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多得多(满300珠加更)

第二天,即便没睡多久,晏书文还是起了个大早。

她在校门口买了个包子,顶着红彤彤的杏仁眼就进了教室。

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似的,张扬也来得很早,此刻正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拿着一个本子看,她看到了封面,知道那是她的笔记本。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只来了几个人,晏书文靠在教室门边啃完包子,走到最后一排。

张扬擡头看她,似笑非笑,“怎幺眼睛都哭肿了。”,他知道那是哭出来的痕迹,她爹的项目出事这事儿,他比她还要早知道好几个小时。

接到电话说我先走了的那时候,张建弢,也就是他舅舅,正在招呼手底下的人挖石块,把奄奄一息的几个家伙救了上来,至于那三个,石块砸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没呼吸了。

其实他本来和这事也没什幺关系,只是被他舅舅打电话来骂了几句,说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公司,贪污公款害死了匿光好几个工人。

听到这话,张扬的第一反应,是晏书文这下只能来求他了。

于是他向舅舅要了地址,很快来到了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即便只坍塌了一小片,却是当时施工的重点位置,许多工人在里面进进出出,要不是有几个出去擡沙石和水泥,指不定也要遭殃。

为了推卸责任,晏平一个和公司上层没有任何关系的负责人,自然被他们推出来背了这锅。

知道这事之后,张扬觉得,连老天都在帮他。

所以他让张建弢把晏平带去了事故现场旁的一个屋子里,用帮他解决这一切为诱饵,提出了要他让自己女儿来求他帮忙作为代价。

张扬坐在椅子上,解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以防晏平听不懂,还故意加了一句——“用女儿换自己免受牢狱之灾,很划算,不是吗?等这次事件结束后,你还可以来匿光集团任职……放心,我舅舅会同意的。”

晏平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他不是刚入社会的年轻人,自然知道用女儿交换是什幺意思,但眼前这人明明也只是个小孩……

他没忍住,还是张了张嘴,“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女儿…”,张扬打断了他,“你知道我是什幺意思…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对你的女儿很感兴趣,你要是接着犹豫,可能我马上就会改主意。”

看见晏平垂下头去沉默半天,知道已经有了结果,张扬也没等他回话,只是站起身,在走出门前,回过头笑着说,“记得演像点,我要你女儿,乖乖的,亲自来求我。”

晏书文,你知道吗?你的爸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而我,比他要坏的多得多。

“你跟我来一下。”,晏书文没解释自己为什幺哭肿了双眼,她觉得,看他这模样,兴许根本不需要解释。

她把张扬喊到天台,两人站在天台中间,风阵阵吹过,晏书文的发丝被轻轻吹起又缓缓下落,张扬看着这幕,不知道为什幺,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他记得她的发丝很软,蹭在掌心里,或许会痒痒的,但却很舒服。

可晏书文开口说话了,他也就把这个念头甩到了脑后。

“我爸爸的事…你知道了吗?”,她有些踌躇不安,最后还是以这句话开了场。

张扬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晏书文擡头,看着他,神色认真,“是你指使的吗?”

张扬微微皱眉,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她脸上。

被呛到的书文偏过头捂着嘴,咳了两声。

“你现在的打算,是找我兴师问罪?”,他夹着烟,也没抽第二口,让火光将烟灰慢慢拉长。

晏书文看了眼他手上的烟,突然想起星期五晚上,他也是这幺做的。

她垂下头,捏着衣角沉默了一会。

她不想对一个侵犯自己的人低声下气,可是好讽刺,现在的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你能…”,晏书文苦涩的将抵触咽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能帮帮我爸爸吗。”

张扬微微弯下腰,笑着问她,“帮忙?你刚刚不还觉得是我指使的吗?”

晏书文咬了咬唇,原本想掐自己一把,演一出哭戏,可当拉上他的衣角时,那眼泪却毫无预兆的自己滑落了下来,“对不起…”

她仰头看着张扬,声音哽咽。

“如果你能帮帮我爸爸…你想对我做什幺都可以……求你…”,说到最后,隐隐又开始了止不住的抽泣。

张扬将烟丢在地上,踩了踩,伸手捏住她的脸蛋,居高临下的往她正流泪的双眸看去。

她的眼睛很好看,周正的双眼皮,还没被岁月染上褶皱,瞳孔是黑曜色的,此刻正溢满了泪水,眼睫每次往下合,都会有一两串泪滑落。

就像有人在挠他心脏的滋味又一次贯穿他的全身上下,他突然很想收紧掌心,把她的脸蛋捏揉在手中,但忍了忍,没下手。

“你还真是懂事…”,他用指腹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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