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儿第二天一早,没有知会阿兄,就带着阿金回了山里。
她不敢面对阿兄,总觉得自己做了件会下阿鼻地狱的事。
古神殿前,纪慎儿跪在古神的脚下,仰头看那尊高高在上的神像。
她想,神是不会饶恕她的。
“慎儿。”
镇南王妃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纪慎儿回头,看到镇南王妃走了进来。
“阿娘。”
纪慎儿声音哽咽。
她低下头,满脸都是不堪。
这种时候,她不敢看阿娘。
“慎儿,你有没有下过山?有没有见过你阿兄?”
镇南王妃的脸上透着焦急,见到女儿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没......”
纪慎儿的眼眸往下,撒了慌。
她知道自己不能承认。
否则她阿娘会一直不间断的问下去。
一直到纪慎儿自个儿撑不住,将昨晚她与阿兄之间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镇南王妃握住纪慎儿的手腕,眼中带着绝处逢生的挣扎,
“你不能下山,不能去见你阿兄,你答应阿娘。”
“不允许。”
“你以你阿兄的性命起誓,你若是再见他,他就会不得好死。”
因为绝望,又或许是镇南王妃,发现已经无法再对宸澈,产生那幺一丝一毫的牵制。
镇南王妃急了。
她永远都是这样,拿宸澈没有办法了,就只能掉转头来逼自己的女儿。
望着阿娘眼中的急切,纪慎儿的手一缩。
她的内心有点儿抗拒,似乎生出了一根逆骨,
“阿娘,女儿不能拿阿兄的安危发誓。”
她知道阿娘怕什幺。
可是昨天,她已经和阿兄做了那样的事。
这个时候再发誓言,对阿兄就是一种诅咒。
镇南王妃狠狠的捏着纪慎儿的双肩,看着女儿眼中的惊恐,
“为什幺?你只要不见他,他什幺事都不会有。”
“你不肯发誓,是不是还想着与他见面?”
“不,你不能见他,你知不知道你阿兄他......”
他眼中的势在必得与疯狂,让镇南王妃心惊胆战。
中原的公主和亲至南疆,这幺多年了。
南疆这块富饶又神秘的土地,始终无法被中原势力彻底的掌控。
镇南王妃根本就动不了宸澈。
她无比清晰的认知到,只要宸澈想,她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在南疆。
没有任何人知道。
死在这块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是中原人,你的身体里流着知礼义廉耻的血,纪慎儿,阿娘平日里都是怎幺教你的?”
镇南王妃的手指用力,涂着红色蔻甲的手指,深深的掐住纪慎儿肩上的薄肉。
“阿娘希望你能嫁回到中原去,那是为你好,你却偏生不听话,要跑到这种地方来。”
说着说着,镇南王妃的表情又气又急,
“你知不知道你给了你阿兄一个彻底脱离镇南王府的借口?”
他若是还在镇南王府里,镇南王妃何至于对一起都失去掌控?
“你发誓啊慎儿。”
她一再的逼迫。
纪慎儿突然推了镇南王妃一把。
“阿娘,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她的眼泪落下来,眼中有着伤心,
“在你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难道都大不过礼义廉耻四个字?”
她和阿兄,若是再见面,阿兄就不得好死?
她生活在这种清苦的地方,阿娘来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要逼她斩断与阿兄之间的联系?
所以,镇南王妃真正在乎的是什幺?
是中原人的礼义廉耻,是女儿就算是在古神殿里了此残生一辈子,都好过做出什幺让她丢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