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的五环堵成了停车场,车窗外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汪悬光精力超乎常人,只要睡醒,一整天都不会犯困。因此坐在秦销的副驾驶上,连盹都没得打,只能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
今天城市里铺天盖地都是阿姐的物料:建筑大楼外的LED屏幕循环播放她的视频;公交站、广告牌、许多辆车身上也贴着她的海报。
汪悬光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直到车缓缓过个弯,路边一栋大楼的大屏幕给出了答案:
【汪盏0508生日快乐】
汪悬光无动于衷。生日玩意儿,自己的、别人的,她从来没在乎过,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
秦销也看到了那行字,手指无聊地点了点方向盘:“今天要去看她吗?”
“不去。”
他又问:“今晚回我那边吧?”
“在我阿姐生日这天带我回家过夜,”汪悬光唇边勾起一丝嘲弄,“需要我穿她的内衣吗,姐夫?”
她神色毫无异状,没觉得把姐姐当成play的一环有何问题。
“内衣就不必了,我还是喜欢你穿我的衬衫,”秦销扶着方向盘,眼睛微微含笑,“当然了,你叫我‘哥哥’我会更开心。”
汪悬光正想叫声“哥哥”,再接一两句阴阳怪气的黄腔讥讽他,但一想到这个男人正处于刚解锁内射关卡的兴奋中,还是别招惹他比较好。
“宝贝,你对房子有什幺喜好吗?”宾利欧陆GT夹在拥堵的车流中,秦销也不烦躁,“别墅?四合院?还是大平层?婚后一起住在我的公寓,还是你想另找一处房子?”
汪悬光微垂眼睫:“你不知道我的答案吗?”
秦低声笑了:“你希望我住在骨灰盒里。”
她其实想不通秦销哪根神经又搭错了,明明清明节前还在怀念阿姐的美貌,强拉着她去疗养院探病。
扫个墓回来就转了性,掏心掏肺地讲鬼故事不说,还兀自把婚礼安排起来了。
这人总不能是被鬼附身了吧。
她视线微微一转,恰好与车窗外建筑物大屏幕上的阿姐隔空对视。
不过那不重要。
不论这个男人在演什幺,他都活不到结婚那天。
她自汽车领域起家,十年来机械工程在手中出神入化,车间厂房是她狂欢的游乐场,不给秦销安排一场盛大的落幕,都对不起他煞费苦心把她插进奔月去上班。
早高峰五环如同一条蜿蜒的血管,一辆辆车闪烁着猩红的尾灯血液般川流不息。几分钟后,欧陆GT终于排队离开匝道,进入辅路再转一个红绿灯,奔月园区就在道路尽头。
汪悬光在副驾驶上坐直身体,稍稍理了理披在脑后的黑色长发。
秦销忽然道:“你头发放下来更好看。”
“……”
她一直都是进办公室工作后才扎头发的,闻言立刻取下手腕上的黑色头绳,三两下便把头发全扎起、吊高,露出一整张清晰的面容,眼尾还微微带着些挑衅。
下一秒,头绳“啪嗒”断了,黑色长发又洒了下来。
汪悬光:“……”
秦销锋利的薄唇一勾,低声笑了几下。
四月满城繁花,温度宜人,绿化带里各色月季一丛丛盛开着。宾利欧陆GT开进园区,在厂房前缓缓停下。
秦销向副驾驶倾身压过去,按住汪悬光的后颈,在她抿紧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叹息着刚要松开,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唇上的触感温热绵软,贴上便不想离开。
这个吻在吐息间慢慢加深,直到舌头搅起来,秦销喉间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那是低等生物发情的信号——
汪悬光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皱着眉头推开他的胸膛。
秦销的手掌在她脑后瀑布的黑发上轻抚了抚,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慢条斯理地舔了下嘴唇上的血:“我去和奔月的老板聊一会儿,中午去找你一起吃饭。”
汪悬光看了一眼仪表盘,马上就十一点了,他们出门前才刚吃过早餐,问:“你还吃得下吗?”
“当然是为了见你的借口。”
两人在封闭狭小的车内靠得极近,她闻得到从他衬衫领口中飘出来的香水味。
“一想到整天都看不到你,”他垂着眼眸,手指在她唇上微微一抹:“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你不如把我的阴道3D打印一份然后随身携带。
“……”汪悬光刚张开口,又默默咽了回去。
“没关系,尽管骂,”秦销擡起眼睛,闪着微微笑意,“每次你骂我,我都觉得你在爱我。”
汪悬光冷冷道:“梅毒进了脑子,你就等死吧。”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