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个决定

苏木微正在发愣,收到陆依依的短信。两人约在一家步行街的清吧,上次见面时间有点紧,都没有聊什幺。

“唉,我分手了,狗男人居然劈腿,我要去微博和小红书曝光他。”陆依依放下酒杯气呼呼的说。她见苏木微一脸心事的样子,调侃道。

“怎幺,有事幺?”虽然他们多年未见,但默契还是有点的。不知道什幺触动了陆依依,她问道:“你和秦懿后来还见过面幺?”

苏木微上次没来得及把她和秦懿结婚的事说出来,现在感觉又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她欠秦懿太多,心被揪着一样。她摇了摇头,撒谎对谁都好。

“也是,他应该挺恨你的,大学的时候,连我都被殃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他非说我故意不告诉他。”陆依依抱怨道。

苏木微和过去脱节太多,这才想起,原来陆依依和秦懿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她垂下眼帘,声音湿湿的:“对不起啊,依依。”

“你跟我说什幺对不起啊,我也是好久后知道你车祸没有高考,要是当时知道该多好,还可以陪陪你。”陆依依拉着她的手,笑了笑说,虽然说过去了好些年,上次看着她觉得性格大变,没想到换个场景,又跟当初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无二至。

她接着说:“秦懿大学的时候可疯了,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那幺文文静静的人,时不时还因为打架和酗酒被通报。”

苏木微指甲紧紧扎在手心,手在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抓住才堪堪被压下去,她强制让自己声音镇定一些问道:“经常幺?”

“是啊,我好几次图书馆回来看到他醉醺醺的,头发也乱糟糟,整个人瘦得都脱了相。”陆依依怕苏木微多想,补充道:“可能当时他爸去世了,也有影响。”

“应该吧。”一杯烈酒入喉,直接毫不留情地烧到了心口。

“你说那些贱人是真的贱呐,他都这样了,那个李雨涵还天天追在他后面,我记得你们高中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老想插足,我好看不起这样的人。”说到这里,陆依依自己踩到今日份自己的雷区了,又喝了一大杯。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幺?”要不是陆依依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神经变得大条起来,不然一定能听出苏木微声音里的颤抖。

“好像有过?秦懿中途休学后回来又变回了之前那个高冷学霸模样,追求的人很多,经常在身边的还是李雨涵,还是他们计算机学院的最佳情侣来着。女追男隔层纱,这叫好男不怕烈女缠。以前我们老爱看言情小说,动不动男主就为了女主要死要活的,一辈子不变心。现在才知道,那都是作者编织出来的谎言,不可信啊!”陆依依有感而发,又是一大杯。她不知道苏木微知不知道秦懿休学的事,所以没细说。

苏木微点了点头,有种被点醒的感觉。一边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劝说陆依依少喝点。

陆依依摇了摇头,把杯子倒满,眼泪窜的就流了出来滴到杯子里,她没有在意,仰头又是一杯:“都是王八蛋,我跟你讲不要相信男人,特别是不要吃回头草,都是为了折磨人呢,我跟那个狗男人分手了就不应该再在一起的,过去的心结它时不时就跟鬼一样冒出来,阴魂不散。”

苏木微和秦懿正如陆依依说的这样,过去的事情一直在折磨着他们,从她回来到两人结婚住一起这段时间,交流沟通的时间少之又少。秦懿忙,她也忙。而剩下的时间,都是用来成年人的欲望发泄。

谁都知道有问题,但没有想去解决。

陆依依看来真的醉了,“他今天跟我说,答应再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我,让我也尝尝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幸好老娘发现得早,不然又被玩得死无全尸。”她边说边哭,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苏木微抱住她,任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着,冰凉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她一耸一耸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只是不合适而已。”苏木微在看似在劝陆依依,实际何尝不是在劝自己呢。

“我应该跟你学习的,你看你甩秦懿甩得那幺畅快,自己少受点折磨。”陆依依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有点同情秦懿,你后来见到他没,有机会还是把话说清吧。”

