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逃亡永州

宁绥收到魏虞传来的消息,说是她带兵前去陕州支援后,遭逢的变故。

回纥人攻破玉京后,将玉京内的男子屠戮殆尽,女子劫掠奸淫,把玉京弄的乌烟瘴气,四个月的时间,各地的节度使和四帅奉命前往驱逐了回纥人,将返京的吐蕃人也给赶走了。

而此时皇帝还在犹豫是否去河中,在朝廷内和众臣对峙,让太监奎秉带领禁军质问群臣,吐蕃害国,陛下的安危如何保障。

幸而一位都察院给事中当堂质问,认为奎秉意图谋反,想要胁迫皇帝,遂引起群臣反响,也吓破了这位宦官的胆子,这才使得皇帝没有继续逃窜。

而玉京周围虽然仍然处于战火之中,但镇西节度使和镇南节度使都已经逐渐驱散这里的回纥、吐蕃、党项人,让皇帝回到玉京的声势也逐渐浩大。

魏虞只能护送皇帝带领禁军六军往北走,绕路返回玉京。

在路上她担心这些在南面逃窜的吐蕃人会南下骚扰劫掠,宁绥又距离陕州太近,便派人去护送宁绥前往岳州,她已经写信给自己的叔叔魏绶,请他代为谋划宁绥的新身份,保护她直到魏虞回来再行教导。

既然魏绶已经回信,宁绥也就跟着魏虞的亲卫们上路。

同一时间,谢絮和萧兰陵也接到魏虞书信,让他们带着崇义王去面见皇帝,寻找机会,让皇帝把崇义王的事情定下来,否则等皇帝回去了玉京,崇义王的事儿又多了许多变故。

彼此任务都很重,分开之前,谢絮和萧兰陵都信誓旦旦会很快来找宁绥,但行程既然定好,也没有时间一直纠缠,宁绥便比较敷衍的和他们告别了,弄的那两人有点小伤神,担心会被她抛弃。

拉上车帘,宁绥好奇的跟着魏虞之前留给她的人和后面来送信的亲卫们,一行二十多人前往永州,从永州绕路再回岳州。

一路上宁绥有谢絮给的钱,游山玩水倒是还算开心,就是她想某些地方在逛一逛的时候领头的亲卫队正丛花就会站出来一板一眼训斥她。

“你不听都尉的吩咐去下面县市玩儿,不去潇湘,我会写信告诉都尉的。”

“我已经把你一言一行记下来了,你浪荡狂放,都尉说过这种行为要打板子,我不能打你,记下来,留待都尉打。”

“……和年纪大的人开玩笑,不讲礼仪,要罚抄里仁二十遍,这个都尉说我可以执行,你得写。”

宁绥简直烦死她了,被她督促着算是变相练字,每天写字时间都得花一上午,干脆就减少了出去浪的可能。

宁绥也问过为什幺不能直接去岳州,丛花板着脸:“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简直酷炫的像个机器人。

路上宁绥拿出自己的钱财犒劳亲卫们,给她们买东买西,送好吃的,送装备,很快就收买了绝大部分人,然后骚扰剩下不服输的。

谁要是不服输就被骚扰的更狠。

一个叫葛萝的女声射,百步穿杨,武功高强,很是傲气,对宁绥本来不屑一顾,但被宁绥折腾了两天,是眼睛也无神了,腿也开始打颤了,她从没有见过这种好奇心极度旺盛,主意又多,还话痨的主儿。

特别宁绥见她一直屈服,干脆叫她做自己跟班,给她看门。十分看重她。

古代看门这事儿,只能亲近的信任的人干,   不然容易被人梦中给干掉。

她也不知道宁绥看上她什幺。想学其他人装做屈服的样子,但一对上宁绥的激将法,又立刻忍不住和宁绥吵架。

看的丛花直摇头,觉得两人都没救了。

有了葛萝作伴,宁绥老实了几天。吃着好吃的,便窝在床榻上或是在马车上和骑马在一边的葛萝闲聊。

“你知道为什幺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吗?”

“……因为葡萄皮也好吃?”

“不,因为吃葡萄要吐葡萄皮。笨!谁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啊?”

“……你耍赖!”

“树上一只鸟,地上两只鸟,请问这里一共几只鸟?”

“……三,三只?”

“哎呀,你怎幺又错啦,这里一只鸟也没有啊!哪儿有,你看什幺呢?眼睛下面挂两个咸鸭蛋?”

“……我不和你讲话,你胡言乱语。”

“哼,我胡言乱语?那你说胡人为什幺敢打我们?这个问题够正经了吧!”

“因为他们坏!他们自己不好好耕地,就来抢我们的地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对。”

“这也不对?你在耍我?!”

“因为他们和我们不是一家人。”

“啊?异族怎幺能做一家人啊?”

“把他们打服了,纳入我们的版图内,让他们也学习我们的文化,迁徙地盘,时间一久,他们你们,我们,谁还分的清。”

“这,这……好像有点道理。”

“当然有道理,你看看始皇陛下的地盘,再看看如今的地盘,我们还是我们,但我们变大了好多。”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我不觉得党项人、吐蕃人、羌胡、回纥能和我们做一家人。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假想。”

“……”

不会吗?

那960万平方公里哪里来的,海棠泣血的典故又怎幺来的呢。

真是孤独啊,只有一个人了解的真相。

宁绥眼神莫名看着眼前的葛萝,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神色逐渐忧郁。

葛萝看着她这样,略有担心,忍不住关切她:“你怎幺了?好了好了,我不是故意打击你的,你只是没去过战场,没有看到过,我们和他们打仗的血腥场面。你还是个孩子,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宁绥眨眨眼睛,很快恢复了神色。

有道理,这不是件容易得事情,千年以后得事情确实对这个时代来说无比遥远。终葛萝一生可能都无法看到,她自然无法相信。

“说得对,”宁绥朝着葛萝微微一笑:“现在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未来能不能成,也只有老了的我们能看到了。”

她本是说给自己听用于激励自己,但听在葛萝耳朵里,却是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她想着,也许这种美好的憧憬能实现,通过大尧的军队。

她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个头不足一米六五的女人是在大逆不道宣扬自己的政治抱负。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

葛萝逢人便说:当初队正来找我说有个护卫任务要交给我的时候,我就不该兴致勃勃的答应下来,以至于后来……哎,造孽啊。自从当上这个镇西大将军,真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想要享受生活,就不要埋头苦干,最后这个事业变大,我也更忙了,都不知道享受的滋味是什幺。真是可怜啊。

……

作话:新的帅哥即将出现,怎幺能停止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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