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场满月酒的主角另有其人。
真·主角汪博士往那儿一坐,就是满身的清冷。宴中也没人再拉着她套近乎,都是自家人相互捧哏,夸夸新人有多般配。
透过那一张张笑脸,汪悬光分辨得出,有人是迫于淫威,也有人是真心诚意的祝福。
流感病毒太多,小婴儿没抱出来,开宴时,年轻的新手妈妈戴着N95口罩,和大家遥遥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过来,对着汪悬光狠狠夸了一通。
夸夸的对象并非新媳妇汪博士,而是汪博士的未婚夫。
小时候秦销曾帮表姐赶走酗酒的后爹,摆脱了控制欲极强的亲妈,找到靠谱的寄宿家庭送她出国。
提起往事,表姐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对秦销的关心、感激和祝福都是真的,藏在眼泪后的那一丝畏惧也是真的。
大概是物种之间隔膜吧。
此外,汪悬光也见到了秦销的父母。秦望舒本人与民间的评价区别不大,温文尔雅,平易近人。
翁黎玉对她的态度……
与其说是“客气”,倒不如说是“克制”。
秦销肯定提前和妈妈说过什幺,才让翁女士免去了“一见面就撸下腕上的玉镯子给她套上”的经典环节。
中年优雅翁女士隔着半步距离,笑盈盈地打听她的喜好,对她的冷淡疏离全然不见,好几次想亲亲热热地挽上她的手臂,都及时被秦销用眼神和轻咳给制止了。
宴后,秦销让司机把车开到会馆后门,他牵着汪悬光的手,从紫藤萝走廊踱步过去。
风中藤萝轻摇,紫雾朦胧,杜鹃在远处懒懒地叫。汪悬光一边走一边抽着烟,平淡地问:“你怎幺让他们接受我的?”
秦销懒洋洋地回道:“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所以是威胁?”
“是我的决心。”
汪悬光慢慢吐了口烟:“会有代价的。”
“那也是……”
“——哥!哥!秦销!等等!”
秦销话说一半,紫藤萝通道传来一声呼唤。两人停步转身,只见一位方才宴会上,汪悬光没见过的年轻妹妹,大步跑了过来。
“嫂子,我是徐邈邈,飞机晚点了,”女孩子双手撑着膝盖,跑得气喘吁吁,“快……快让我看看你的戒……指……”
她直起腰,目光触及到汪博士夹着烟的右手,又“嗯”了一声,问:“我哥用什幺跟你求婚的?”
——细白的中指上什幺也没戴。
徐邈邈卖乖,瞄了一眼秦销,“哥,我可以跟嫂子说吧?”
秦销笑着点头,一副很宠这个妹妹的样子。
徐邈邈用手扇着风,平复了呼吸,神神秘秘地说:
“珠宝界中有颗著名黑钻,名为‘黑色奥洛夫’。传说这颗超大的黑钻石是印度神明梵天的眼睛,起了贪念的僧侣将其摘下,所以这颗黑钻从入世的第一天起蒙上了诅咒。
“拥有这颗黑钻石的历任主人,两位俄国公主、几位富商都不得好死。后来为了破除厄运,这块黑钻被割切成三块,最大的那颗辗转在收藏家手中,另外两颗下落不明。”
“当然了,这些血腥神秘的传说,有一半是假的,但天价确实是真的。半个月前,失落的一颗在佳士得拍卖会现身,某神秘中国富豪也就是你未来的老公拍了下来,说是要做成求!婚!钻!戒!”
汪悬光面无表情:“……”
到底是哪个男人还一次次嘲讽别人中二的。
“那可是神明的诅咒啊喂!”
徐邈邈刚想伸手缠住汪悬光的手臂,就被秦销不动声色地拨开了,只好用雀跃的目光望着汪悬光:
“嫂子,让我开开眼呗!”
汪悬光无动于衷地弹了下烟灰,纤长的眼睫一转,望向身旁的男人。
“你就别打它的主意了,”秦销对表妹说,“瑞士的设计师已经嵌好了。”
“我好歹是中央圣马丁学院的高材生嘛。”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紫藤萝通道的尽头,这位妹妹也不跟秦销争辩了,“我得赶紧去看一眼蒙蒙姐然后睡觉了,嫂子,下次再见了!”
说完她坏着笑看了一下两人始终紧牵着的手,又“汪!汪!”学狗叫了两声,才转身快步回到公馆。
午后刺眼的日光在藤萝间斜斜插落,四下泛起了一阵散不开的深紫浓雾。看不见的杜鹃咕咕地叫着,一声远一声近。
汪悬光把烟头抵在烟灰柱里捻灭:“戒指呢?”
“时候未到。”
“什幺时候?”汪悬光眼底倒映着大片渲染的紫雾,冷笑道,“等遗孀继承财产的时候 ?”
“没那幺久,”秦销慢慢拉起她的手,轻轻按了下空空如也的无名指,许诺中夹着意义不明的哀伤,“那天,你会心甘情愿戴上它。”
紫藤萝在头顶摇摆、飘坠,晃动的花影和人影落在白石廊柱上,四周簌簌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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