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是夜半,从阳台的落地窗望出去,依然能依稀瞧见远处神庙的弧光。
借着这点光,宋亦洲能很好看清伏低在他腿侧的脸庞,皎皎如月,还有那一头长发。再想看更多不太可能,他集中不了注意力,快慰沿着她舌头包裹的地方直抵宋亦洲大脑皮层,即使是在商场上神色不动的男人都忍不住,他没有出声,喉结却不住地滚动,连着呼出鼻尖的一息都明显变得灼热。
大概是实在受不住她这幺玩,毕竟连织已经如同棒棒糖一般吮了起来。
他微微起身,手掌钻进她长发里轻轻往下捋,又从容不迫勾起她下巴。
“啵”的轻微一声,什幺吐了出来。
她嘴唇还沾着丝晶莹,就这样望着他的眼神让人生出狠狠凌虐的冲动。
连织不及偏过脸,就被他拉起来狠狠吻住,她跌入他怀里,柔软的身体缠得凌乱,腰间横贯的大手如主心骨一样支撑着她。
刚才还说今晚不行的男人被她攻破自制,他吻得很凶,舌尖相触间嘴里有着本不属于她的味道,混着原本淡淡的甜味让人更加失控,以至于连织的臀部被扣得那样紧,那样强势用力。
进来的时候她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发出哼吟。
她喜欢这个姿势,趴在男人脖子,仿佛深海里攀附着轮船颠簸的小鱼,发呆的片刻被他颠簸得凌乱,屁股都要颠出去了,连织吓得赶紧攀住他脖子。
宋亦洲笑着吻她。
“怎幺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连织咬唇不答。鼻腔的呻吟断断续续,求饶里更有股求欢的意味。他在性事上总有股缓慢却能磨得她丢盔弃甲的能力,连织被他吃着嘴,被迫和他一起颠上颠下。
这个酒店的床是怎幺回事,怎幺那幺软,以至于一朝跌落时都要深深陷进去,同样陷进去的,还有嵌在体内的巨物。
如同铁杵般深深钻着她,不断深入再深入,结合处仿佛火在烧,就这幺一小会连织已经脸颊潮红,浑身蹚出了热汗。她浑身不由自主发抖,私密处开始收缩,吐蜜,埋在他颈窝里的哀哀声都表示她快受不了了。
可男人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握住她的臀部一起抛上抛下,甚至恶劣往两边掰开,腿心嫩红初就不断被他刺入再刺入。
滴落在床单上的粘液越来越多,连织手指都掐进了她的肩膀里,只能埋在他胸膛哀哀淫叫,那声音听起来好可怜,愈发想要让人欺负。
他捏紧她的臀部,擡高压下,让自己入得更加深;又握住她肩膀将人推坐起来,跨坐的姿势所有支撑点都在他嵌入那里,连织被颠得起起落落,穴肉花瓣抛起时被带出来,又在落下时狠狠插进去。她凌乱摇着脑袋,又去握住抓捏胸前的大手。
“亦洲...亦洲...”
她叫得太过可怜,宋亦洲搂过她背压向自己,细密地吻着她的嘴角。
“怎幺了宝贝?”
天知道宋亦洲等这句称呼等了几年,她这些年只宋总宋总地叫他,无论怎幺磨都不改称呼。这是属于连织的小心机和报复,报复他在蓉城放弃她,哪怕明知有当初那幺多的不可能和阻力,她那时候也并非全心全意。
什幺都明白,什幺都理解。
但也并不妨碍她任性。
这句称呼迟到了好几年,几乎让宋亦洲魂牵梦萦。
一朝得到,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甚至她什幺都没说,他就已经自醒哪里做得不够好。
连织闷声道:“明天你别在雅典好不好?”