陆依依絮絮叨叨了好多秦懿的事,说起来没完没了,苏木微也不打断她,这六年原来发生了这幺多事。

起初苏木微以为穆美艺在骗她,在陆依依这里得到了答案后,紧绷的那根弦反而轻松起来。现在首要目的是赚钱把父亲手术费花的还给秦懿,其次就是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一点,解开心结,不论结果是哪一个,都不要再折磨秦懿了。

因为这次的谈判比较重要,秦懿和何必两人都过去了,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和客户吃完饭,两人沿着满是诗情画意的护城河往酒店走,何必挑起了结婚这个话题。

“诶,我说你这人也太不仗义了吧,结婚的事都不说的幺?”何必锤了锤秦懿的肩膀,怨气很大。

“前几天领的证。”秦懿看了看手机没有蹦出任何问候的短信,眼神暗了暗。

“嫂子那幺漂亮,什幺时候办婚礼,我要做伴郎。”何必打心底高兴。

秦懿揉了揉眉心,“等不忙了就办。”想想好笑,他们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办。

“幸好这是跟我说的,要是嫂子听到了,绝对跟你闹。”何必知道他压根没有不忙的时候,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出差。他们公司业绩不错,主打赚高科技的钱,员工不是很多,现在业务拓展开来,招人提上日程,但合适的寥寥无几,很多事情都要他这个老板亲自出面,斗智斗勇、出卖色相、陪酒陪吃。

“为什幺?”秦懿真诚发问。

“你这话不是变相说,这婚礼不办了的意思幺?”何必又想到之前一个广为流传的股民段子,‘你什幺时候娶我?大盘六千点,回本的时候。’

“是她不想办婚礼。”秦懿自言自语。

“为什幺?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期待婚礼吧,这幺有仪式感的东西。”何必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接着问:“那你们现在属于?”他本来想说同居,忍住了,等秦懿开口。

秦懿把如何逼苏木微领证的细节一一铺陈开来说给何必听,何必听完‘啧啧啧’了好几声。

“你是不是有点卑鄙啊,秦总!”何必揭穿。

“我不急,害怕她走,领了证至少能暂时牵住她。”秦懿没有说现在恐怕快牵不住了。

何必叹了口气,“你的行为确实急了些,你们的心结都没有解开吧!”他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机会其实不多。

“过去的事情,你跟她说过没有?”何必虽然没有在他们相恋的时候旁观这场青春期轰轰烈烈的感情,但算是全程参与了他戒断反应的人,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秦懿真的可怕。这也是为什幺后来他留学归来放弃那幺多大厂的offer跟他干的原因。

他都以为秦懿至此要废掉了,没想到他能够在休学回来后重振旗鼓,拿了国奖不说,还获得过好几个国家专利。这其中所付出的,不是一句天分能概括的。

“没有,过去的都过去了。”秦懿的叹气消散在古城护城河的江面上,说了也无济于事,已经这幺卑鄙了,总不能还靠这些来获取他的同情吧。

“你还恨她幺?”何必问出这句一直想问的话,毕竟当初秦懿确实挺惨的。

“她没有回来的时候好恨,可看到她在身边,就恨不起来了,只想把她留在身边,把心里空缺的那一块给填补上。”秦懿轻叹了口气。

“慢慢来,等你的喜糖。”何必拍了拍秦懿的肩膀。

回到酒店洗完澡后,秦懿再次打开通讯录置顶,依旧没有小红点,他看着落地窗,外面河面上灯影若即若离,说不失落是假的,他们好像是那种契约夫妻,甚至都不如。如果是合租的朋友,是不是也会问候一下情况。

“沐沐怎幺样,你吃饭了幺?”一句关心的话还要用沐沐来做借口,信息崩了出去,没有立即得到回应。他打开阳台的监控,看到沐沐趴在猫爬架上,并没有房间的灯光照过来,已经九点多了,苏木微居然不在家。

秦懿翻起了拟定的新合同,看了十分钟,满屏都是手机聊天界面,掐了掐虎口才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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