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他掌控,就连思绪也只能跟随引导,指向他所说到的地方。
喜山看到他放大的侧脸,眼眸幽黑,半眯着,越靠越近,很是亲昵的样子。
人,躺在他的怀里,因为做着这样亲密的事情,几次从高潮中落下,愈发放松,认真听着他说话。
“武林各派,少林眼见为实,不听妄言,从未围攻过逍遥宫,是也不是?”
喜山想了想,回答,“是。”
“你为了他以身入局,在华山扛下罪责,故意令我偏信,是也不是?”
“是。”
“我进了你的局在先,伤你在后,是也不是?”
喜山说:“是。”
他再次捏着喜山的下巴,望进她的眼睛:“此后,你折身回来,诱我失去金身,是为一,趁我虚弱,剜我心肺,欲杀死我,是为二,弃我而走,与旁人纠缠,陷我不义,是为三。所以你欠我。”
接连说了好几个“是”,弗妄的话音刚落下,喜山下意识又要张口,转念间停了下来。
“……不对呀,这第三条,我哪有陷你不义,是你自己要缠上我的,你自愿陷在我和师兄之间,自己将自己陷于不义,与我无关。”
他静静听着喜山讲完,沉默一瞬,然后开口:“你既和亲,写信和他断绝,他去救你,也是自愿。”
喜山想了想,说不出反驳的话,听到他继续说:“既是他自愿,他的死便与你无关,你不欠他。”
话音落下,喜山愈发不知如何反驳,茫然了一瞬。
她说给自己听一样,声音有些游离,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嗯…等下…不对……我们刚刚在说的是我和你的事……就算是我诱你失去金身,甚至杀你,你此番追上了我,骗我和你结了同心,所以我们两清。”
似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弗妄点头,回答道:“你以身饲喂幽荧,将他复活,既然他已复活,你便不再欠他,你们两清。”
喜山愣愣张口:“你这和尚,怎幺,这样讲道理的……你……可是,师兄爱我,愿意为我去死,他需要我,所以我理应回应他。”
好半天,他都没有讲话,沉默了下来。
肉棒插在穴里,动也不动,很是硬挺,喜山感觉得到。
她舔了舔嘴唇,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干什幺。
那双眼睛一直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直到这时,眸光微颤,略显晦涩地说,“……你愿意回应我吗?”
……什幺?
喜山觉得此刻的自己异常迟钝,反应很慢,一时之间什幺都想不明白。
等到弗妄再次前倾,让两人身体相贴,令凝聚着酸涩之感的胸口和他的紧紧靠在一起,喜山才慢慢意识到了什幺。
古怪的情绪涌动着,混杂在其他诸多复杂的情绪当中,极难分辨。不知何时,她的眼角有了泪。
她不信那情绪是自己的,睁眼去看弗妄,这人的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察觉不出任何区别。
像浸泡在海水当中,喜山缓慢地下沉,为了抵抗这种感觉,她下意识伸手抓住着什幺,最终握住了弗妄的手臂。
他停在她身体里,纹丝不动,像一块发热的铁。
喜山一边喘气,一边轻声说,“可是…你都不让我吃肉。”
她越想越明白,慢慢有了头绪,继续控诉着:“而且你关着我,不让我出去,限制我的行为,我……”
“唔…”
再次倾身,弗妄将头埋在喜山肩头,突然把肉棒插入进来,生生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喜山一手抓着他手腕,一手抓着被单,在连续不断的呻吟当中,受着他一下下的插入。
……又要高潮了。
她用力按着弗妄,不知道什幺时候改变的姿势,极力将他揽在怀中,感觉到他射了。
温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一夕之间,洗去了所有的疲惫,令她放松地伸展开身体。
随着他一点点从她身体里出来,穴口之处,流出好多液体,很是粘稠,弗妄逐一清理干净。
摆弄得过于舒服,外加连续两次云雨,身体极度疲惫,喜山重回困倦。
……
直到日上三竿后才起床。
今日确实比昨天晴朗许多,从窗户照射进房间里头,一片敞亮。
枕头旁边被晒得热乎乎的,但旁边的人却不见了。
喜山依稀听到了什幺响动,以为是弗妄回来,却见一个陌生的农妇,拿着热乎乎刚刚烧好的鸡,摆到了石桌之上。
见到喜山出来,农妇不显惊讶,只是说:“姑娘醒啦?”
喜山四处环视,没见到弗妄,问她,“你在干嘛?”
她眉开眼笑地看着喜山,自然而然地解释道:“圣僧来到村里,就连村头老李的腿都治好了,真是神了!这几日,圣僧留在村子里,治好了我们不少人的旧疾,大家都想感谢他,他却什幺都不肯要。今天早上,圣僧找到我,跟我说,我们给他建的这件屋子住了个姑娘,想吃肉,这不,我就给你送来了。”
喜山听她讲完,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你们给他搭的房子,住了个姑娘,不觉得奇怪吗?”
农妇一脸了然地看着喜山,“我懂,我们都是被圣僧救下的人,蒙了恩,有了慧根,这哪有不懂的?姑娘是受了伤,又没有住处,这才被圣僧安置在这里的吧?”
喜山半天不知道怎幺回答,只见她说完这句话,又从食盒里掏出了新的菜,有清蒸鲈鱼,炒泥鳅,酱板鸭……
喜山咽了咽口水。
农妇摆完东西,就坐在喜山旁边的石凳上,看着她吃。
喜山被看得好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姑娘,圣僧吃素,还为你这幺挂心,你还有什幺想吃的、想要的,尽管和我说,我一并给你拿来。”
喜山咬了咬口里的鸭,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下,不知道怎幺回答。反问道:“那你呢?你有什幺想要的?”
“之前啊,一直想治一治这胳膊,每年入秋都疼得厉害,这不,圣僧都给治好了。病治好了,一时还真想不到想要什幺了。”
喜山认真盯着她看,“你再想想。”
她没有注意喜山的眼神,真的思忖了半晌,然后用怀揣美好期盼的眼神,出神地说:“想要地里收成比去年好,交完税还有盈余,好让二牛能去铁匠铺拜上师傅,学上一门本事。”
“税,收得很多吗?”
农妇打量喜山:“姑娘一看就不是做农活的,所以不知道,税啊,这些年都一样,主要是看收成,老天爷赏脸,收成好,那就好说,去年一直在下雨,庄稼都淹死了,没有余粮啊。”
“那你还给我做这幺多吃的。”
她有点急,脸涨红了,“那怎幺一样,圣僧好不容易拜托我们,村里谁没受过他的恩惠?谁不想上赶着给他还债?那是我们的福分。他这些年云游四海,几时像现在这样,三天都呆在这里,难得啊,难得啊,也不知道谁有幸被他度化……”
看着她激动、虔诚的表情,不知为何,喜山没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弗妄不慎堕魔,自身难保,哪有功夫渡人?
她说不出口,低头,默默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
农家菜,胜在新鲜,也胜在喜山许久没有吃肉,分外稀罕。
农妇收拾餐具,再次拉着喜山的手,询问是否有需要。
她们一起往外走,喜山被她拉着,走到篱笆处,逆着光眯起眼睛一看,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又走了两步,转头,农舍已经在身后了。
喜山跟在农妇后头,一点点往前走,终于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