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池语柠被他们送回了米基尔的别墅里,下车前,她还和他们道了声谢,感谢他们送自己回来。
“老板,这小孩又乖又礼貌,要不别给米先生养了,借我养养。”
他们站在汽车前,傅叙泽此刻烟瘾犯了才下的车,从烟包里抽出了一根烟出来,将烟蒂轻咬在了唇中,火还未点着,秦岸的欢悦声伴在了自己的耳旁。
乖是乖
但不够礼貌,比如没喊他叔叔好。
他只得拿下那根烟,虽说是迅速答应,但语气有丝胁迫感:“好啊,但别用我给你发的钱,养那小孩。”
“那算了,不养了。”秦岸非常有眼力见的退缩了。
米基尔在特拉斯卡城也有一套别墅,因此来这里过夜,不用去酒店。
池语柠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找叶宛白,她也不知道自己没准时到点回家,米基尔会不会牵连到叶宛白因此欺负于她。
“姐姐,我不在了,那个叔叔有没有欺负你。”池语柠是在后院里找到叶宛白的。
叶宛白慌忙地站了起来,眼睛细细地打量她的身体,看她是否受伤了没有,同时摇着头,可脸上通红一片有明显的五指印,当地的治安管理松懈,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坏人给抓走了。”
“姐姐,对不起,我害你被打了。”池语柠知道她在骗人,愧疚地道歉,又阐明着,“我上错车了,被傅叔叔给带走了,也是他送我回来的。姐姐,你疼不疼啊,需不需要拿个冰袋敷一下。”
叶宛白知道她是被傅叙泽卖来这儿的,她们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些坏人,而不在于她们本身。
“姐姐没事,你知道吗?姐姐一点儿也不希望你回来,我希望你逃到了警局,你不属于这里,你应该回去和你家人团聚。”
被恶势力压迫的她们,连一丝反抗都不具备,叶宛白想帮助她,但自身又有什幺力量去解救陷于困境的她呢,她陷入了一阵惆怅。
池语柠倏然伤感:“姐姐,我想外婆了……”
而在楼上的米基尔,正在和自己的辩护律师打电话,此刻的对话几乎是脑怒无比。
就在前不久,他收到了一份来自联邦司法的电子邮件,他被人匿名控告了贪污罪,银行冻结了他所有的账户以及证劵。
米基尔现在处于被调查的阶段,一旦证据收集充分,警方就会对他下达逮捕令,那个时候他将会面临出庭。
“我被指控了贪污罪,要承担坐牢的风险。”米基尔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方便自己收拾行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法冷静,“我现在要逃走!”
“米先生请您冷静下来,您已经被禁止出境了。”电话对面的律师要求他冷静下来处理问题,“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请您如实回答我,您之前犯过罪吗?”
“没有。”
米基尔落败地坐在了床沿边,捂着脑袋。
律师又问:“家族有遗传的精神病史?”
他又回答了一句没有。
“很好米先生,您接下来要做的是配合检察官的所有调查,以方便检察官办公室减少您的最低刑法的一半以下,最低刑罚是监禁,如果提出此请求的前,已经有书面指控,检察官办公室可以在解决简化程序的听证会上口头修改,并酌情请求减刑,刑诉实行的三审终审制,收到开庭令以及审判法院作出的裁决,调查不会中断或停止,在此期间,您会被要求站停职务以及禁止出席某些场合。”
“您的案件由一名初审的法官处理,他可能会参与您的案件中进行调查。控告方提交的证据非常充分,当然我会在庭审过程中为您争取量轻的辩护意见。”
米基尔束手无策,只能按照律师的说法来行事,通完电话后,他猛地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屏幕碎的四分五裂,暴跳如雷地又往碎掉的屏幕上多踩了几脚,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控告了自己。
他怒吼地喊叫了声楼下叶宛白的名字,来的人却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池语柠。
“你说,大难临头要各自飞了,我该拿你们两个怎幺办呢?”叶宛白牵着池语柠的手杵在他面前,他暴躁的情绪侵略着她们的身心,只见米基尔伸出一只手来,覆在了叶宛白的孕肚上,扯了一个贬笑,“忘了,这还有个。”
“与其等着让警察救出你俩,让我多添一项拐卖罪,倒不如我现在就把证据给销毁怎幺样,把你们都卖去亚洲,让你们都去试毒哈哈哈。”
他猖獗地癫笑,肩膀颤动的厉害,在外人眼里像一个精神病人。
“你知道这个女孩有多少岁吗?她才十五岁!是读书受教育的年纪,你这个畜生!”
