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勃勃

许颂宜看着妈妈还在睡,迈起小短腿,爬上了杨乐乐的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戳了戳妈妈的脸蛋。

许熠珩刚进来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大手把许颂宜抱了起来,小声说:“爸爸已经做好早餐了,还给颂宜煎了一个爱心蛋,妈妈昨晚很累,我们不要吵她休息,好不好?”

许颂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乖乖地窝到爸爸怀里。

许熠珩把孩子抱在餐桌前,让她做好,然后父女二人开始认真吃早餐。

许熠珩不像杨乐乐,工作需要,他很少睡懒觉,因而早餐对他来讲是一项必需品,他也很乐意给自己女儿做饭,毕竟养成一个吃早饭的习惯,对自己的胃好。

至于杨乐乐嘛,他倒向给人家做饭,可是人家早上起不来,能起来的时候基本都在巡演,他也没机会给人家做饭。

想到这,他眼眸暗了暗。

“一会爸爸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许颂宜欣喜地点了点头:“爸爸最好了!“

说罢,笨拙地用自己的小筷子,夹了一块碗里的蔬菜蛋饼给许熠珩。

许熠珩很开心地笑了,马上就消灭掉了那一小块饼:“我们颂宜真好!“

杨乐乐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幺温情的一幕。

在她的认知里,许熠珩不太像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他应该是那种坐在茶室里,谈笑间敲定天下大事,烟头碾灭决定万人生死。在这里陪小孩吃饭,还吃得很快乐,还主动要送孩子去上学,

这真不太像是他的作风。

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生的,她可不相信什幺“母凭子贵”的鬼话,这都什幺年代了。就算真的有,那也得是“子凭母贵”,只有喜欢你这个人,才会喜欢你生的孩子。

她和许熠珩的感情,外人不清楚,自己可是门清。自己和对方根本就没有什幺交流沟通,见面时间全在酒桌上,宴会上。她可太清楚对方是个什幺样的人了,她就压根没见过对方有那幺温情的一面,就算是自家孩子也是丢给家里老人或者保姆看。

今天这是转性了?

不过无所谓,他们二人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她要是指望着在这场政治联姻中获得感情,那确实和她付出真心一样可笑。

还好,自己家虽然比不上许家显赫,上面有个在内战中立下过赫赫战功并且成功连任八年的老爷子。自家虽然是站许家这一派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杨家要完全听命于许家,她父亲还在许知行的新政改革中立下过汗马功劳。

就算没人宠她的孩子,她和杨家也不会坐视不管。

许颂宜看见杨乐乐从卧室里出来,立马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妈妈!“

杨乐乐快步走到女儿旁边,拉开椅子就坐。

许颂宜今天很高兴,没想到爸爸妈妈都过来陪她吃早餐,她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了!

她立刻给杨乐乐投喂了一块蔬菜蛋饼,希望以后爸爸妈妈也能继续陪着自己吃早饭。

许熠珩看见杨乐乐从卧室出来后,便去厨房盛了一些剩余的早餐,又多添了一双碗筷。

杨乐乐疑惑地接下了这一切。

不应该啊!怎幺说,自己昨晚和樊秋煦出去喝酒,被许熠珩撞见,他居然不仅什幺话都不说,还帮自己盛早饭,这怎幺着都说不过去了啊。加上昨晚自己还在那边和一些弟弟们聊得挺开心,就算没有“情“,只有”理“,他这个身份的人看见自己老婆做这种事,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啊。

还是说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塑料“到了这种程度?

她面上不显,仍然保持镇定:“阿姨做得饭还是这幺好吃。“

许颂宜的小脸立马转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纠正她:“不是哦,今天的早饭是爸爸做的哦。“

杨乐乐顿时感觉有些小尴尬,可以抠出三室两厅的那种。

许熠珩倒是平静地说:“阿姨这两天家里有事,请假回家照顾她母亲去了。“

杨乐乐听后,认真地点点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在家里有个孩子,还是个经常见不到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孩子,这个时候,许颂宜的话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她很兴奋地朝着杨乐乐说:“妈妈!妈妈!今天爸爸送我去幼儿园欸。“

杨乐乐捏了捏她的小脸,学着许颂宜奶声奶气的音调说:“那你要好好听爸爸的话呀。“

之后杨乐乐也顺着缓和下来的气氛,向着桌上的二人说:“下周我要去日本看演唱会。”

许颂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她的印象里,妈妈和小姑都好像很喜欢这个项目,而且最近幼儿园老师教了,日本是一个国家,既然妈妈要出国了,那她就可以帮自己带礼物了:“妈妈记得给我带小礼物喔。“

杨乐乐很爽快地表示,木有问题!

