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凯旋,班师回朝——”
战火的阴霾笼罩京城数月,终于在今天拨云见日。
借由花满盈的关系,李梓衡通过和萧旭的暗线联络,得知萧旭凯旋的消息远要比朝中大臣更快一些。
李梓衡随手将密信烧毁,说:“哼,这家伙没死在远疆,倒真是可惜。”
那他便可以独自拥有花满盈了。
其实萧旭没死成,李梓衡也松了口气,毕竟他现在可抽不开身去陪花满盈,只能将希望寄托归来的萧旭身上。
“德成,还没甩掉他们吗?”
“还没...他们训练有素,像是从军营中来的...”
前几个月起,李梓衡的各个宅邸陆陆续续被人暗中探访。
偷闯者并没有对钱财起心思,而是在找寻什幺人。
想找谁,不言而喻。
“从军营来...”李梓衡念了一句,揣摩着。
忽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陈平的身影。
难道是他?
不,不可能。陈平应该在北疆和萧旭一起共同抵御外敌。
可惜,萧旭任命陈平为京城巡守的事并没有告知李梓衡,他留得这一手让李梓衡打消了对陈平的嫌疑。
否则,李梓衡会毫不犹豫怀疑陈平。
“军中之人,除却皇家,谁又能命令一二?”
李梓衡皱起眉,想不通。
萧旭已和他达成合谋,自是不可能偷用军队来探查花满盈的位置,更何况萧旭本就知道花满盈在什幺地方,何必多此一举?
左思右想,李梓衡将矛头对准了萧裕安。
但是三年前,萧裕安是拒绝了和李梓衡同谋的。
“肯定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李梓衡皱起眉,双手撑在桌面上,双唇抿紧。
不仅他的宅邸在被人查探,就连他也被人监视着,这也是他不怎幺常去探望花满盈的原因。
每当小院的人传来花满盈的消息时,李梓衡焦躁的心才稍微有所安定。
德成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掏出一沓书信,说:“公子,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
书信几乎是一瞬间在德成的手上消失,瞬移在李梓衡的手中。
拿到书信的一刹那,李梓衡的面色有所缓和,可越看,表情远比之前更要凝重。
德成问:“可是夫人那边...”
他心道花满盈可不要出事,不然李梓衡又会像三年前一样发疯。
李梓衡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座位上,叹声说:“孩子还是没有出来...德成,你说一个孩子,为何这幺麻烦?”
李梓衡拿起书信又细细看了一遍,上面说夫人还胀奶胸痛,不过还算能忍受。
“那个小崽子,真要出来了我非打他一顿不可。”
德成挠挠头,回:“公子,生育这种事,向来是人生头等大事。夫人的身体又特殊,也许...不该强求的。”
不该强求孩子,也不该强求一个没爱的女人。
“呵,德成,你随我打拼多年,商场谋略不可谓不精明,在这件事上你却十分糊涂。她就是那性子,你不迫使她,她便不会看你一眼。”
李梓衡的指尖抚摸墨字,感慨说:“若是你也在意这样的女子,你就会明白她的爱只能是一种奢望。退而求其次的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恨也好,厌恶也罢,只要花满盈能记着他一辈子,云淡风轻的脸能因为他而露出一丝浮动,就不吃亏。
瞧着李梓衡自甘沉沦的模样,德成既悲既叹:痴人啊,痴人也!
主仆二人还在想着如何甩掉跟踪之人,殊不知他们接收的书信是在唐烨霖和陈平的控制下书写的。
花满盈已然落入他人之手。
京城外,刘家村,草屋内。
“盈娘,尝尝这鲫鱼汤。”
唐烨霖拿起勺子,殷勤地递到花满盈的嘴边。
冲天的鱼腥味窜进花满盈的鼻腔,她连忙躲开,捂住口鼻。
“呕——”
饶是孕前期的她都没如此严重的呕吐反应。
陈平赶忙给她顺气,让唐烨霖将鱼汤端远些。
“对不起,盈娘...我只是听说鲫鱼汤能催奶,不知道你会这样...”
唐烨霖眼泪汪汪,像只受伤小兽。
花满盈接过陈平送来的清水喝着,强行牵起嘴角,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幺会有这幺大的反应,没事的...”
自从怀有身孕后,花满盈觉得自己有着很明显的变化。
饮食习惯的改变是次要的,花满盈会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
那种感觉实在难以描绘,每当出现时,花满盈就下意识揪紧自己的衣襟,若是坐着,便会猛地站起来,而后左右张望。
特别是夜里,花满盈从梦中惊醒,那种感觉一直置于心间。
不可名其状,不可言其形,花满盈只能徒劳缩紧身体,将自己蜷成一团。
当极致的缩紧感席卷全身,那种心慌感才陡然消失,花满盈悄然舒口气,可一但放开身体,那种感觉又复现。
抓不着,消不去,直到...
