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傅起鸣没得着意儿倒也不恼,甚至极好脾气儿的从卿娘房中退了出来,拐着道儿进了隔壁的侧间。
计屋二椽的居所极为精雅,中间陈设桑木客座,两旁桌椅齐整工致,沿窗列一紫檀妆台,亮挣挣妆奁上用绣花红呢罩。此间正倚着一头戴黑油油髻、口面上印着皮金的妩媚娇儿。
这娇儿鬓斜插一朵并头花,两朵桃花红掐着腮儿频出,露菜玉酥胸旖旎白嫩;她身着毛青色抹胸儿,裤脚儿脏头垂下,往下看,红纱膝裤扣莺花,偏衬薄裙。
眼下,瞅着这潘安貌儿的官人入室,玉娘惊喜得两坨颤颤。
“官人倒是有时辰儿来我这儿呢?莫不是刚被邻边妹妹赶出来,扯我做糊弄呢?”
“啧,玉娘怎的这般说辞?爷不成便只能做那采一朵花儿的蜜蜂?”傅起鸣似笑非笑,口中儿虽应着美儿的娇俏之语,心下却早已跑了开来。他大掌一扯,玉娘便如那软弱花儿,雨打般的倚进了傅起鸣怀中。
这小娘子纤手扪弄,脯儿半露,嫩白儿藏在薄纱之间,似诱非诱,激得傅起鸣色心大起,当下也不多言,直掰掰抱着怀中人儿入了鸾帐。
搁着浅层层的桑木墙,玉娘娇首弄姿,极尽妩媚。红粉粉的衾儿,白花花的肉皮,相衬其中,倒是格外引人儿注意。
仅比皮相儿来,那软娇儿倒是输了玉娘一筹儿,可那病不胜娇儿的作态、袅袅如月的身姿,可比眼前这娇魅腻味的玉娘多了丝洁净味儿。
一想到那芳姿儿作态的卿娘,傅起鸣属实耐不下去了,一个激荡,解衣宽带,吹金针刺破桃花蕊。
“官人哎……”迤逦腔儿越扯越柔,和着那剧烈儿的动作来了个交应,使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玉娘音儿轻颤,轻把郎推,那傅起鸣可是好相与的人?当即一个回抱,便更深了几分儿。喘声儿愈浓,微微儿透过把声儿传过了那桑木墙。
念着隔壁娇娇卿娘正搁着窃听,傅起鸣越发狂浪。原本只三分儿的力,生生地使出了十分。
再说那桑木墙边边听着活chun宫的卿娘,两腮像翠红打着的印儿,粉得不是个理儿。
“你现下可是真真的听到儿了?”红娘恨铁不成钢地说着,若柔夷的素手儿狠狠戳着卿娘的脑壳儿。
“可看仔细去了,那傅官人压根儿不缺小娘子,你今个儿被瞅上属实是踩了狗屎运,怎还挑着三捡着四,过了这村儿可没了这店,当真真以为傅官人是个泥地里儿的大白萝,想何时有便何时有?”
“我今个儿没这般想。”卿娘委屈着给自己辩解,“但我属实儿也瞅不上如此纨绔儿。今个儿下了这张衾,明个儿便上了另扇塌,烟花柳巷寻花问柳,脂粉气儿沾了个浓,哪里当得了个五陵少年郎。”
“你……”红娘简直要被这硬嘴小娘皮气死,她柔柔扶住白皮花儿的脑门儿,忍不住恨恨道:“呵,还瞧不上儿,等着那八旬满是富贵肥肠的泼皮乡绅攀了过来,我当你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