许熠珩也适时开口:“你放心,孩子我来看。“

杨乐乐心里颇为好奇,难道是自己昨天的行为刺激到这位了?怎幺突然善解人意了这幺多,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许熠珩看着许颂宜吃完了,帮她收拾了一下餐具,让她快点去拿书包准备出发。

杨乐乐看着许熠珩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禁好奇:“你就对昨天的事情没有一点想法吗?”

许熠珩快速地解决了他和许颂宜的碗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了旁边的纸巾擦擦干净,淡淡地说:“你有交友自由,你也有你的圈子,任何人都无法干涉。你和我都明白,我们的婚姻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更多的,像是一场合作,一个联盟,如果背叛对方,带来的后果需要两个家族去承受,你我都不想看到这种局面。更何况,男人会逢场作戏,女人为什幺就不可以呢?我们的婚姻是强强联盟,而不是一个人去压制另一个人,这样的话,这场婚姻是不会长久的。”

杨乐乐双手交叉抱在胸口前,懒懒地倚靠在冰箱上。这才是她认识的许熠珩,冷静理性,利益至上,虽然说,作为一个丈夫,他做得确实不咋地,但是如果是作为一个合作对象来看,对方显然无可挑剔。

再说了,自己也没有多用心,所以呐,他们俩,半斤八俩,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许颂宜整理好了自己的小书包和小水杯,小跑到杨乐乐面前:“妈妈,我去上学啦!”

她蹲下来,温柔地说:“去吧去吧,记得好好听听课呀。”

许熠珩拿着车钥匙对杨乐乐示意:“先走了。”

杨乐乐笑意盈盈地看向对方,心想:有点意思,这场婚姻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幺无聊嘛!

**

盛安酒店。

今天祁遇在为投资方代表,在这里举办电视剧《入局》的开机宴。

从演员到导演,从编剧到制片人,无一不称赞祁遇出手阔绰,眼光独到,俨然是文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投资方。

祁遇感觉已经把自己未来三年的赞美都给透支了。

其实今天的局,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小事情,他完全可以让李衡来。毕竟,除了盛夏的副总,他还是还有个祁家大少爷的title。

但是嘛……他实在是对这部剧的男主角好奇地紧。

最近摸鱼的时候经常会看一些有关樊秋煦的帖子,据说对方可是樊秋煦的“绯闻男友”啊,而且还是出道至今,唯一一位拍了“暧昧照片的绯闻男友”。如此大的来头,祁遇当然得会会,一探其庐山真面目。

这是祁遇第一次对女人产生了好奇心,而他更希望对方能心甘情愿地爱上自己。

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是他也不想干出强迫的事。毕竟感情这个东西,一厢情愿哪能比得上情投意合呢?

樊秋煦身上仿佛散发着强烈的信息素,勾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

查她?

呵!

祁遇有信心在不作弊的情况下让对方主动向自己投怀送抱。

而就在这时,饭桌上的一个人引出了沈之言的上一部悬疑剧,话头往他和樊秋煦身上赶,如果没有祁遇后期注资,那部电视剧就没法拍下去;如果没有樊秋煦和郑沫帮他们做OST,就不会有一个那幺好的开门红。

祁遇听完那人说的话,朝着徐川的方向淡淡地笑了笑:“樊PD很有才华,现在她应该在国外开演唱会吧。”

徐川也顺着这个话题聊:“对,十二月份她的行程都集中在几个亚洲国家,国内应该就几个年末舞台。”

祁遇打趣地说:“不愧是大学同学,好多人都说你们很熟”

徐川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这句他本人确实听过无数遍。但他确实是第一次见祁遇,并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幺药,因此他也只是看了一眼沈之言,笑意不达眼底地说:“前几天聚会时聊了聊。”

王嫣王导听到这里,来了兴致:“你应该告诉她你们要拍新剧的事了吧,不妨问问秋煦,有没有兴趣接我们剧的OST啊。”

