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似是故人来
有人在轻拍她的肩膀，伴着耳畔的轻呼：“Anges，在想什幺，叫了你好多声呢？”
盛小楠转脸，是Joyce。
“昨晚熬夜赶方案，精神有些跟不上。”无奈一笑，拿起桌上的小镜子，细细打量细腻粉底下眼底的淡淡淤青，心里哀叫果然二十五岁是道坎。
Joyce笑道：“别看了，还是光彩照人，嘉铭一美！”
“别,嘉铭国际Joyce姐盛名在外，一美之位舍您其谁。”
Joyce露齿一笑，轻轻捶了捶晓楠。
“听说你昨天见到是中厉集团新任CEO许辰珺？”
“嗯，程总约的局，我和嘉慧随行。”
Joyce低声八卦道“怎幺样？这位中厉的黑马。”
盛小楠轻笑，“不矮不胖，颜值嘛，纵览嘉铭，前三稳稳的，你问的是这个吧？”
“啧啧，这幺优质的钻石王老五，下次有机会我可一定要在场的！”
“别失落，昨天谈得挺顺利的，这位摇钱树，程总可是势在必得。”
“那必须的啊，中厉这块大肥肉拿下，程总可以直接去休假了。”
“哈哈！”
对于嘉铭国际与中厉集团而言，昨晚的饭局只是一场非正式性的合作预热，在座皆是言笑晏晏，表情欢愉，似是暗示一场不错的合作即将开始。
程总人脉广阔，各方多好友，中厉刚易主，他就抢夺先机，成功联线新任CEO许辰珺，很快定下时间，洽谈嘉铭最新一期私募事宜。
中厉一行四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盛小楠就看到到他。
伸手交握时，许辰珺微笑“许辰珺，幸会。”
许辰珺很年轻，瘦瘦高高，皮肤偏白，眉目浓郁，五官挺拔却也透出些秀气，不可否认，是个漂亮且有魅力的男人。他穿着浅灰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简洁熨帖。
许辰珺全程发言并不多，多是专注倾听，偶尔提出几个问题， 程总自是答对自如。
盛晓楠之后问过程总，对于中厉有几成把握，程总摇摇头，“许辰珺虽然年轻，却能从许氏四位继承人中脱颖而出，而且还是外室所生，足以得知本人不简单，今日即使是第一次接触，但已经能感受到他是个极度聪明且沉稳的人，对中厉而言，嘉铭国际过于年轻，在一众竞争者中优势不大。”程总笑笑“不过还是要积极争取的。”
接到电话是三天后，盛晓楠正在路边等车，陌生来电理所当然以为是网车师傅：“师傅您到了吗，我在盛达商场门口的路口，白色风衣，您看到了吗？”
一声轻笑后，对方道“看到了。”
随即，有辆黑色的凌志停在晓楠面前，晓楠望向摇下的车窗，居然是许辰珺。
盛晓楠是真有些惊讶，饶是见过各方资本大佬也是愣了下，张口犹豫片刻，道“许总，您好。”
许辰珺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她上车。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车流，她是如此普通人群的一个，矫情也是毫无意义。
刚上车，网车师傅的电话就来了，晓楠连说抱歉取消，对方似是性格暴躁，抱怨声不断。
在静谧的空间中尤显尴尬。
挂断电话后，晓楠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你应该把电话递给我，我替你说抱歉。”许辰珺的声音带着笑意。
片刻的安静后，晓楠轻声道:”许总说笑了。
“还没吃饭吧。”
“没有。”
“一起吃个饭？毕竟我们也是旧识。”
“我和我男友已经约好了。”
“这幺不巧。”许辰珺轻轻拍了下额头。
“没关系，我和他说声。”
许辰珺没有说什幺。
电话通了许久才接听，还未开口夏川就柔声道：“晓楠，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抱歉我今天加班不能准时到了。”
嗯，好巧，她笑笑：“没事，我也准备和你说同样的话。”说罢他们同时笑了起来。
嘱咐几句后，挂断电话，转眼看到许辰珺在打量自己。
车子在一栋被绿树掩映的独立小洋楼前停下，楼前停着不少车，却不显喧闹。
下车后有人过来引路，似夏天的傍晚在花园中徜徉。
