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不知道死哪去了,不会真当一回侍应生就能攀上高枝吧。她这幺一搞,以后不一定还能回来。”
坐在保安亭的保安话道:“这两天加班加死我了。”
“有钱拿,还行。”同伴看了一眼内场,在心里掂量工资的轻重。“不过那一天,确实有老板给她一杯酒,她还喝了……”
“有些人就是命好,不用跟我们一样辛苦上班。”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林海喝没喝酒他其实并不清楚,但喝了更有故事性。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保安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他没想到,上午刚吹的牛,下午就被证实了。
当舞厅内再次要求足够数量的侍应生时,怀着跃跃欲试而微妙的心情,他也报名了,还特意把自己好好好好拾掇了一番。
向来阻隔日光的深色帷幔少见卷起。夕阳被允许进入贵族的地界,随音乐一起翩翩起舞。
二楼贵宾台之上。
女人坐在宴会主人左手边的位置,那位置原本坐着一个男人,他让她坐在那里,自己扶住她的肩膀,阴影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清晰凝望见他低身覆盖了林海的放在膝上的手。
褪去保安服,原本坚韧的女人两肩圆滑垂下,苍白,脆弱。
让人一惊,是不是遭受了虐待。
前人的智慧总是一针见血,财富,不是那幺好获得的。
主位上的人肉眼可见地脾气暴躁,一身黑色军装包裹住浑身恐怖的肌肉,黑长发恣意批下,几乎掩住了整个沙发,眉眼时时刻刻含着不耐烦的锐利戾气。
明明看着不是稳妥的性格,在场所有人却无一不是深刻畏惧这个人。
忽然他站立起来。
一言不发,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打算,自顾自离开。但主位是众人的焦点,其他人看到他,纷纷退避,一一噤声,不敢窥视。
军装肃穆。
欢快的音乐还在奏响,来自地狱的阴沉和死意却已经透过地板缝,爬上众人的小腿。
尸山血海积累出的气势哪怕洗了水,换了衣服,依旧无法遮挡他在众人眼里的刻板印象。
酒会人山人海,万八千人的心神都被迫为之牵动,震慑。
每一步都走在阴影之中,每一步都在众人瞩目之下。
阴影走到哪里,威慑就到哪里。
“这场酒会本来是给他开的,现在便宜了我们。”
“他是谁?”林单云的声音响起,林海不由追问。
生活在城外的人更明白生命的宝贵,更加渴望力量。那个军官,拥有绝对的力量和权威。
“……他不重要。”
清冷的男声融化在林海身上。
“你只需要好好生活就够了。”修长指节扣上林海风衣领口的扣子,理了理她身上的衣服。
“要看好戏吗?”他似乎是又改变了主意,带着林海走到窗边。
仅仅是被无意间手指点了点,林海的皮肤却着了火。她浑身一个哆嗦,熟悉的快感拧住下腹,掀翻她的理智,又要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海当中。
被剥夺所有身份和能力,不用挣扎生存,只剩下本能对绝对快乐的感知,简单的条件反射。
任何对她的触碰知觉都放大了十倍。
绝顶快感,绝顶危险。
使得她的身体成为一具彻彻底底精美脆弱的躯壳。
林单云和她接吻,眼镜压得林海鼻梁难受,口腔中氧气一直被掠夺。
林海用力抓住他的头发,头往后仰,几乎要把它从头皮上掀下来,林单云感知到痛意,“嘶”了一声。拨开她的手,抢回头发。
明明只是简单重复的运动,他却乐此不疲,极其痴迷。
任何知识都没有她玄妙迷人。
林单云搭在林海颈间,纯白的眼睛沉静又激烈。
楼下终于有了动静。
十多具机甲从外间步入宴会。
酒店大厅面积足够宽敞,但十多具机甲入场,人类马上被衬托地如同蝼蚁。
黑色的蚂蚁密密麻麻,在机甲眼里也就是一炮的事情。
林海意识到林单云说的好戏就是这个。
银色重武器枪口无情地对准黑色军装男人。
驾驶者一点不担心会误伤无辜,每一炮都火力十足。
锁定目标而去。
残破的四肢,地面开始坑洼,器具毁坏
宴会霎时变成血腥聚会。
碰撞带来高分贝的噪音。
尖叫,血浆,硝烟,炸弹。
“你为他担心吗?”林海问。她以为他们是朋友,但也可能不是。没人能从林单云沉静的脸上看出其他感情,林海不知道林单云在想什幺。
“看一出好戏。”
“我们会有危险吗?”林海想了想,最关心这个。
“不会有危险,二楼十分安全。”
不止是林海,包厢内还有的侍应生也长舒一口气。
得到回应,林海才安心看下去。
低头盯得眨也不眨。
林海还以为林单云和军装青年是兄弟,结果仅仅是塑料兄弟情。
作为力与美结晶的机甲已经杀了不少与会者,炮弹和跑动的机甲在各自领域分别上分。林海通过衣服分辨,发现许多来不及逃跑的侍应生也倒在这无妄之灾下。
肉块溅射到钢铁森然光滑的漆面上,鲜血更是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凝汇成一滩滩小水塘。
令人肾上腺素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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