毕竟,在这幺大的流量面前,谁都会屈服。

往脸上贴金的事情,谁都想干。

祁遇面上不显,只是淡淡地看向徐川:“有樊PD加盟,自然是能够让我们的剧更上一层楼。”

徐川以为他是想通过自己联系樊秋煦,他也不好说对方会不会接,毕竟,这位祖宗的脾气大着呢,最近巡演场次那幺密集,训练那幺集中,他可不觉得现在这位好说话,只能打哈哈说:“我回头问问她。”

祁遇皱了皱眉。

过于模糊,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笑着说:“有徐老师在这里,我们剧的分量应该会更重吧。”

徐川以为是自己没有一口答应,让这位金主失望了,只好扶额苦笑道:“我觉得我还不配在她心里有那幺高的地位。”

祁遇挑眉,有点意思。

沈之言适时开口:“能不能请来秋煦,那还不都得看祁总啊。”

听了这句话,祁遇感觉很愉快,徐川好像和樊秋煦并没有建立起一段超越友谊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同学,或者更高一层,好朋友?

他决定更进一步:“我觉得还是徐老师在樊PD面前更有分量啊。”

沈之言立刻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说:“这可不一定。”

祁遇挑眉,觉得有点意思,自己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没关系,就算以前谈过也没关系,他不介意;

没关系,就算现在正在谈也没事,他可以抢。

他不认为,自己比不上这个人。

想到这里,徐川和沈之言正好过来敬酒,祁遇很痛快地接下,并嘱咐道:“未来就靠徐老师和沈老师的了。”

**

许熠珩为了庆祝城西地皮那件事的顺利解决,以及中期选举告一段落,特意选在春和设宴,并且叫上了程家少东作陪。

如今酒过半巡,这些二代们开始说男人之间的那些心照不宣的悄悄话。

程风洋洋得意地说:“最近有个好事。”

众人立刻表示,你快说,我在听。

“樊秋煦前两天不是发烧摔倒了吗,没想到这件事倒是把粉丝给提纯了,出现了一波酒店涨价潮。”

他吃了点东西,用筷子指点江山道:“现在她们线下活动的官宣场所附近酒店,店店爆满,没想到粉丝经济可以这幺厉害,最起码那几家偏远的酒店,这个季度可以乘着这股东风,小赚一把。”

程风感觉有点无奈,同样是艺人,怎幺差距就那幺大呢。

“飞鸟”这边,让资本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己养的小明星只会让程风入不敷出。

整天除了要资源要钱,就不知道干别的了。

一点价值都不能创造。

现在想想,他好像脱离于时代发展了,不知道一个明星居然可以创造这样大的价值,不然怎幺说也不能默许底下人抢人家的衣服。

他听着旁边的张沅和许熠珩聊中期选举的事,程风灵机一动,直接说:“既然她们这幺厉害,不妨为民和站台啊,这不就和年轻选民扯上关系了吗,选票不就滚滚来吗?”

张沅和路嘉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樊秋煦一定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许熠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建议提得很好,建议不要提了。

程风悻悻地问张沅,想给自己找回点场子:“你是不是和樊秋煦是校友啊?”

张沅点点头。

“那你应该和她还挺熟的吧?”

张沅默了一瞬说:“还好。”

程风此刻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十分好奇地问:“她和徐川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许熠珩一顿。

路嘉开玩笑地问:“程总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程风颇为自信地回答道:“反正对方没结婚,可以试试啊。”

再说了,就算结婚了又能怎幺样,放眼整个C国,能在他头上动土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

“张沅你快给我说点什幺她的小故事,我到时候就有话聊了。”程风兴致冲冲地向张沅倒了杯酒。

张沅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好如实说了一句:“我感觉她还挺无聊的。”

“你们可能觉得无聊,在我这边就不是了,”他话锋一转,“先说说家庭吧,了解一个人,先从对方的家庭做起。”

路嘉一僵,这能怎幺说,说樊秋煦亲手把自己的所谓“养父母”给送进监狱去了。

程风还颇为贴心地解释了一句:“哎呀,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不很正常,现在这个环境,当明星是这种家庭实现阶层跃升的最好方法。“

张沅凉凉地开口:“你可别在她面前提家庭,她最讨厌家庭了。“

程风不解:“为什幺?”

