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一是喜欢画画的,别人只当她没有任何爱好,除了业务能力强其他可值得称道的乏善可陈。在福利院的时候江一就喜欢拿小小的废铅笔头在报纸上乱画。
福利院哪里来的兴趣班,能让你活命能让你上学已经够不错了,没有精力和财力搞什幺德志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江一也只能是看宣传委员神气活现地在地上铺了比人还要大的白纸在上面用彩色涂抹,自己在一旁强忍了羡慕背书习字。
上大学的时候去了几次广告系搞的西方绘画技巧入门讲座,才开始正式拿起纸笔试着涂鸦。不过在人前显摆的心情早就没有,只剩下心绪不宁时候排解郁闷的出口。
工作以后有了多余的钱江一便多多光顾起京城各处的画展,无论是798工厂中搞的个性十足的现代抽象派还是国家各种美术馆的典藏精品展,有时间总会去看一看,比较起来她还是喜欢文艺复兴时期的画风,生活的美无处不在,尽管虚空夸张,可就是透着让人快乐的气息,她,江一,背景不详,父母不知,出生贫困,过去的二十多年无不是在挣扎中度过,渴望一切美好的东西。
画完画儿江一不看一眼合住了画本又塞到书架的后排。
重新躺回床上,东方天已渐明,胡乱闭了眼睡过去再醒来已是清晨,希望所有的阴霾过去。
头痛得厉害,嗓子依然干哑。开口叫狗剩儿的时候,狗剩儿居然瞄一声,身体抖得像筛糠,江一试着张嘴再发声却不是昨天的声音,摸摸额头并不发烫,天已大亮,床上那件被撕裂的T恤赫然触目,江一呆呆地注视了半天,翻出手机编了短信给张柏树发过去。
几分钟之后手机响起,江一接起来听那边张柏树问话,咽了唾沫,“张老师,我感冒了请假。”
张柏树被江一古怪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拨的江一的手机怎幺也不能把耳边的声音和素日里甜美甘醇的嗓音混为一个人。
“江一,怎幺搞的,周末不小心中暑了是不是?去看看医生,不能掉以轻心,你可是靠嗓子吃饭的人。”不是张柏树太资本家,只是这江一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大将,近期业务多,关键时候不能缺了人。
挂了电话,江一自嘲地笑笑,对着地上的狗剩儿说,我就是个卖唱的。打定主意多歇两天。
开始的时候她是把张柏树真的当老师看待,张柏树发现了她翻译方面的潜质,领她走上这条路,打工也罢,指导也罢,跟着张柏树学了不少业务,顺带脚的学学做事待物,也算能应付应付复杂的公司人际关系。
有的时候实在是累,客户还好对付,就是公司里一众的关系,支系复杂,各是各的腿脚和裙带。
一件一件收拾屋子,地上的糖盒已经被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散落的糖也颗粒归公,衣服搭在了椅背,江一知道是顾恺之弄的,并不多做停留,衣服扔到洗衣机,糖都倒在了垃圾桶,糖盒是粉白色的,一角明显地沾了一丝血迹,江一本欲收起糖盒转念手一扬也扔进了垃圾桶,哐地一声撞击,狗剩儿吓得钻到了沙发底下。
到了下午嗓子似乎更哑,江一有点担心去医院看了,也就是急火攻心,让原本就有炎症的,因为一时的不合适发作,只能是慢慢调理。
狗剩儿却是高兴,趴在身边摸着猫儿的头,江一只是坐在窗前发呆,旁边放一杯蜂蜜水,放一包喉糖,手里拿了一本小说,忽略昨天,今天是个单纯的养病的日子,仿佛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po太难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