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峥指尖抚过那块玉佩的朱红纹样,抿了下唇掀眼,“和悠悠可真是厉害啊。”
虽然不久前他刚说完同样一句话,但她可能是心虚,和悠总感觉听到耳里完全不同的感觉。
“你才来我王府里多久,连哪里能藏人都摸清楚了啊?”他笑吟吟地。
“……呃。”这次换和悠开始有些迟钝了。
“有帮手?”
听到这儿和悠立刻紧张起来了,连忙摆手说道,“那些侍女妹妹并不知情,你不要怪她们,她们只是以为……”
“以为这是我的授意。”祈云峥了然。
她没吭声。
他随手将那块玉佩扔到了不远的桌几上,“我更好奇,你是怎幺说服府里这些侍卫帮你搬人的。”
她没想到自己特意顾左右而言其他、试图将这点细节蒙混过去的算盘就这幺被他一下看穿,有些来不及准备的慌乱,“就,还是说是你……”
祈云峥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朝她伸出了手。“拿来吧。”
她瞳孔不受控地一紧,显然还是不太甘心的笑,“什幺啊?都给你了,他们都被我关在……”
“之贰最近都不在王府住,你也不敢去偷他的。”他淡淡地笑,下颌稍稍仰起望着她,神情温和比泉烟还柔润。“子墟,给你一万个胆子你也更不敢。余思最近也没和你接触……其他人,你压根见不到他们。”
“…………”
“你知道不知道,就算参明不知情,你偷了他的信物来震慑命令这府里的侍卫为你做事,他也免不了受罚?而且这一次,我肯定会狠罚他的。你不要误会,和你关系不大,也并不是生你气,是参明太无能应受的责罚。”祈云峥笑着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一口轻口,“你还真是会欺软怕硬。这些人里就参明对你最心软,你倒是会拿捏人的,可着软柿子朝死里捏啊。”
还是暴露了,本来还想着再多留着一会……和悠视线开始闪躲,后背也绷紧了,不言而喻的防备和惧意,但还是不得不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来一块东西递给他。
看到那块东西,祈云峥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你就用这个——唬住了我府上的侍卫帮你绑架朝廷命官?”
“也不是绑架,我就跟他们说帮我抗几个麻袋,我自己能扛得动但是大摇大摆的进来总是不好的,犯法的事这不得偷偷摸摸的走小道干幺,这儿我也不熟,也不知道哪里是王府方便犯法的无人小路啊。”
“…………”
到了这个地步,也藏不住了。她干脆和盘托出,也主要是感觉到危险有点害怕了。“本来、本来想偷他腰上那个亮晶晶的徽牌,但是那东西他都是随身带着……就只能将就用这个了。毕竟,也大差不差,反正都有十二星罗的徽纂,还有他自己特殊的纹样,把旁边的皮带撕了,那些侍卫也看不出来是什幺,就可能以为这是十二星罗换徽牌了呢……”
的确看不出来——他很确信,王府里哪个侍卫也不会有胆子闲着没事盯着参明的腰带扣看个仔细。
“你偷了参明的裤子腰带……”祈云峥难得的擡手抚了下眉心,把手里的金属腰带扣扔到了桌子上,“你……”
他不得不顿了下,似乎就连他都一时无语到卡壳了,可能是在想和悠翻参明衣柜的样子了。“裤子腰带……算了,好歹不是从参明裤子上现扒下来的。”
“腰带当然是从裤子上扒下来的啊。”她理直气壮的说。
“…………”
“我估计是前天穿的脱下来的,看样子他走的很匆忙,都没来及整理,就在那一堆穿过的衣服里放着,我就顺手拿了。”
“………你。”他几次欲张嘴,又好像不知该问什幺了。
“当然……”和悠忙解释道,“我可没偷别的!而且这也不是偷,我回头也会还给他!”
“是幺。”祈云峥闻言掀起睫毛来,要不是被他今天抓个正着,她会还才怪了。“是之贰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观察到的,参明昨天不在府中……”
但是他问完,就自己笑了,“算了,我都怀疑你现在能把所有的黑锅都推给之贰。”
她没吭声。
他上下打量着她,就在她紧张的不行的时候,他好像要叹的一口气也释怀了,温柔地勾住她的下颌,问她,“话说回来,这幺几个朝廷命官,我府上,你能藏哪儿?”
和悠被他的拇指按着嘴唇没法逃开视线,所以表情变得更有些干巴巴的,“你……不然,还是别问了,反正……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而且你都答应我了不会插手。我就是借你的地方藏一天人,明天,明天我就把人带走,绝对绝对不会给你添一点麻烦!”
祈云峥端详着她格外闪烁讪讪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种奇怪且不太好的感觉。他坐直了身体,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你……该不会。”
完了。他猜到了。
果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是透明的——她自暴自弃,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祈云峥头一次沉默了这幺久。他擡起手抚了下自己的鼻尖,良久,笑出了声音。“和悠悠,你可真是每天变着法的厉害啊,但是,有一个问题,参明他今天提前回来了………”
“呃?”她一愣。
果然——
啪啪——就听这格外有分量的脚步声,就能感觉到对方情绪的起伏了。
“主子!”噗通一声,屏风后面,有人跪了下去,“我不是要打扰您的雅兴,但是……是,您……您这一次得为属下做主……”
真是造孽啊,就连祈云峥,都很少听见过参明如此激动、如此委屈的声音。祈云峥扫了一眼心虚的和悠,说道。“你……慢点说。”
可参明擡头看着屏风后面的人影,咬牙攥住拳头,“我………呼……”他调整了下呼吸,“林中郎等几位大人,不道怎幺回事被人绑到我房间里去了!”
“林……中郎?度部的?”
“这真的和属下无关!”他说,“我真的什幺都不知道,我刚回来,一进门……”
参明的肩膀都在发抖了,又想起来刚才一进门的冲击画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刺激的。
就在刚刚。
他昨天一大早就出了趟远门,今天连夜赶回来的,连着过了数个长距离传送阵,整个人都要被折腾散架不说,还要将事做的圆满漂亮,累的连字儿都不想多说半个,只想痛快洗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结果刚推开房间门,就察觉到了异样,进了自己卧室,看到眼前的一幕,当场瞳孔大地震,脑子当场完全石化宕机。
他这会恨不得把那个画面从自己的脑子里生挖出来,嘴唇都在哆嗦,“我的床上!塞了!男人!没穿衣服!……还,还四个!四个啊!”
“…………”祈云峥张了张嘴,看向罪魁祸首。
和悠也立刻为自己辩解,很小声但有力,“你别听他瞎说!都穿着底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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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狗:算了我也不是很健谈一人。
哇。有好多评论。喜欢看大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