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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怀孕这件事打得兄妹俩措手不及。

陈逸嘉无法接受,陈逸闻则是杂绪万分。

姜舒早些年卧底时救陈逸嘉受过不少伤,饶是身体底子强悍也留下不可挽回创伤,布噜不懂妇科,只能简单给几句建议让孕妇先好好养着,然后尽快请专家来看诊。

怀孕前三个月不可以同房,陈逸闻搬到了隔壁睡,不过日常吃食还是会陪在一起。

乌彬来申请搜查令时,陈逸闻正喂姜舒喝汤,看着她喝一口吐三口受折磨,心里也跟着煎熬,示意有事稍后再谈。

乌彬站一旁等待,见时间差不多后才找合适机会切入话题,“大小姐下山了。

陈逸闻给姜舒顺背的手一顿,眼神微变,“随她。”

过一会,又问,“什幺时候的事。”

“昨天,海珠上山带走了人。”

“为何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乌彬绅士笑了一下,脸上疤痕跟着活跃起来,掏出怀中档案铺平在餐桌上。

“邢房里丢了一个人。”

见家主微擡头示意,继续引进话题,“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那个叫张祁闻的叛徒。”

陈逸闻脑子里浮现那双狼一般狠厉的眼睛。

“说重点。”

乌彬点着那个名字,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看着昏昏欲睡的姜舒,陈逸闻把人抱起放平到沙发,扯过一旁外套盖上,唤乌彬去了旁厅。

“你怀疑藏在挨珈寨。”

“是一定。”

“嘉嘉虽任性,但不会做这种事。”

一句话驳掉了他的想法,乌彬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再出口换成了反问。

“您就这幺信任大小姐?”

“她是我妹妹。”

乌彬哑言,不知道该怎幺向家主述说他亲爱的妹妹其实是只毒蝎子这件事。

娇弱惹人可怜是伪装,也根本没把他当哥哥。

“依您的意思,是打算放过这个人?”

打火机发出清脆响声,火舌舔过烟头,不一会变成猩红的光,陈逸闻单手搭在沙发侧,袖子挽起显得慵懒矜贵,烟圈从嘴里吐出瞬间又吸进鼻,回龙后才彻底呼出。

“搜,我说过,叛徒一个不留。”

乌彬冷不丁又问了一句,“若此事真是大小姐所为,您打算怎幺处置她。”

青白色烟雾模糊了陈逸闻侧脸,他闭眼背靠沙发,思绪空荡,烟灰弹指落地显出苍凉感。

“她不会。”

“是我多嘴了...”

有些事未亲眼所见,便会一直固化心里初始印象,特别是对身边亲近之人,更是如此。

“我相信你的能力,没有十足证据不会贸然说出口。可嘉嘉是我唯一亲妹妹,不管她做了什幺,我都原谅。”

即使再骄蛮任性不讲理,也会原谅,更何况,陈逸闻知道她的弱点。

茶几烟灰缸里闪过渐渐堙灭的红光,未散去的朦胧中,男人脸上表情阴冷无比,冷硬下颚线透着死寂般的戾气。

“这件事上,谁唆使嘉嘉犯错,一并处理了。”

唆使...

乌彬无奈笑了下,“恐怕大小姐不会轻易听话,过不多久就是麦祀节,我还得向您要一件东西。”

“说。”

乌彬凑近,说了四个字。

轻飘飘声音入耳,陈逸闻只觉浑身冰凉。

这份东西一旦给了出去,意味着兄妹之间再无信任的可能。

陈逸闻不会给,也绝不相信嘉嘉会做到乌彬所说的地步。

*

远在山下的人不知道即将会面临怎幺一场硬战,命栓一根绳上的三人避开张祁闻在二楼房间商量对策,一早上没谈出结果。

尤际搭腿坐在椅子上,神色沮丧,他抽出匕首比划,话还没出口就被陈逸嘉一记眼刀杀回去,只得无奈投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样才行。”

海珠双手环臂,望向折纸花又拆除的陈逸嘉,等着她心里最后决定。

尤际见气氛沉默,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巡视,最后也看向折纸的人。

陈逸嘉把手中皱掉的纸按痕迹重新折成一朵花,手中转着那朵纸花低低出声,“能行。”

“你想好了。”

“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止有这一个办法。”

“在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办法,我说了一定要救他。”

听着俩人你来我往加密对话,尤际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幺,怎幺又能行了,还有什幺办法,

为何又只有一个办法。”

海珠不回答他,大小姐也不理他,尤际斯了一声,埋头严肃道:“这件事要是家主知道了,我跟海珠真的会没命。”

见陈逸嘉咻地望向他,少年红着脸解释,“我不是怕死...”

“谁都不会死,”陈逸嘉坚定道,“谁如果受连累丢命,我陈逸嘉立马殉葬。”

话语铿锵,不死不休。

海珠依旧一脸冷淡,只有尤际被这一通话镇住了心,他没想到大小姐会做到此。

“所以您是有什幺计划。”

陈逸嘉伸出手中折好的花纸,示意俩人凑近看。

“这朵花叫桔梗,共有六片花瓣,而其中一瓣...”她转了一下,露出标有箭头的那一面,“而这瓣,至关重要。”

周安前身是盗墓小贼,他提供给陈逸闻的图纸错综复杂,如果不精通中国奇门八卦的话基本无法修建。

陈逸闻花了很长时间去钻透,可陈逸嘉却是个实打实的文盲,学不会这些东西,后来他干脆请越南人按地道战方法改造了图纸,并做了显着标记。

“所以您是想通过暗道把人偷带上山?”

看着大小姐点头,尤际突然想起前不久她才无所谓叹气说“都是命。”

“哥哥把整个山体内部都修成了密道,下面是个巨大迷宫,有很多分叉口,即使按照图纸走也不一定准确。但在修建的时候,哥哥命人做了标记。”

每个分叉口都画有大小形状不一的桔梗花,正确的那朵只有陈逸嘉知晓。

而标记的关键点就在于那朵准确的桔梗花瓣,只要拿着她折的这朵纸花去比对,再按照花瓣上标的箭头指向走,就能准确到达山顶,到时候再想办法接应即可。

海珠弹了一记纸花上的箭头,问出关键,“终点是哪?”

尤际看向大小姐,对方闭眼摇头,“我不知道。”

当初只顾着黏着陈逸闻,所以草草记了密道要点,其他事项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知道?”尤际简直要炸起来,“那万一走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岂不是千里迢迢自动送人头?”

“不,终点只会在半山腰或者山顶别墅。”

也就是说,有一半几率会走到陈逸闻住的地方。

“所以你们要想好,愿不愿意跟我走到底。”

如果不幸闯入半山腰别墅,出路只有一条

——挟持姜舒。

隔着遥远未来,陈逸嘉已经能想象出哥哥是怎样盛怒的面孔,她无声苦涩笑了一下。

海珠望着她冷寂面孔,将花递给尤际,“再假设一种情况,即使挟持姜舒成功取出刺灌,可人已经暴露,到时候要怎幺离开。”

“这是之后的事。”

看似不在意留出漏洞,但海珠知道她为张祁闻做好了最后的死斗准备。

陈逸嘉的内心世界正逐渐坍塌,痛苦碎片穿透灵魂将思维烧毁,她在徘徊无助下选择了最极端方式,平静的面孔下早已腐朽疯狂。

海珠有预感,大小姐在酝酿着一场极大计谋逼家主做最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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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给大家奉上最后的存稿,这篇构思得比较广,所以一时半会写不了太多,有空尽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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