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殷宁被问得一愣。
见她这个反应,殷照又垂眸:“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表情十分可怜。
殷宁的确觉得他都这幺大还与她睡在一起,挺奇怪的,才在第一时间产生这个反应,可是看他的表情,想法又有转圜。
毕竟连别的事都做过,如果只是一起躺下,好像也……没什幺吧?
她沉默着思考的时间于殷照而言漫长得好似折磨,听她这幺久不回答,就当成无声的拒绝。
逐渐冷静的身体让大脑也变得清晰,他扯来浴巾盖住:“那我回房间了。”
还未起身,殷宁按住他的手。
重叠的手像是因他起身而交错到一起的呼吸,擡眼时殷宁正对他微笑。
“你作业写完了吗?”
“嗯。”
写完就可以吗?
“那我去洗澡,你……”殷宁扭头瞥一眼足够宽大的床,“盖着点被子,别着凉。”
殷照的眉眼里闪烁喜出望外的光亮。
“好。”
“衣服我一会帮你拿过来。”殷宁又说。
总让他光着在家里走动,她看到还是会别扭。
要求得到满足的殷照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乖巧懂事,钻到被子里,提起盖过胸口,只露光滑的肩膀在外面。
这模样——好像一朵等待她宠幸与怜爱的娇花。
殷宁擦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拽走他的浴巾,起身去洗漱。
两人经常会有共用东西的时候。
他在家里常用的水杯是玻璃做的,不太适合进微波炉,自从开始喝中药,都是借用她的水杯。
她取下花洒,冲掉大腿上残余的精痕。
指腹摸到的同时,刚刚那股撞击感重新浮现。殷宁双眼迷离着,在雾气的蒸烤下换了个档位,将水珠对准身下。
……
殷宁的洗得有点久。
殷照斜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神经一跳,突然惊醒,见时间已经过去四五十分钟,依旧能听到潺潺水声。
她洗澡一般不会这幺长。
大概没出什幺事,但殷照还是对浴室喊了一声。
里面的她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没回答他,水声戛然而止。
接着再听到一些叮叮咚咚的碰撞声,湿着头发的殷宁打开门。
“你刚才喊我吗?”她问。
“没有。”他又不承认了,怕自己干涉她太多。他们之间有一条非常模糊的边界线,他总是想打破,又不敢真的这幺做。
殷宁用他的浴巾擦着头发,回房间拿吹风机,奇怪道:“看来是我幻听。”
吹干头发,去殷照的房间取来他的短裤,他撑起来穿上。
殷宁全然忘记避讳为何物,突然问他:“你穿这个尺码还合适吗,下次要不要买大一号?”
正套进去一条腿的殷照擡头,茫然的表情全然不知她为何这幺说。
殷宁轻咳。
“当我没问。”她就是觉得他那个地方挺大的,怕他勒着难受。
殷照大概猜到她的意思,犹豫回:“大一号的话,腰就松了……其实还好,没那幺夸张。”
她也是有点想得太多。
殷宁不好意思地做完护肤,钻进被子。
见她进来,殷照动作自然地靠过去。
他的腿蹭得她有点痒,殷宁咯咯地笑着,还没回神,他已将手臂绕到她身后,下巴自然地贴到胸口。
擡头瞧她的眼神,看似平淡,在她的角度又觉得有股撒娇。
殷宁抚摸殷照的脑袋。
“怎幺都这幺大了,做梦一样。”
他有些固执的偏头,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含糊道:“多大也是你的。”
他没有说“她的孩子”,故意隐去最后两个字。
如她所言,他已经成长到接近成熟。
不想再被她当成个普通的孩子。
*
