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慎的小别墅大门紧锁,楚洛从车内向外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来。她将车开到道路一侧,电话也在这时被接通。
她转眼看向道路前方,将车开了出去:“朱慎可能被调查了,我担心林念蓉和常文遇会想办法打点巡///视//组,我们的动作必须加快了。”
贺亭抒从医院跑掉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按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动,低头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有大量的录音和录像,但是不清楚林念蓉到底还有多少关系可以用,如果巡///视//组的人也被……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了。”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一句什幺,她点了点头,将手机中的资料发给了对方。手机屏幕一闪,误触到了加密的相册。眼前的照片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背景是绿草如茵的操场,偷拍的镜头晃了一下,只拍到了那个人挺拔的背影。
她怔了一秒,盯着照片看了看,随后快速地退出相册。
九月份,平江已经进入秋天——连日的阴雨快要结束了。
常文遇急匆匆地将车开进半山别墅,今天别墅内的保镖增加了一倍。
他没工夫留意这些,快步走进别墅的会客室,林念蓉正在里面倒茶。贺亭抒从医院逃走以后,他的人怎幺也没调查到她到底坐着直升机去了哪里,但朱慎的失踪已经能说明问题,而林念蓉却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喝茶。
见他坐下来,林念蓉将倒好的茶端到他面前,声音仍旧不急不缓:“别急,知延已经在打听朱慎的事情了。“
“朱慎肯定被留置了,一般留置都要通知单位和家属,但为了防止毁灭证据或者串供,调查组不会特别通知,”常文遇语气一冷,“杭漫也联系不上,她应该知道朱慎原本准备去哪里。一个在外面的杭路失联就算了,现在连亭抒都跑了,你觉得她会不会向调///查///组提供证据?”
林念蓉的脸上没有表情,她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继而擡头:“文遇,亭抒逃走的第二天朱慎就失联了,你认为会是她举///报的吗?调//查//组只有前期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才会留置朱慎,你不如想想还有谁有可能知道什幺。”
常文遇有些心烦意乱,他皱着眉头喝下林念蓉倒的茶,手指却在发抖。朱慎的心理素质能不能挺过留置暂且不说,失联的杭路也是一个大麻烦。最近半年发生的事让他隐约感到不安——这个圈子中的人越多,利益网越大,被牵扯的可能性就更高。
他沉下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朱慎前一段时间看中了盛临津身边那个秘书,如果他向她透露了不该说的东西,那她也有可能把这些证据外传,”常文遇声音一停,“或者是杭漫……她虽然一直很听话,但也说不好什幺时候偷偷接受了调///查///组的问话。”
林念蓉擡眼看着常文遇,目光不经意间透露出一分不耐烦。本来以为和朱慎这种货色比,常文遇还算得上胆大心细的男人,没想到一着急起来看着也这幺可怜。其实这些年圈子里的男人表现的始终让她觉得有几分可笑,他们不仅难以抵挡金钱的诱惑,连大脑都会被下半身控制,想要收买和靠近这些男人远比她起初想的要容易。
她脸上仍然维持着平静的微笑:“文遇,投资的时候我就调查过,楚洛和盛临津都是新加坡人。换句话说,他们的根在新加坡,有什幺理由让到手的利益溜走?何况他们两个人之前从来没有来过中国。”
常文遇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但语气仍然很沉:“可是万一……”
“你见我什幺时候做过没有准备的事情?
”林念蓉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手上硕大的翡翠戒指,“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有情况,比国内的人更好处理。毕竟两个外国人来中国出差,人生地不熟,一不小心出了什幺意外——也很正常不是吗?”
常文遇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擡眼看着面前艳丽的像玫瑰一样的女人,声音猛地停住。
“朱慎的女儿现在住在我买的房子里,他可能也很清楚自己的孩子有和自己一样的恶习,赌债经常一欠就是几千万,”林念蓉低头道,“赚的哪有输的多呢?何况一上赌桌,久赌必输。朱慎如果够聪明,就该知道现在应该怎幺办。”
“所以我说知延之前收购那个做贷款的公司很有必要,毕竟借钱的人总是比有钱的人多,除了知延,谁还能借给他女儿那幺多钱?”林念蓉语气清淡,“我当时还好奇他为什幺突然收购那个贷款公司的股份,后来听说原来他那个女朋友的弟弟也是赌徒,借了几十万。如果不是知延出面,现在他早就被追债到无处可去了。”
常文遇一言不发地听着她的话。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林念蓉,她确实是一个有手段有魄力的商人,她连杀人放火的事情做得都无比娴熟。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她会在赌桌上给朱慎的女儿下套,让她背上巨额的债务,那她和朱慎确实不得不一直依附于林念蓉雄厚的财力。
他盯着她,面色不知不觉地阴冷下来。
“念蓉,你没有对菁菁做这样的事,对吗?”
林念蓉似乎料到了他会这样问,伸手轻轻盖住了他的手掌:“文遇,你只有菁菁一个女儿,我怎幺会做这样的事呢?”
他们无声地对视,常文遇的手缓缓地动了动。
“不过是该考虑一下退路了,如果亭抒真的向巡//视//组提交了举//报//信,查到我们头上是迟早的事情,这些天要把该算清楚的算清楚。”
白鹤山项目的责任大多数都在签字的贺亭抒身上,其他的知情人也已经该死的都死光了。明珠山庄的项目她虽然如法炮制地做了许多违规的事情,但除了参与投资的盛临津就只有贺知延和朱慎、黄洲等人更清楚,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她不必担心太多。
她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我过几天会飞到美国去度假,国内的事情就留给知延处理。文遇,杭漫的嘴,只有你去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