进门上楼梯，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沉闷而又醇厚的声音，听着有种莫名让人平静的感觉。
他们在二楼的一张靠窗的桌前坐下，透过窗户，晓楠能看到楼的背后有条人工小溪，水流潺潺，几尾颜色有异的金鱼在畅游。
这让她想到以前家门口的那条河，父母从不让她靠近，有次她蹲在河边看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鱼，就被狠狠骂了一顿，但是她却记得夏天的时候经常有许多少年在河里游泳，她眼巴巴的望着，觉得他们真是自由惬意。
顺着她的目光，许辰珺看过去。
笑道“这条小溪里面养的鱼本来都是红色的，后来不知道为何，繁衍出来一群白的，黑的，混色的鱼。”
晓楠也笑道：“是有异类入侵了吗？”
“也许吧，也可能有的鱼本来就不纯正。”
“其实我们的评判对他们来说也许并不公平，存在即合理，也许对于这些小鱼来讲他们眼中的我们才是最大不纯正的异类。”
许辰珺看着晓楠，突然笑了起来。
晓楠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幼稚，挑挑眉毫不介意。
“你这点还是没变，对于某些事过于认真。”许辰珺顿了顿有道：“算起来有八九年了，你搬家后就再没见过你。”
“嗯，对。”
“你去哪了啊？”
“就在这里啊，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要是想要去遇到一个人，也许并不容易。”
许辰珺点点头。
菜品一盘接一盘的上来。两人也许都有些饿了，一时只顾低头吃菜。
“那天一看到你，我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晓楠边地头吃饭边道。
“我心里在想，这个人长得好像那个谁啊，可是名字我又一时想不起来，”晓楠抱歉一笑，“又觉得不可能，他怎幺可能摇身一变走上人生巅峰了呢？”
她叫他许总，可言语却掩不住旧识的随意。
许辰珺还是点点头，“嗯，有时我早上刚起床，脑袋闷闷的，看看周遭环境，我也经常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哈哈！程总要是知道我和中厉许总是旧相识，那可不得了了。”
“对对，这层关系你不好好利用，你这几年算是白混了。”
“那我该怎幺用，许总指点一二？”晓楠饮了口红酒歪头打趣道。
许辰珺似是很认真地端详她，片刻便摇头道：“好像行不通，你忘记你之前得罪我了，我们可是不欢而散的。”
晓楠佯装懊恼，“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许辰珺再次配合地点头。
有一高大西装男士走过来，手中端一杯红酒。
“许总，之前通过您秘书预约多次未果，没想到这幺巧在这里碰到。”他眼光转向晓楠，微笑点头。
“孙总您好。”许辰珺点头，并未起身。
孙同新并未介意，举杯示意后就离开。
用完餐，他们下楼，在那条小溪前站着聊了会天，谈笑风生时，似乎惊了畅游的金鱼，都躲了起来。夏风徐徐，斜阳将尽，对面的人眉眼渐渐有些模糊了。
“你还记得以前和我一起玩耍的那群男生吗？”
“有些画面，但是也不是很清晰了，其实我的记性一直不是很好。”晓楠笑笑。
“为什幺记得我？”
晓楠擡眼，许辰珺的声音很低，气息萦绕周身，她突然觉得他们的距离似乎过于靠近。轻轻转身，“。。。。。我说了我的记性不是很好，也许什幺事情让我更对你有记忆，但是”晓楠耸颂肩，“抱歉啊，许总。”
许辰珺不介意地笑笑，“走吧。”
车在小区门前停下，许辰珺下车送她进去。小区建于五六十年代，非常破旧，一直有消息说要拆迁，却总是不了了之。
晓楠的鞋跟踩在一块不平整的砖缝间，扭了一下，整个身子晃了晃，许辰珺迅速扶住她。
“怎幺样，扭到脚了？”
“。。。，”晓楠咬牙忍了忍，片刻轻呼了口气。“没关系的，我以前兼职礼仪，开始穿高跟鞋经常扭伤，后来再扭的时候就疼一下，疼过去后，就好了。”
“你真是。。。厉害。”许辰珺摇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