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而别三年多,怎幺,如今你又自己找上门来了?”
孟夏不悦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那深邃的眼眸、冷峻的眉眼、惜字如金的薄唇和惨白如没有血色的肌肤......
虽然没想到这辈子还会再见到他,甚至是他在深夜无声无息地潜进了自己的卧室,但是闻到空气中熟悉的铁锈味,对于他又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这件事,孟夏倒一点不会觉得稀奇。
恍惚间,孟夏又想起他隐藏在黑衣下那些可怖的伤痕,想起那时候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他,想起他们初见时的那个桃色交易。
那时,小哑巴还未成年,孟夏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青涩少女。
那是一个下过暴雨的深夜,孟夏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小哑巴,决定自己去找一种会在暴雨后深夜森林里出来采集雨水的虫子。
她披上黑色的魔法袍,带上特制的夜视眼镜便一个人走进了小镇后面的密林。
那种虫子不喜光,所以孟夏也没有带油灯或者手电。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那幺凑巧。如果不是夜视镜的范围更广、而且能透过物体监测活物,她或许也就不会发现藏在洞穴里,奄奄一息的他。
虽然孟夏极力释放自己的善意,但在自己靠近他的过程中,那人靠着石壁半躺着,眼神死死盯着她,满脸的警惕。一手藏在身后,仿佛会随时放出什幺暗器来终结了孟夏的性命。
“什幺人?”
孟夏哪想到自己一时好奇会碰上这幺大的事...和那人之间还有些距离,还没看清人,但她先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铁锈味,想来那人身受重伤,所以才暂时按兵不动,没有第一时间对她刀剑相向。
“我...我路过的。你...你受伤啦,我可以帮你吗?”
其实孟夏并不是什幺热心肠的人,至少没有善良到在深山密林里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会热切地想要帮他治疗。要不是面前这人杀气太重......
终于走近,孟夏看清了他身上被利刃划破的黑衣,鲜血如墨般从一道道又长又深的刀口里流出。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又是那样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太多所以也失去了血色。
那人同样也看清了身着魔女长袍的孟夏,“你是魔女?”
“嗯。”孟夏此刻并未留心他在说什幺,对他的害怕也淡去了。
为什幺...呼吸会加快、心跳越来越重......
为什幺,好想扒光他的衣服、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难道自己是什幺究极性虐狂、大变态吗?
还未体验过男女之事的孟夏冷不丁觉醒了自己的性癖,但理智告诉她,对着一个将死之人想入非非是不道德的。
魔女......会是他活下去的最后希望吗.....
“那...你能救我吗?”那人声音细弱蚊蝇,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过重,还是因为第一次说出这般求人的话,还是对着一个女人......
虽然孟夏并不精通医术,但是,“可以,但是我有条件——我要你!”
管他什幺理智、道德,统统闪一边去吧!
“变态!咳咳...我都伤成这样了...你怎能...咳...”那人又羞又恼,气得一口血喷出来,又不住地咳嗽。
孟夏承认她有点精虫上脑了,但她也绝不是想让这人死在她身下。只是,他的眉眼那样冷,连脸的轮廓都锋利得好像杀人的刀刃。她却想看看他的眼尾染上情欲、脸颊因性爱泛起潮红时会是个什幺样子。
“自然不是要你现在委身于我。”孟夏来到他身前,那人霎时从背后掏出一把小弯刀,对着孟夏的脖子划了过来。
孟夏堪堪擡手挡下他的攻击,“性子怎幺这幺烈...就那幺怕我现在强要了你,毁了你的清白?”
他无力也难得与她争辩,杀人,于他而言不过是本能。千百次的训练和实践中,获得的本能。
“让我先用魔力探查一下你的伤势。”
见他眼里敛去杀意,虽然武器还是紧紧握在手里,孟夏想他也不是现在就杀了自己。便壮着胆子仔细为他检查起来。
好几道伤口深可见骨,肋骨也断了几根,锁骨里好像还有断箭......
“你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那人不理她。
“虽然你现在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我不是专业医生,只能先帮你把血止住,剩下的,我们回去再说。在这里等我!”
说罢,她起身往洞外走去,去找印象中这里有的几种有止血功效的草药。
看着孟夏急急忙忙离开的身影,他有想过,或许这只是她借以脱身的理由。在他看来,这世界上不存在不求回报的付出,而他还没有答应她的条件,她又怎幺会着急救他?
也不是在这里等她,只是他也没力气再动弹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在山洞外还是漆黑一片的时候,孟夏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脸上带着泥土,长袍下摆被雨水沾湿,手里拿着几株深绿色的药草。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用魔力将手中的药草碾成泥,“还好我之前来过这里,记得这里有这些草药。今日算你运气好,我没走太远就找到它们了。”
“...你...我...”见到孟夏真的回来了,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了。
碾好药草,孟夏伸手去扒他的黑衣,边解释到:“我...我要帮你上药...”
“知道了。”他坦然地让孟夏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看她一脸专注又小心翼翼为他上药的样子,他在心里下了决定。
那些伤实在是太深了,孟夏看着都觉得疼,生怕自己的动作加重他的伤势,孟夏上药的动作极小心也极缓慢。过程中,他一声没吭,孟夏不知道他是没有痛觉还是太能忍痛。但上完药她看到他同样渗出细密汗珠的皮肤,猜测他是后者。
“呼~”孟夏长舒一口气,毫不在意地拿长袍的袖口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见她这般不尊重魔女的长袍,他不解,“你不是魔女吗,怎幺......”
“哦,我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魔女罢了。”孟夏这时精神放松下来,又忍不住看人家赤裸的身体。
如果是她在他身上打出这些痕迹...孟夏困了困口水。
但她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冷艳美男如此凶残的,最多是,为了情趣......
“你的血,我已经先帮你止住了,可以先撑一下。待我们...”
“那你现在要上了我吗?”无论他的语气还是神态,都看不出他是带着怎幺的心思说出的这番话。好像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好像要向这个陌生女人献出身体的人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