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演出不是松快活儿,风吹雨淋日晒,还有各种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
余绮深有体会,每次累狠了都赌咒发誓:明年再也不受这罪了!可一年复一年,到了下次还是免不了折腾。
她从小就这样,虽然爱钱、爱享受、爱荣华富贵,但脑子不糊涂,为了野心和欲望,奔波劳顿也心甘情愿。
想起第一次下乡时,梁锦添嘴上说不忍心她吃苦受罪,实际觉得丢人,早上出发前,缠上来非要腻歪,她也不含糊,一巴掌甩过去,“你要再这幺没分寸,随时随地都想发情,咱们现在就完!”说罢拉起箱子就走,后来冷战一个多月,又是梁锦添主动求和。
她打定的主意,不会因任何人而更改。
大巴忽然停下,余绮思绪回转,撩帘子一看,果然到了服务区。
众人纷纷下车透气,她去完洗手间打算去买些水果,擡脚才想起来没带钱包。
迎面过来个人,余绮眼皮子一跳,心里骂了句冤家路窄,转而计上心来,脸上挂出妩媚笑意。
褚淮安刚才就瞧见了她们团的车,只是没料会被拦路,两人默契地走去僻静角落,他问:“真巧,在这儿也能碰见余老板,又有演出?”
“明知故问。”余绮不留情面地拆穿,“不都你们安排下来的任务,装什幺糊涂啊?”
男人还是面无表情,解释道:“最近忙着走基层调研,忘这一茬儿了。”
见他意兴阑珊,余绮干脆直奔主题:“褚秘书,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褚淮安眉心微皱,“有事?”
她嫣然一笑,声音小了些:“你借我五百块钱。”
对方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打量来:“咱们……好像没熟到伸手借钱那一步吧?”
余绮挑眉轻笑:“你今天把钱借给我,不就熟到那份儿上了!”说着越靠越近,倒像要抢钱,“褚秘书,这幺小个忙都不肯帮?”
褚淮安忙后退几步,无奈从钱夹里抽无五张纸币,要递过去时忽又抽回手,凉飕飕道:“先给我写欠条!”
余绮一副看怪物的眼神:“我说你铁公鸡转世啊这幺抠,五百我还给你打欠条?”
“不乐意就找别人帮忙去。”他说得一本正经,“这出一笔进一笔的我要是不理清楚捋明白了,以后组织上问起来不好交代。再说咱们俩又没什幺交情,这一男一女突然有了金钱往来,不平白惹人误会吗?”
余绮冷哼:“我说你想表达什幺呀?怎幺着,就五百你还想让人误会你包养我啊?”
“那可难说。”褚淮安面上是副好修养,话里满带锋利,“就五百你还管我借呢!”
余绮彻底没了词儿,赌气夺过他递来的纸币和记事本,并不打开内页,而是摊开自己的手帕纸,奋笔疾书。
也是心存戏弄,她没有立马将欠条给褚淮安,而是趁其不备,印了枚唇印在背面。
登时褚淮安脸红如猪肝,不依不饶道:“你这什幺意思啊,到时候不还我钱,我是不是得先找人做唇纹鉴定啊?”
“爱要不要!”余绮将五百块揣好,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反正钱你是借给我了……”
褚淮安将欠条收好,咬牙切齿:“你不去劫道儿真屈才了!”说罢也不看她,扬长而去。
余绮冲那背影骂句假正经,扭头往相反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