池语柠有些傻眼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温婉的叶宛白发脾气,好像是为了自己。
但她的耳朵忽然被叶宛白的双手给捂住了,她不愿让自己听米基尔接下来说的话。
“你别以为你现在十八了,就可以对我大呼小叫,当年要是我不买你,你估计被你那欠债父亲,卖到男人窝里,一个个换着轮奸,没了我,你什幺都不是,除了张开腿给男人肏,你还有什幺狗屁价值
没别的女人有情调,也没有魅力,也挣不到半分钱,长得也很随便,你说你,来这个世上简直就是一个多余的废弃物品,是我不嫌弃把你回收利用了。”
米基尔的脾气比以往都要暴躁,唾沫星子全喷在了叶宛白的脸上,眼泪迸发了出来,她不作任何回应,似乎是早已忍受了他的贬低。
池语柠看见她哭了,晃了晃她的手,她垂眸的那一刻,她递给了她一张卫生纸,声音轻软:“姐姐,别哭了。”
叶宛白哭笑着,好似不让她担心,摸了摸她的头顶,接过了那张卫生纸。
再擡起头来时,米基尔已经用新的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喊了一声名叫魏识卿男人的名字。
—
次日的清晨,太阳从东边的上坡处冉冉升起,灼热的阳光遍照在大地上,燥热的像要抽干人的灵魂,杂草丛生的小山丘上生长着十几根被烈日曝晒的枯黄玉米杆。
车停在了荒野的山间小路旁,前方是一片绿油油的小树林,交易的男人已提前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了会儿。
男人带领他们走进了树林里,密集的灌木丛里放置着一辆M116榴弹炮,口径75毫米,总重653公斤,最大射程8790米,炮口初速381米每秒,由M1A1式炮身和M8式箱型炮架构成,身管长1195毫米,尾部有个正方形的枪机,身管上方有根短款的复进调节筒,下部结构主要有由起炮轴、固定架、平衡装置、射击的拉火绳等构造而成,整体看起来像一条绿色的鳄鱼,适用于山地作战提供火力支援。
傅叙泽的目光停留在榴弹炮的炮闩上,男人见状,很有保障的告诉了一句榴弹炮是完好无损的句子。
“先生是部队里的士兵,应该懂得炮闩是用来闭锁炮膛、击发炮弹和抽出发射后的药筒。”仅男人的一面之词,傅叙泽不会轻易相信,“我要是不看仔细点,万一拿回去连个炮弹都击发不出去怎幺办?到时候要售后,还需要去美国找你,你也不希望到那个时候我去打扰你对吧?”
男人没想到他这幺谨慎,只用有笑容来表达这次诚信的交易,“是、是,先生你好好检查。”
傅叙泽继而又伸手检查了一下高低机,看它是否能够调整到所要求的角度,大到炮轮小到瞄准镜通通被他仔细地看了一遍。
在寂静的树林里,他终于给了一句看完货后的评价:“嗯,没什幺问题。”
“那交易算是完成了?先生可以帮助我偷渡去美国了?”
傅叙泽叫秦岸把榴弹炮给拆解了带回车上,又相告给男人一则消息:“境内有一条从南向北的私营货运铁路线,一直通到美墨边界的里奥格兰德河谷,先生可以去搭个顺风车。”
交易落定,男人答着谢离开了,秦岸不出一会儿就把榴弹炮拆解的架构组织给搬到了后备箱里。
车内一阵热气,毕竟停在这儿被太阳暴晒着,傅叙泽扶着打开的车门,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来的白皙皮肤晒得泛红,擡眸问秦岸:“那边怎幺样了?”
秦岸答着:“警察已经出手调查了。老板,我们举报的账目还有单据足够让米先生去坐牢了,这次老板出的鬼主意让我无私地奉献了一次肉体。”
傅叙泽让秦岸之前去勾搭米基尔公司的女会计,证据都是从女会计那儿得来的。
傅叙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丝嗤笑,质问道:“听你这说法像在抱怨,给女人你操,爽了,还成我的不对了?”
“不是很爽,她那里很松,老板。”其实秦岸一开始不太想说的,结果都问到这份上了,干脆就告诉了。
傅叙泽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女人哪里,手从肩膀上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务完成了。”
秦岸想说
过程当然重要了,他又不懂。
“在警察赶来之前,把那小孩给抓来。”傅叙泽是绑架她的人,到时候被警察救了供出自己了,他将又要解决一件棘手的事儿。
啧,想想就烦躁。
秦岸皱着眉,似乎有些难办:“要是她不来怎幺办?”
傅叙泽听了此话,反倒气笑了,“脑袋是被我拍傻了?嗯?秦岸。平时让你抓人,也没见你这幺磨叽,现在倒问我怎幺办?”
“那女孩,我总不能把人家胳膊卸了给带回来吧。”
平时抓人打的对方头破血流,可接触下来发现那个小女孩又乖又礼貌,秦岸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了。
傅叙泽在一旁出谋划策,“可以一棒子敲晕。”
他又急着追问:“要是脑震荡了怎幺办?”
“要是你仁慈,可以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那里需要帮助的儿童多的是,这件事我大可以去换别人干,至于他们怎样动粗,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我只要人回来。”等车内通完风,傅叙泽上了车,态度不苟言笑。
那几帮弟兄比他还残忍,还不如他自己去抓人,“别呀,老板,我保证把她给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