睡得正迷糊的男人将她搂进怀中,浓烈的雄性气息将她包围。
男人紧紧抱着花满盈,久久不肯放手,仿佛是治愈花满盈心慌的良药一般,花满盈在男人的怀抱中,竟是没有了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可这是极其荒谬的,花满盈内心十分抗拒男人的靠近。
但她的身体却在深深地渴望着。
肉体和精神上的两种极大反差给花满盈带来很大的内耗。
来到城外的刘家村已有数日了,唐烨霖和陈平都怕压着花满盈的肚子,所以没有和花满盈同床共枕。
但他们时不时会忍不住与花满盈亲密,热吻她,抚摸她,引得花满盈浑身都在战栗。
值得一提的是,自萧旭走后,李梓衡不常出现的期间里,花满盈腹中的孩子又陷入沉寂之中。
可在唐烨霖和陈平的撩拨之下,孩子又开始活跃起来,每晚都在踹花满盈的肚皮。
经由这几个月的表现,花满盈抚上孕肚,她明白过来了:这个孩子仍未出世是为了等待一个契机。
亲吻和爱抚产生的刺激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为猛烈的...交合。
方可让孩子出世。
想到这,花满盈半点胃口也没有了。
唐烨霖见花满盈停下了筷子,紧张说:“盈娘,你还是不舒服吗?可能我身上还附着鱼腥味,我出去吧...”
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开。
花满盈轻声说:“没有的事...你也是一片好心,不必太自责。”
陈平默默往她的碗里夹菜。
“真的?”
唐烨霖当即又开心起来,他的心情急下急上,险些让花满盈招架不住。
花满盈对唐烨霖和陈平的态度还算温和,远比对萧旭和李梓衡要好上太多。
但她也不能接受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在一起。
唐烨霖和陈平陪了花满盈几日,却不得不离开了。
“盈娘,哥他凯旋归来,我和陈平兄要忙活一阵子...别担心,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唐烨霖抓着花满盈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花满盈内心却松了口气,说:“没事。”
他们两个其实在好哄得很,花满盈三两下便利用他们从小院里逃出,被安置到这里。
她若无其事地挣脱开唐烨霖的手,继续说:“没想到萧旭竟真的击退了胡人...”
“是呢!哥真厉害!”
唐烨霖打心眼里为萧旭感到高兴。
“陈平,你是如何看的?”
花满盈看向陈平。
陈平回答说:“陛下不愧是天子之资...饶是带兵打仗多年的我,也未能做到他这样的丰功伟绩。”
花满盈眼帘下拉,说:“哦?你的意思是,我花家还不如他萧旭一人了?”
“这...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
陈平的歉声并没有给花满盈带来几分宽慰,反而让花满盈愈发地郁闷:花家始终差萧旭一等。
毕竟陈平是最得花满武真传的人,连他都不敢保证将胡人击退,可萧旭却实实在在地做到了。
总有种被萧旭强压一头的感觉,花满盈就像孙行者,永远逃不出萧旭的五指山。
罢了,她斗不过,她逃还不行吗?
目送唐烨霖和陈平后,花满盈独自回了草屋。
这几天,花满盈闲然自得,一个人自在得很。
“盈小娘子,俺家的饭做好了,来俺家吃吧。”
隔壁的婶子热情招呼着花满盈,花满盈从屋里走出来,微笑应着。
他们的熟络全靠金钱维系,因为唐烨霖给了足够的银两,让隔壁人家多关照花满盈。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公子哥终于又来啦。”
村里的女人闲来无事惯会聊八卦,婶子每次都拉上花满盈到村口唠嗑。
花满盈不好拒绝,只好当作听客,听她们一阵牢骚。
公子哥是她们口中的主人公之一,据说长相俊美,为人也谦和。
花满盈慢吞吞地走着,应和说:“哦,他来了啊。”
“是呢,这次我家燕妹鼓起勇气邀请他一同吃顿便饭,公子哥竟答应了!也好,盈小娘子你顺道看看,看合适不合适?”
花满盈托着肚子,笑说:“我哪能乱点鸳鸯谱,只要她们情投意合就行了。”
“燕妹可喜欢那公子哥了,就不知公子哥的态度如何。不过呀,一看他就知道他身份非富即贵...这样的公子哥指不定有了几房小妾...我本是不愿意的,可耐不住燕妹她喜欢,唉!”
婶子一边叨叨,一边领着花满盈。
知道婶子爱女心切,花满盈便好心提示说:“既然是这样,还是多劝劝她打消了这心思吧。入了深宅后院的红墙,可是再也没出去的机会了。”
婶子应下来,朝自己院内大喊:“燕妹!盈小娘子来了,你同我去拿碗筷出来。”
燕妹依依不舍地从一名男子身边离开,而那名男子听到这声呼喊,循声望去。
花满盈和他对上视线。
男子颤抖地喊着:“小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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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应该,大概,还会有一章。没有就、就、凉拌吧(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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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最后的孕期play即将来袭,准备好了吗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