殷照没拿手机过来,怕他迟到,殷宁闭眼前设了个他平时起床的闹钟。
被陌生的铃声吵醒,殷照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睁眼时两人与睡前的姿势没有太多变化,他依旧埋在她的胸口。唯一的区别是,经过夜晚的一些摩擦,领子被他不小心扯低变形。他偏头要起时,隐约看到乳晕边缘。
混着花香和细腻的乳香入梦,令他整晚都被这样的氛围包裹,睡得格外踏实。
不似平时早起的疲惫。
“唔……”殷宁轻轻翻身,按开的床头灯有点晃眼。
她正蹙眉,穿过眼皮的亮光又伸来的手挡住。
适应以后再睁开,殷照撑在她的身上:“早。”
头发有些凌乱,肩带不知道垮到哪个地方,彻夜相拥的他们将被子里的温度烘烤得极其温暖,哪怕是经过暖气处理的空气灌入,都显得有丝丝凉意。
他的腿摩挲在身上的触感更是明显,朦胧间那个部位依旧顶着。比上回好很多,至少不会让她担心是否影响正常生活。隐约察觉的怪异感在睡意中,勉强可以消解。
不知不觉又到周五。
结束傍晚的补习班,殷照正收拾东西,听到旁边人说:“诶,你姐来了。”
他没当成自己,直到熟悉的手放到他的桌面。
朋友们礼貌地打招呼,殷照才如梦初醒似的:“你怎幺过来了?”
“我给你发消息了啊,你没看吗?”殷宁问。
补习班不太管学生玩手机,但殷照专心听讲,根本没时间拿出来。
“没有。”不过她过来,对他来说是惊喜,“怎幺了?”
“陪我逛会街呗,想买点吃的。”
附近商场的地下一层有家高档超市,里面卖的东西十个有九个会被人说是智商税,不过殷宁爱逛。他们会做一些现场烘焙和熟食,特殊的打光下,任何食物都显得令人垂涎。
偶尔殷宁还会买些预制炸物在冰箱,免得深夜嘴馋,她总不能打个电话让厨师现场杀只鸡带过来给她做鸡块。
年关将至,商业区都张贴起红彤彤的装饰,部分商铺已经提前开始播放喜气洋洋的音乐,这家超市倒没有,依旧是古典的钢琴或小提琴曲,让人推着购物车在里面走,都会不自觉地放慢步伐。
说是不打算买多少,等到结账,还是满满一车。
其中就两三样殷照需要的。
殷宁是会员,预留有地址,让他们配送到家。
离得很近,殷宁走路过来的,车子停在小区楼下。两人沿街慢悠悠的溜达,比昨天要热闹许多。
“你这次寒假,想不想去别的地方度假?”殷宁问。
“你想去?”
她摇头:“项目事情多,估计忙不过来。”
“他们难道不过年吗?”殷照奇怪。
“那还有国外的客户呀。”殷宁说,“人家可不放春节。”
是这个道理,听她没有休息的意思,殷照便回答:“我还是想继续补习。”
以前她可不是这副书呆子的状态,不知道遗传的谁。
殷宁嗔怪:“你偶尔还是享受一下生活吧!”
“又没人陪我。”
“也是,估计你的同学都不敢休息,就这半年了。”与其放个假扰乱心态,不如一鼓作气坚持到底。
他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殷宁这样想同样没错,殷照不打算解释。
殷宁继续絮絮叨叨,挂在脖子上做装饰的围巾两端明显不一样长,快要掉下来。粗线V领毛衣看着就透风,见脖子周围毫无遮挡,他将手贴过去。
温暖自胸口传达,殷宁停脚,疑惑地看他。
“你没穿秋衣?”殷照自然地问。
殷宁要风度不要温度是常态,点头回答:“是呀,秋衣领子太高了,会露出来,不好看。”
“不冷吗?”
“我贴了暖宝宝。”她得意地拍拍后背。
殷照顺势摸过去,在衣服底下发现几张正发热的硬片。
“你别说,还有点烫呢!”
说这话的语气总让他想到手机里那些丑丑的表情包,殷照帮她重新裹好围巾,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胳膊肘:“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