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间不该有的绚烂颜色形成了实质而难以言说的光,如天上银河倒灌、水中四面八方的海啸、大地龟裂开无尽的深渊,只欲吞灭一条对比起来纤细如烟的白影——
“和人打交道真的很累。”奉光君轻叹一声,没什幺太大动作,轻轻拂袖,周遭斑斓的光影在接触到奉光君四周之后,就像帘卷西风一样,立刻衰败死去,化作一片片雪白而盛烈绽放的繁花,葬于在他的衣角。
已经完全扭曲撕裂的空间,不知哪来的风,愈大,吹开奉光君一头雪发,纤细的白影像在这幺多人冲天的杀气中,就像银河里剖开的一枚清露。在他脚下融化出一片湖来,不,如果更仔细看,那更像是一片白色的火海,吐出大片羽毛形状的火舌,将天空如同镜子一样打碎了,天上地下融为一体,成了一个浑圆如镜的……雪白太阳。而后,从雪白太阳之中,长出一棵花树,将他轻盈地承托起来。
奉光君轻柔无骨地偎在枝上,那动作就像是雨中的白鹤轻轻垂下翅膀,接着,烟雨蒙蒙,风潇潇散,花满剑。
“一。”奉光君转了下剑尖。
噗通一声。
仿佛凭空出现的之贰,从天而降一个翻身正踢用破锐将手中正刀踢刺入奉光君的后背,结果反而自己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明明躲过了所有法术攻击,还有承祺的辅助,还是被正正一剑贯穿了腹下。得亏玖怜一记勾爪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剑阵之中强行给拽出来了,不然,他非得被根本看不到任何痕迹的剑阵撕成碎片。
而这时,倒飞出去的之贰才能在自己一片血光之中看见,那哪里是什幺花树,花树的枝干,全部是一片片见都没见过的恐怖剑阵。
奉光君一手握着一把袅袅如烟的剑影,另外一把剑柔软地如同花枝一样缠绕在他的右手。
而与此同时,五迹的身形迅猛如豹,手中握着一把长戟直劈下来,那戟光直如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冲着奉光君那棵剑树之下的雪白太阳劈去,漆黑色的光如同火药一样噼里啪啦地在他脚下爆开。
“黑色真的很脏很脏。”
奉光君擡起左手,手中那把袅如烟的剑,不遵循任何法则的——轰然暴起,一片片白色的雪山拔地而起,不但将五迹的法术全部抵消了,反而化作山川般的剑影朝五迹轰砸过去。
“二——”
他看向槃王,“你的十二星罗要是都死在这儿,你精心准备了这幺多年的‘星罗棋布’,可怎幺对付执霄啊。”
槃王笑了起来,“是啊。”
“你该不会要用他们来对付吾吧,可你这星罗棋布不是还没完成幺,现在也杀不了吾啊。”奉光君自己说着也有些苦恼了一般,“但吾要是杀了他们,你必势低执霄一头,以你这样阴险不要脸的性子,日后必然会投靠执霄了,那执霄岂不是更难缠了,吾找到她的机会更渺茫了点……”
“本王并没有神通能预知未来……“
“除非吾现在把你一起杀了。”奉光君想通了的点了点头。
“是可以。”若是忽略此时各种疯狂爆发的法术和攻击,槃王和奉光君和刚才坐在那好好聊天的样子好像没什幺区别。“对于您现在最简便的法子,就是把本王杀了。但是呢……”
他笑了笑,“对您来说,可能就不是有点累那幺简单了。”
“…………”奉光君沉默了下。
“更何况,在北旵天都、山河庭之下,您也杀不了本王。”槃王笑吟吟的。“可您免不了伤筋动骨,回去好好休息,这一休息,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到您找的那位姑娘了。”
”奉光君擡眼,轻拍了下树干,瞬间就将再次袭来的几个星罗击飞了。
不过——
奉光君刚想张口说什幺时,雪睫轻轻一滞,而后抿了下唇看向身侧某处。他直起腰来,手中花剑直挑那处。
然而。
砰砰砰数声惊天地的爆炸声间或着刺耳的剑气金属摩擦的声音,哪怕仅仅是此时的音爆声,都足以让稍微修为低点的人七窍流血,可烟尘和光影散去,子墟有些踉跄,单膝着地,手中的一把诡异的似剑似刀的武器直插地面,把空间都撕裂出一条条巨大的裂口,才阻止了自己被震飞出去。武器周围覆盖着同乌云雷霆般的光影,那灰黑色的乌云把他的双臂都侵吞覆盖了,电光如同狰狞的鬼爪从他的身体中撕裂而出,紧紧地抓住那把武器——
在子墟护着的身后,参明的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来,显然已经也到了极限。
“你……”
奉光君扫这两个人几眼,又看了看自己仿佛被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缠绕着的双手手腕,有些轻微的卡滞,最终才收回视线看向了槃王,“你真的越来越烦了。”
槃王充耳不闻,笑容谦和。但站了起来,在奉光君的注视下抱着和悠来到了他的面前。他轻轻擡头看着面前的花树,“奉光君谬赞了。”
奉光君的睫毛微微抖了两下,好像有些搞不懂他想做什幺。
然后,槃王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下,说道,“和悠悠,有位世伯想见见你,好吗……”
听到这个称呼,奉光君的眼角罕见的提了一提。“吾不喜欢这个称呼。”
槃王仿佛没听见,仍悉心哄着和悠。她完全昏沉,根本不知周围此时堪比天崩地裂的发生了什幺,像个闹觉的孩子一样被弄醒了就哭闹不止,得槃王好一会哄着,才抽泣着转过头来,看向了槃王叫她看去的方向。
一片雪白的花树。
一个雪白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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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出去了没注意到之前草稿箱的定时忘记改时间了。
ღ( ´・ᴗ・` )是的,奉光君是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