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有约在先

等等!

千禾抓着灯南的爪子瞬间有点僵住了。

“自己养的猫”是指……我吗?

那“睡”又是指……?

小猫儿这还懵着,那两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渡凭厢起手就欲再打,灯南也不怕他。不过他毕竟没有渡凭厢那幺乱来,指尖一捻先抛出一个阵法将两人的攻击锁在阵内。

“去找书明过来。”男人缓声道。

接着千禾便是周身一轻,眨眼已经被送到院外了。擡头看那阵中两人,打得竟是比刚才还凶得多。

那道红衣见她被送出来,飞身就欲追,又被灯南一剑挡住,白光大现。

去找书明仙君?可是她不知道书明仙君在哪儿啊!

“爹爹!我……”

灯南这时怎幺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千禾踌躇两下,也知道事态紧急,只能转身朝北面跑去。

爹爹说过那是杨跃之的住所,虽然那人看着不是很靠谱,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神仙洞虽然大,但千禾好说也是个“大妖”,速度还是不差的。正北面只有一个院子,她很快就找到了。

小橘猫四条腿蹬得飞快,连身上毛毛都抖擞起来。砰地一头闯进院门。

“杨仙君!”

杨跃之的院子不设禁阵,倒方便她长驱直入到他屋子里。

可能是曾经宗门对弟子教诲严格,杨跃之哪怕已经飞升百年,屋子居然打理比灯南还要整齐,更不用说千禾这个小邋遢。

一入房门就见桌边坐着两人,闻声朝她看来。

一个自然是杨跃之,撑着脸散漫地对着棋局,手中拿着的那颗黑子无聊地在他指尖转来转去,一看就漫不经心的样子。比起下棋,好似闯入的小橘猫还更讨他的兴趣。

另一个人则是一身冷翠色斜领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约摸只二十三四的年岁,却面若冰霜。桌前泡着一杯冷茶,右手执子,端坐时举手投足皆拒人千里之外。

男子哪怕坐在杨跃之边上,也丝毫不逊色,反而多出一份特别的节欲自持,引入不自觉地痴迷。

但千禾被他看过来时,大白天莫名觉得身上一阵阴冷。

“小猫?”

杨跃之倒没注意这些,挑眉朝她伸手,似乎也没想过她居然会来找他。不过千禾这会儿可没工夫撒娇卖萌,后腿一蹬,一头栽到他的衣摆。

说实话口感没爹爹的好。

“杨仙君,爹爹和一个红衣服的仙君打起来了!就是那个……那个……”

“渡凭厢?”

杨跃之把自己衣角从她嘴里扯出来,勾出一根细长银丝。

“对!杨仙君快去帮帮爹爹。”

“渡凭厢那疯狗哪是我拦得住的?”

男人虽这样说,面上却一点都没有急迫。反而笑着侧过头。

“思踱,一起?”

思踱眸色很浅,甚至有些灰白。将白子落下,轻擡眼看对面一人一猫。

“今天不想看见那晦气东西。”

渡凭厢要是在场,两人怕是又要打起来了,也好在他不在。

杨跃之闻言,只能耸耸肩认栽,抱起手边长刀。宽肩窄腰,整个人看上去好不利落。

千禾机灵地往他肩上一跳,才刚刚趴好,一人一猫原地顿时只留下一个残影。

屋内顿时只剩棋子清脆落下的声音,穿堂风吹落灯花。

桌边那冷翠衣袍的男子不知道想起什幺,若有所思,将目光轻轻落在对面已经没了人的空位上,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光。

那边,杨跃之很快就到了灯南院外,围墙遮住了战况,把小橘猫急得不行,爪子不停往上爬,似乎是想踩到他头顶去,但又屡屡找不到地方下脚,倒差点把男人的头发扯散。

“好了好了,别动。”

杨跃之无奈,从头顶把不安分的小东西捏住脖子提溜下来。左手拎住小猫,就像拎着根面条。一边腰腹发力,劲干的长腿飞快蹬在边上围墙,半空中稍稍一个转身,便已经抱着千禾坐到了树上。

粗壮的枝干上绿叶茂盛,青年侠客抱刀而坐,慵懒地靠在树干。午时的阳光洒到他身上,几百年的飞升路途,最后也只是剩下满怀洒脱。

他一条腿随意垂下,另一条腿曲着,衣摆散开。千禾脚踩男人小腹,前爪就肆无忌惮搭在他膝盖上,全力探长脖子,这下视野就宽阔许多了。

此时才见院里面,打得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渡凭厢身上已经有好多剑痕,灯南的衣服上也隐隐能见血丝,在单薄的白衣上尤其显眼。

一红一白两男子,都是天界极受追捧的仙君,容貌身段堪称绝色,打起架来周身增添些冷峻杀伐,见之无不侧目。

“爹爹!”

千禾见灯南又被伤到,心疼得吱哇乱叫。后脚在男人怀里一顿乱蹬,不知道踩到哪里,竟听见杨跃之浑身一震,闷哼了声,缓了缓才擡手按住她小脑袋,语气颇带点咬牙切齿。

“放心,我们有约在先,打架不会下死手的。”

“有约?是十二位仙君?”千禾短暂回头问道。

“十一位。”男人随口回答。

怎幺会是十一位?

小猫还想接着问,却听见脑后一声巨响,炸开在院内,甚至连两人身下的老树都摇了摇,这还是在攻击被灯南的阵法削弱之后的力量。

院子里更加无需多说,这下就连杨跃之都皱了眉头。手下意识搭在长刀上,作势就要起身。

但就在这一刻,又有一个熟人,不知从何而来,竟抢先一步挡住了渡凭厢。

那发狠的柳叶刀擡手间就来者被拦下,宛若天人。

青色衣衫袖口翻飞,玉笛盈盈握在手中,可堪一句绝世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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