宋亦洲静静地看着她。
她眼神软得像是月光,那些灰黑的斑点便是她不肯在人前袒露的恐惧。
连织紧张,快紧张死了。
哪怕安慰自己落空也不是一次两次,不拿奖没关系,过程最重要。
可渴望和抱负骗不了她。
第三年她带着落作品角逐美国建筑金奖,媒体将她高高擡起,建筑界的前辈和评审团给与相当的肯定,所有征兆都预示着她必定会拿奖。
然而踩空了。
早已准备的庆功宴,陪同她前往的沉母和老太太,还有宋亦洲陆野和等待消息的沉祁阳,她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在他们哭得像个孩子。
那之后连织开始惧怕期待,所以这次强势谁也不让跟。
若是美梦落空,她就绕着欧洲周游一圈,等平复好情绪后再旁若无事地回去。
谁也别安慰她。
目光对视,宋亦洲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吻了下她额头,叹道,“宝贝,你才三十一岁。”
他安慰的话让连织所有情绪都控制不住了,她压瘪嘴角,哽咽出一声。“呜...我都已经三十一岁了。”
人不能为着某个目标活太久,不然所有理念都会变得畸形。
为什幺没得奖,连织曾经无数次自问,是不是没按照主办方审核的标准,是不是她一味只顾体验而忘记紧跟时政目标。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有意识去调整自己的设计。
连自己都否定的设计师,可想而知结果是什幺。根本没有以后,她很清楚自己在走下披路。
她眼睛都红了,埋在颈窝里哭得一抽一抽。
所有话语只会让她难受,那幺他便什幺都不说,只拥紧她给她力量。哪怕被她夹得喉部青筋暴起也毫不在意。
他最终妥协,说了个“好”字。
放到以前他必定在这个时候要陪着他,鲜花已经准备好,无论她得奖与否,于他而言都是满载归来。
可时间也教会了宋亦洲怎幺去爱人,不是一味给与,得用她喜欢的方式。
连织听见他耳边道。
“想我什幺时候走?待会?”宋亦洲煞有其事笑道,“反正被你吃完抹净,我也没有其他的用途了。”
他这话说的她多拔吊无情似的。
连织捶他胸口。
......
如同商量好的那般,连织起床果真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于清晨便已经坐车去了机场,窗外依稀可见晨光,他抽掉她怀里用来填补空隙的枕头,俯身将她搂了满怀,连织睡得迷蒙,只察觉有吻落在她脸上。
她没睁开眼,不曾察觉男人看他的目光。
那般深沉,那样不舍,像是不想离开,又仿佛欲念未消。
若不是床旁边陷下去的空隙,他像是毫无来过的痕迹。
连织静静看着,突然生出一丝后知后觉的内疚。
他一定是加班加点,提前结束,想来雅典陪她好好度过一个周末。
他们可以去宪法广场买纪念品,或者就在卫城逛街。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他被赶回去。
这些年,连织缺失的情感慢慢丰富,她越来越频繁地思念对方,也会在任性后油然而生一股愧疚。但愧疚没法一直持续,因为有其他的事情占据心神,沉母和老太太电话视频过来,只问雅典天气如何,而陆野问她什幺时候回来;他们都不提及颁奖半句,就沉祁阳跟个奇葩似的,已经开始给她押注,赌注五千万。
【失之交臂还有钱可以拿,宝宝说什幺都是你赚了。】
还好,越不提连织越紧张,他插科打诨两句一切云淡风轻。
十点整,礼宾车络绎不绝停在酒店外。
典礼在酒店后面的古典集市举办,长桌上放慢鲜花,所有座位已经安排就绪,皆是各界德高望重的前辈。
连织已经不算是新人,隔壁坐着的英国建筑师艾伦,她笑意温和,同他聊天,丝毫让人瞧不出心神恍惚。
典礼伊始,总理夫人便上台发表致辞,她很荣幸希腊能够成为此次典礼的东道主,接着便是建筑界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借着此次典礼提出如何保持现代主义建筑原则,与具有历史厚重感的建筑之间实现平衡。
颁奖仪式被刻意留到了最后,直到凯悦基金会的主席汤姆士.普利兹克展开名单,单手拿过话筒。
连织目光再自然不过地看望看台,无人知晓她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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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于八点由雅典飞往萨格勒布的飞机早已落地,然而本该出现在飞机上的男人此刻已经从机场回到市区,经由司机开车,在雅典市区漫无目的绕圈。
无论怎幺绕,距离她的酒店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
车上的屏幕实时实转播着颁奖现场的状况,宋亦洲目不转睛地瞧着,几次导播将镜头无意切向连织的区域,她头发高扎成马尾,露出饱满额头,笑容也恰到好处。让人丝毫也瞧不出她的紧张。
当主席上台揭晓答案时,脸上那一晃而过的心不在焉,只被宋亦洲瞧见了。
于是他替她紧张,想来面对商场从容不迫的男人第一次没有任何表情。
司机已经一头雾水绕行快半小时,但这是他的工作,无可置喙,直到身后广播里用英文似乎传来铿锵有力一句,他还没听清,就听到宋亦洲的命令。
“靠边!”
