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杨栗很久没见到张璟凡，听哥哥说张璟凡开了家马术俱乐部，生意挺好的。
再见到张璟凡是在杨栗大学开学前几天，在大院的绿荫小道，她刚和同学逛完街回来往家走，张璟凡开车经过，按喇叭把她吓了一跳。
看清是张璟凡，杨栗直接伸手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但没吱声。
张璟凡看了杨栗一眼，也没说话，轻踩油门往里开。
平常走路不到十分钟的绿荫小道，张璟凡放慢车速，五分钟才将杨栗送到家门口。
杨栗从车上下来时，哥哥就在院子里喝茶。
听见动静。转头看见杨栗身后的张璟凡，杨昭仁微微皱眉，“什幺情况？”
张璟凡不知死活的半搂着杨栗的肩，“怎幺？”
杨昭仁略带开玩笑的警告，“你少打栗栗主意。”
张璟凡这才讪讪的收回手。
即使他收回手，她依旧身体僵硬，心跳加速，甚至能听见心跳声，被他搂过的肩不自觉的发烫。
她故作轻松的笑笑，“哥，我就是在路口碰见璟凡哥，搭个车而已。”
杨昭仁视线从张璟凡身上收回，“快进来。”
杨栗往院子走，“哥，你今天怎幺回来了？”
“爷爷有事找我。”杨昭仁看了眼屋里，顺手给张璟凡倒茶，“俱乐部生意挺好的吧。”
杨昭仁比张璟凡还小几岁呢，但杨家早早就给杨昭仁铺好了政路，21岁硕士毕业，如今24岁在某县担任副县长，大院里的人知道，这不过是他履历上的一笔而已。
张璟凡应声，“还行，你让我定的两匹马，这个月底会到的。”
“我下次回来得年底了。”杨昭仁点点头，“栗栗有空可以去玩，小时候不是还练过几年马术嘛！”
杨栗侧身靠着杨昭仁肩上，“哥哥，你什幺时候走啊？我过几天去大学报道，你不送我嘛？”
“本市上大学还要人送啊？”杨昭仁摸摸杨栗的脑袋，“刚刚爷爷说了，亲自送你去报道。”
“啊？”杨栗吓得连连摇头，“那可不行，爷爷要是去，到时候校长都得出来欢迎，想想他们列队欢迎，还得说老首长好，我都害怕！”
张璟凡想起读书时，他爷爷还真去给他去开过家长会，把学校的领导吓个不清，“我送你去。”
开学报道当天，张璟凡送杨栗去学校，还给了她一把学校对面小区房子的钥匙，“要是宿舍住不惯，就住那边去，九十多平，你住住是够了的，里面都已装修好，要是缺什幺给我打电话，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谢。”杨栗盯着手中的钥匙，“璟凡哥，你会来看我吗？”
张璟凡一怔，随即点头，“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杨栗大小姐惯了，确实住不了简陋的宿舍，索性搬到对面的房子住，但好在和同学们处得不错，同学之间的各种活动聚会都会参加。
只是没想到会在酒吧就被张璟凡抓包，就在酒吧的门口，她喝了几杯酒，跌跌撞撞往外走，而他才到，两人撞了个满怀。
开学报道那天后，两人已经四五个月没见面，也从没有过联系。
临近寒假，京市已是寒冬，杨栗看清是张璟凡后，立即低下头，拉过外套遮住半张脸，侧身快步要走。
张璟凡其实远远就看见杨栗了，伸手一把拽住人，“你溜哪？”
“璟凡哥，好巧啊。”杨栗尴尬的笑笑，“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张璟凡紧紧抓着杨栗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她用力甩开他，“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再次抓住她，“我给昭仁打个电话。”
“谢谢璟凡哥送我回去。”杨栗立马回身，乖巧的冲张璟凡笑，“你车停哪？好冷啊！”
杨栗求生欲很强，张璟凡轻笑着指了指路边的车。
他的那抹轻笑，她看见了，虽然带着些许嘲讽，但总比哥哥知道她大半夜在外面喝酒强，回家挨揍强。
两人一路无言，半路杨栗突然想起，“送我到小区。”
张璟凡随口应声，“我知道。”
她没住在学校，住在他给她的房子里，他知道。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熟视无睹的专心开车，“什幺时候放假？”
她浅浅叹气，“还有十来天吧。”
“行。”张璟凡转头看了她一眼，“放假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她怔住，随即点头，“好。”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杨栗准备下车，张璟凡喊住她，“以后不准喝酒了。”
“呵呵。”她敷衍的笑笑，“知道了。”
笑容虚假，这个真的很违心，他微微皱眉，“你女孩子喝酒得心里有数，和谁喝更是需要提防着些，就算是同学……”
婆口婆心的劝说，让杨栗有些反感，他真就如同她哥哥般，而她不想他只把她当作妹妹。
她冷声打断，“张璟凡，我成年了。”
这好像是她一次直呼他名字，意识到不礼貌，她立即说道，“璟凡哥，我成年了，喝不喝酒，和谁喝酒，我都能自己做决定，至于该不该做什幺，我心里有数。”
那天夜里，她回想这些话，她真知道什幺该做，什幺不该做吗？喜欢他，是该做吗？
张璟凡愣住，那个温声细语喊他哥哥，乖巧的女孩什幺时候会反驳他了，“杨栗。”
“璟凡哥。”她推开车门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栗栗。”张璟凡连忙跟着下车，“以后喝酒，叫上我。”
话虽这样说，但杨栗怎幺可能真和张璟凡喝酒，甚至开始疏离张璟凡，虽然平常见面机会不多，但是逢年过节在大院总能碰见，她也只是浅浅打个招呼就躲开他。
次数多了，张璟凡也有察觉，不过只是觉得小姑娘长大知道避嫌了，主动与她搭话，但她也是无心回应。
后来，张璟凡大哥结婚，订婚宴后的platy上，杨栗的追求者借着这个场合，高调表白。
杨栗直接拒绝，“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你再闹，我们朋友也做不成。”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不免发出唏嘘声，但在窸窸窣窣声中，杨栗望向张璟凡。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