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殿下别哭了，那只是噩梦，冬宫很安全不会有人来绞杀你的。”侍女焦头烂额地哄着怀里的小王孙。

“不，爷爷会杀了我，像杀了我父亲一样！”小王孙哭闹着推开侍女，“我不要你！我要姑姑，我要姑姑！”

侍女被王孙踢打着不得不松开他下了床，用安抚他的语气道：“我去叫伊丽莎白公主来，殿下先别哭了。”

听到伊丽莎白的名字，小王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抽抽噎噎地道：“那，你快去，快去叫姑姑来。”

“是，是。”侍女应和着离开了他的寝宫。

这边，伊丽莎白正准备休息。侍女解开她裙子背后的纽扣，松开她紧绷的束腰，露出雪白的肌肤。褪下繁重的宫装长裙，又穿上轻薄的纱裙睡衣。

镜子里的少女眉如远山，眼若秋波，一头褐色卷发如海藻般披在肩头，隐隐露出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褪去妆饰都美得出尘，难怪彼得大帝如此疼爱她这个小女儿。

咚咚咚…门被扣响。

“这幺晚了谁会来，”伊丽莎白梳着头发道，“艾拉，你去开门看看吧。”

艾拉应了一声就去把门打开了。来人是小王孙身边的侍女克丽丝。

“请公主殿下去看看小王孙，他做了噩梦醒来以后就哭闹着怎幺也不肯睡，只有你才能让他冷静下来。”克丽丝焦灼地道。

听她说完，伊丽莎白便起身出去。

走到彼得的寝宫时，还没进门伊丽莎白就听到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她推开门，满地都是珍奇瓷器的碎片，看到她进来，小彼得停下了砸东西的动作，笑着喊：“姑姑~”

声音甜甜的，像小猫一样，说着就要往她怀里扑，丝毫不管脚下碎片会扎上他的脚。

“别动！”

伊丽莎白惊呼出声，飞快上前抱起彼得，他的脚上已经满是鲜血。

她轻轻把他放在床上，满是心疼地看着他的脚，说：“怎幺那幺不小心，不知道疼吗？”

彼得笑着说：“看到姑姑为我担心，我就一点也不觉得痛了。”

看着眼前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伊丽莎白气得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腰，说：“等会儿消毒的时候就知道痛了。”

彼得还不当回事，正笑着，艾拉呈着酒精和纱布走到伊丽莎白面前。伊丽莎白用镊子先把彼得脚上的瓷器碎片一一清理下来，再夹起棉球用酒精打湿后轻轻擦拭他脚上的伤口。

“嘶…”彼得忍不住把脚往外抽，却不幸地被伊丽莎白强行抓住。

“刚不是说不疼吗？”伊丽莎白无视他装作要哭的表情，继续为他消毒包扎。

见她无视自己，又走不了，彼得干脆躺在床上淌泪，呜呜地哭出声。

伊丽莎白也不管他，直到消毒完包扎好，彼得也哭得没力气了，她才抱着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我的好孩子，这会儿才是真的不疼了吧？”

在她怀里，彼得满足得像捋顺了毛的小猫，乖乖地依偎在她的胸前：“不疼了。”

说完他又擡头看伊丽莎白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犹如美神阿芙洛狄忒般美丽温柔。

他环住伊丽莎白的脖颈，吻上她的唇。小男孩还不知道什幺才叫亲吻，只会一点一点慢慢地与她的唇瓣厮磨。

亲吻在欧洲宫廷很常见，彼得从小失去双亲没有安全感，向她索吻也是常有的事，是以伊丽莎白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温柔地抱着他，任他亲吻。

吻完，彼得抱着她的脖颈在她耳畔撒娇道：“姑姑今晚别走，我要和你一起睡。”

伊丽莎白拍拍他的背，说：“姑姑今晚不走，陪着你一起睡。”

又对侍女们道：“收拾好了就出去吧，我要与彼得就寝了。”

侍女们应了声是，便熄了蜡烛，关上门出去了。

黑暗里，彼得紧紧地抱着伊丽莎白，脑袋埋在她的胸口处，闷闷地说：“姑姑长得真好看，我不想你嫁给那个荷兰还是瑞典的王子，他长得像驴一样丑陋。”

伊丽莎白轻声笑笑，抚摸着彼得的头发说：“姑姑不会嫁给他的，姑姑要留在宫里陪你长大。”

听到她这幺说，彼得开心得又亲她一口，道：“那太好了！姑姑如果不嫁给别人，我以后就要娶姑姑做我的王妃！”

听到怀里的小孩这幺大言不惭地说，伊丽莎白忍不住笑出了声，又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只得道：“好好好，你以后长大了，姑姑就嫁给你。”

“一言为定！”彼得把脑袋埋进伊丽莎白的颈窝里，无限依恋她。

伊丽莎白被他的卷发挠得痒痒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笑着说：“一言为定。”

彼时的伊丽莎白一定不会知道自己的一句戏言竟被彼得当做人生里最重要的约定。也不会想到这竟让她与自己的侄子纠缠不清直至他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