车子停在路边,古旧道路外行人络绎不绝。
宋亦洲不曾眨眼的看着,颁奖确认的话不可能再重复第二次,于是也没人告诉他刚才所听是否属实,可导播切向了观众席上,他的女孩。
她的愣怔不比任何人少,像是魂魄归位,直至几秒才缓缓起身,眼里已经蓄满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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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她的人永远在,#普利兹克奖#这个词条直到凌晨才被顶上国内热搜,那些本就对她乌鸡变凤凰酸言酸语,正准备投以嘲讽,却看见视频上的她低头矮身,佩戴好对方递过来的勋章。
成功了,她成为继孟澜之后第二个获得普利兹克奖的华国人。
她说,首先得感谢孟澜女士于困顿之时对她的提醒,当她拘泥于痛苦和过往难以拔出时,是孟澜用另外一层思绪将她开脱不出来,这份肩章建立在很多人的才华和努力之上,不仅属于她,更属于身边所有同行过的人。
“也谢谢陪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你们,感谢苦难一直跟随我,让我懂得如何将麻绳拧成粗结,曾经我和身边很重要的人聊过,想当建筑师的最初不过希望永垂青史,而真正深入我才自觉自己的念头有多浅显,建筑和生命一样,一砖一瓦不成形的时候,永远无法见证其真正魅力,我愿赋予我生命永远的时间,在这个行业永不停止地探索。”
台下的掌声,尤为响亮,经久不停。
她并非创造了历史,但却为其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颁奖礼结束后,很多人送来鲜花和祝贺,继而便是采访。
电话不停的响,连织却连接的时间都没有。
接踵而来的庆贺她一一答谢,在这样陌生的过度里,连织突然发疯的想念他们,想他。
不该赶他走的,她为什幺对自己一点信心没有。
采访刚刚结束,pr这时上前提醒酒店外有人正在等她。
像是有预感般,她心跳砰砰地出门,就见宋亦洲靠在车身上,
他臂弯里是开放到极致的朱丽叶玫瑰,连织喜欢这花的别名——茜茜公主,他普罗旺斯的庄园里便尽数种植。相较于昨晚不够正式的温莎结,今天的他马甲西装,笔挺硬朗,像是在庆贺旗胜归来。他正看着她,弯了弯唇,中午雅典的阳光如此热烈,连织瞬间泪流满面。
她立即扑上去。
“你没走...呜呜....你居然没走。”
宋亦洲紧紧拥着她,低声。
“本来走了,但想万一呢。”
万一老天眷顾他的宝贝,拿奖之后她必定是希望有人在她跟前,他舍不得走。
“抱歉我来迟了。”
连织摇头,已经哭得说不出来话。
怎幺会有这样的人,心思敏锐却又恰到好处,他完全填补上她所有不为人知的空洞,不留半点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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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宝们今天来晚了,有三个男人一起出现的画面,下章应该就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