在她裸露的大腿上，充满色欲。
熙想打量了他一眼：“你好像也挺瘦，要增肥吗？我能帮你排食谱。”
那人对她敬而远之，凶巴巴地说不用，却偷瞟着她低领下的乳沟。
熙想并不介意，笑得勾人，将书放回书架。
新来的护士将一切看在眼里，对她翻了个大白眼，骂了句狐狸精。
熙想更不在意了。
没有温雅，书也拿不到。
*
房间里来了个新女仆。
大概是刚被洗脑过，新女仆整个人唯唯诺诺。熙想把菜谱需要的食材和调料单递给她，她除了“是”，“好的”，“马上就回来”之外没别的话说。
过了一会儿，女仆分了两次把东西带回来。除了菜谱上有的，还额外拿了点不同牌子的酱醋料酒和熙想没有想到的炊具，电饭煲。
倒像是个贴心的人。
她还要帮忙做饭，熙想拒绝了。
把五花肉泡出血水，额外放了盐和胡椒、料酒。这蔬菜是从厨房那儿讨来的，原本就洗过，熙想顺手又洗了一遍。新电饭煲有股塑料味，擦拭一遍不够，还得煮过水。这段时间里，她淘好了米，假装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儿，把厨房的里外都打扫了一遍。
有些事情得自己亲手做，才能放心。而在忙碌的时候，就算分心思考问题，也不容易被发现。
片刻后，房间里徘徊着一阵家常菜的香味。
熙想以前很会做饭，王贵一直夸她贤妻良母。她太久没做，有点生疏，但味道大差不差。
炒五花肉里有很多肥肉，是她故意让女仆挑的。按照书里说的那样，吃脂肪会摄入脂肪。
这是恢复肉感最直接的方式。
熙想皱着眉头，把油肉埋在饭里，一口肉饭，一口菜，细细咀嚼。
她吃的很慢，很安静，一直在回忆温雅对她说过的话。
胃还是有点不舒服，但她没有吐出来，最终把做好的全吃下去了。
头顶上就有摄像头，平时她吃完饭后会躺回床上发呆。
但今天她回了梳妆台前，化起了妆。
“你去替我拿几本书，现在就去。都在那个书架里。”
熙想从镜子里看女仆，将书名告诉她。
这些书之中，就有之前给温雅提示的那本。
女仆放下收拾了一半的碗筷，出门，过了一会儿才抱着一堆书回来。
熙想已经修好了眉毛，化好了妆，用唇釉在镜子上画了个鬼脸。
“这幺容易就拿到了？”
女仆说本来不让她拿，是她去找了白先生。
他们都翻过这本书，确定里面什幺都没有，才准她拿来。
熙想扬起嘴角：“我想画画，去给我找画纸和笔来。”
女仆颔首，把书放下，出门去给她拿。
过了一会儿，她左手夹着画板，右手胳膊夹着一叠纸，手上拎着一桶笔。
熙想很满意，托腮打量了她几眼，对她勾手：“你来给我当模特。”
女仆呆愣着走到她面前。
“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熙想指着大床，笑盈盈地看着她。
女仆迟疑着站在原地：“熙想小姐？”
熙想用笔在颜料里沾了沾，刻薄地说：“快脱光了，我要画你的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