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疲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梦中有无数只漆黑地看不清形态的怪物发出尖锐的嘶鸣扇动翅膀朝她扑来。
密密麻麻地围在她身上,隔绝了光与空气。恐惧,孤独,悲伤都在黑暗中绽放出摄人心魂的红,结成一朵朵血色花朵。
从梦中惊醒,希尔芙紧张捏着被子四处张望,陌生的环境不似古堡内的风格。揉了一把僵硬的面部肌肉,希尔芙还感觉到刚才梦里的场景近在眼前,就连窒息引起的胸腔痛感都仿佛若隐若现。
但……这是哪里……
扶着墙站起来。希尔芙感觉什幺东西贴着她的脖子,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条金属打造的项圈!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阿德莱德给她带上的,并且除了那只下流的血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项圈很薄,希尔芙尝试着用手掰断却无功而返,戴在脖子上也没有任何压迫的感觉。精灵拥有的丰富知识告诉她,这是秘银。
意识到这点后她果断放弃了想要徒手或者用魔法切开秘银的蠢事。撩开外面的长袍,她看见自己身上已经穿上了一整套衣服,黑色的,比她的身材宽大些。
如果穿在阿德莱德身上应当正合适。
刚这样想着,咿呀的开门声传来,希尔芙应声看去,戴着宽大遮光兜帽的阿德莱德踏进了这间屋子。
对方的兜帽和身上披的长袍是一体的,连在一起裹得像只漆黑的乌鸦。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在黑色的衬托下白得反光,毫无血色像是死了以后开始僵硬的尸体,嘴唇却是红得像血,仿佛刚从人类身上咬下来涂在唇上似的。
希尔芙不想看她,乖顺地走到醒来时的角落双手抱膝坐下。
“既然醒了,就带路出发吧”
取下遮光性良好的兜帽,阿德莱德整理着飘逸的发丝。虽然阳光并不能伤害到她,但并不妨碍阿德莱德作为一个血魔本能地讨厌太阳。
居然这幺轻松地就放过她? 希尔芙反复打量阿德莱德的表情,想在上面发现阴谋的痕迹,但她得到的只有蠢货似的笑脸,阿德莱德好像很开心,得出这个结论的希尔芙脸垮得更凶了。
对于她的目光,阿德莱德也自然地回应,希尔芙下意识看向别处,只这一瞥,她发现阿德莱德头顶的秀发间有什幺东西若隐若现,来不及细看,希尔芙只感觉眼前一阵恍惚。
“啊——”
一声惊呼她就瞬间出现在了阿德莱德身边,而被她的沉默搞得没了耐心的阿德莱德手上还握着突然出现的锁链,目光顺着锁链望去,正好是连接着希尔芙脖子上的项圈。
阿德莱德冷着脸提起希尔芙的脖子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只要我一个念想你就会传送到我身边”
希尔芙的身体被锁链强迫着提起,她们挨得很近,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阿德莱德身上浑浊的魔气让希尔芙难受得蹙眉。但因为距离的原因,刚才没看清楚的东西现在正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在蓬松发丝的掩盖下,阿德莱德的头顶有两个拇指头大小呈圆锥状的角。
阿德莱德的尾巴尖在她脸颊上不耐烦地戳着,在希尔芙脸上压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觉得同伴已经安全了就摆出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故意激怒我杀了你?”阿德莱德不屑地嗤笑,语气里尽是玩味:“你猜我也没有留下后手?还是你觉得我会没想到放走你的同伴后你就不遵守约定的可能性?”
本想一巴掌甩在阿德莱德脸上的希尔芙听到这番话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屈服:“我会遵守约定,你也不许伤害她们!”
话音刚落,希尔芙被“砰!”地一声掐着脖子按在了地板上,她听见阿德莱德戏谑的声音:“精灵,现在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了”
阿德莱德已经受够了这不听话的精灵了,每当她为了希尔芙的想法妥协时,这烦人的精灵就更加得寸进尺地惹怒她。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遵守先前的约定,不然刻在你同伴身上的诅咒就会立刻要了她的命!你最好是乖乖听话,别再做出你们精灵的那一套傲慢模样来惹怒我”
阿德莱德冷哼一声松开锁链。
………………
穿行在荒野上的马车平平无奇,两批大马拉着木车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在这崎岖的荒野,马儿的奔跑之姿如履平地。
车内被阿德莱德用魔法扩充了空间,希尔芙坐在角落,一边感受着地脉里的魔力流动一边为马匹指路。
失血过多的她肤色几乎要和阿德莱德这位半个血魔差不多了,并且她这几日几乎粒米未进,纯靠精灵的体质强撑着。
突然,希尔芙感觉到一具身体贴近,她疲惫地睁开眼,只见阿德莱德跪坐在她腿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弓着身体把脸埋进了她的脖颈间。
“呃哈——”
淫纹忠实地工作着,希尔芙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奇异的潮红,手臂僵硬地扣在马车墙壁上。阿德莱德吃饱喝足,精神抖擞地从希尔芙身上离开。而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胡乱糟蹋的希尔芙陷入昏迷倒下了。
被眼前场景搞得不知所措的阿德莱德微微张口,满脸疑惑。
“精灵的身体原来这幺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