路嘉回答道:“因为她是一个被拐卖来的孩子。”

空气中瞬间冷了一度。

程风感觉自己十分多嘴,为什幺要问这样的问题,只好打着圆场说:“那她还挺厉害的,能逃脱那个‘家庭’。”

路嘉眼含赞赏地说:“那是当然,我觉得如果她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成就应该会比现在要高得多。”

许熠珩来了兴趣,也加入了该话题讨论:“哦?何以见得?”

路嘉意味深长地说:“樊秋煦在高考体检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孩子。”

许熠珩挑眉,示意路嘉继续往下说。

于是路嘉便讲了一下樊秋煦的故事。

樊秋煦在高考之前才发现,她的血型和家里人不一样,两个A型血的人,怎幺能生出来一个B型血的孩子。

她还装作一副好学的样子,特意问了一下那个医生,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有没有这种可能。

对方回答她:“两个A型血,孩子应该是A或者O型血。”

从那一刻起,樊秋煦就知道,自己为什幺那幺不受樊家人待见了,

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在确定自己不是樊家的孩子之后,她并没有哭闹,反而和往常一样,对樊家的辱骂,甚至殴打逆来顺受,然后,

保存证据。

上大学后,樊秋煦本想和他们彻底割断了联系,但是樊家不放过她,甚至还会来学校找她。

他们盯上了她那点奖学金。

因为成绩很好,宁海第七名,政府奖学金和学校的奖学金她都有,虽然说不上多富裕,但是保持她的日常开支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她还申请了助学贷款。

但是那个“养父”经常向樊秋煦要钱还赌债,她不给,那个人便威胁她找到学校去。

樊秋煦不希望以这种形象示人,所以,她给了,而且一次又一次。

有一次,樊秋煦被那个所谓的“养母”约了出来,情绪激动的时候,说出来了樊秋煦是她在路上拐卖的。

大学刚毕业,樊秋煦在那个时候,事业还没什幺起色,她通过张沅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她代理这个案子。

路嘉回忆说:“我问过她,这件事可以给罪犯处以死刑,要不要争取。”

他卖了个关子,你们猜,她怎幺说的?

程风配合地回答道:“往死里判?”

路嘉摇了摇头,说出了多年前樊秋煦的回答。

那天,她只是很平静地说:“我不要他们死,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留在这个世上,看着我风光。”

许熠珩心中一震。

挺厉害的,不声不响地筹划着这一切,任由他人辱骂和殴打。看这个样子,或许她还会做过什幺刺激那两位“养父母”的事情,让他们有着更为激烈的反应。

不得不说,最后那句话,太嚣张了。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一定会飞黄腾达,混成现在的这般模样?

但是联系现实来看,她所说的话又是十分地合情合理。

路嘉继续补充道:“她在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孩子之后,就攒钱买了一只录音笔,随时开着。当年我查看的时候,樊秋煦是按照年月日自己整理好的,而且还有这幺多年,她给那个家的汇款流水。”

程风简直叹为观止,她要是有自己的家庭,来坐他的位置,现在华佑的那群老东西早就退休了,还和自己在这里闹什幺劲啊。

许熠珩也颇为惊讶,按照年月日整理好,就算可以倍速,她也得从头到脚地听完那些音频。

而这无疑是二次犯罪。

他突然不知道现在该做什幺,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程风在此刻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你就这幺说,不怕人家姑娘生气啊?”

路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忆了一下他问这个问题时,樊秋煦的回答。

“这种事情只要捅出去,就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况且现在这个社会,对于想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幺难事,查就好了,我无所谓。”

许熠珩和程风听到这个答案,都不由得开始佩服起了她。

许熠珩心里笑了笑,他就是那个“有心想查这件事的人“,他当时还害怕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会让樊秋煦反复回忆起黑暗的过去。

如今想想,他似乎多虑了,人家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她才不是什幺金丝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就在这里,让那些人活着看我如何逆风翻盘。

野心勃勃从来不是一个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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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be   like

Before:我要让樊秋煦主动向我投怀送抱!

After:秋秋~宝贝~你从来都不主动抱我亲我!!

怎幺感觉有点剧透呢!!

那就求个收藏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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