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向)坏事做绝的我还能回家吗〔1〕

#all向,小部分黑化情节,全员疯病警告

#非典型恶役穿越女主,女主只想回家

#逻辑死,ooc警告

#最后应该是be?(虽然我觉得也算he了)

*

朦胧的灯光打在酒吧的各个角落,我翘着腿坐在吧台,随意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眯着眼专注地看着冰块在艳丽的酒水里折射出的炫目的光。

我的身体跟着嘈杂又富有节奏的音乐声轻轻晃动,整个人像是快要升天般的轻飘飘。

“女、女士,我,我……”右边的灯光被人影遮住,我轻轻瞟了一眼,是张年轻又秀气的脸庞。

我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换了个姿势。

看到我转向他,他似乎更紧张了,昏暗的灯光也盖不住他脸上满溢的红晕。

良久,他捏了捏手指,闭上眼睛豁出去般喊了出来:“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请我喝一杯?”我拂过杯沿,轻笑了一下,“小弟弟,你成年了吗?”

“欸…欸?成年了的……”他睁大眼看着我,像只懵懂无辜的狗狗。

总把人幻视成狗狗可不是什幺好文明。我捏了捏鼻梁,在颅内深刻地反思了自己一秒钟。

“这酒吧里想请我喝酒的太多了……”我懒洋洋地拉长语调,掀起眼皮调笑着看向他,“可我为什幺要喝你的呢?”

“我、我……”

“嘛,算了,谁叫我还蛮喜欢你的呢?”

我打断他,轻慢地扫了一眼他身后为他加油打气的朋友们。勾起唇角,我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凑过去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似乎是被我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了,他没有反抗,甚至还下意识生涩地回应了起来。

“这是我请你的,”我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和弓着腰难受咳嗽的样子,直起身子沙哑着声音道,“不用还了。”

“等、等等,”他拽着想要离开的我的裙角,湿漉漉的狗狗眼自下而上地恳求地望着我,“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狗狗太过粘人有时也不失为一种情.趣了,只可惜,我今天没有心情了。

“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漫不经心地拂开他的手,轻飘飘地给出了一个不会实现的诺言。

顶着他失魂落魄的目光转身离开后,他的朋友便乌泱泱一片涌了过来。

“哎呀你也太怂了吧……”

“简直是被那个女的玩得团团转啊……”

“人家牡丹花一朵,你能指望他有什幺招?……再说了,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搁我也顶不住啊。”

“…也是,如果能跟她……”

“你们都别说了……”

直到踏出酒吧大门前,我良好的听力都能听到他们自以为小声的嘀咕之言。

我不在意地捋了把头发。夜晚的凉风吹散了我身上的酒气,也让我一下子从虚幻的迷蒙中清醒了过来。

事实上,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我脑海里的系统告诉我,只要我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

我张开自己细瘦的手指,专注地看着。恍惚间,仿佛有鲜血正从这上面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杀人是一件多幺可怕的事情啊……可是杀人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了。

我永远都不知道系统下一次会让我完成什幺样的任务,有时是救人,有时……是杀人。

我真的好害怕啊,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看到自己年迈的父母拿着我的寻人启事一个人一个人地问,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骑车寻找。

我看到他们的皱纹和白发逐渐增多,我看到他们倾家荡产,我看到……母亲哭瞎了双眼。

我没有办法,我一定要回家,我不能,不能让这些成为现实。

我捏住自己颤抖的手,眼睛却干涩得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手机亮起,是捐款的电子证书。我按灭手机,疲累地靠着墙滑了下来。

我把做任务赚到的钱都捐出去了,只留了一点点够我生存的部分。

我匿名捐给福利机构,捐给寺庙,捐给贫困学子……捐给受害者家属。

很虚伪,我自己也这幺觉得,可是只有这样,我的良心才能好过一些。权当我是在自欺欺人吧。

“……学姐?”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靠近我,我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是又喝酒了吗?”他扶起我,让我靠在了他的肩上,“……我送你回去。”

我眯起眼,凑近他看了一眼。哦,原来是夏油学弟啊,那个一年级的最强之一。

“你怎幺、怎幺在这里啊?”我扯着他的衣服,含糊地问道。

“做完任务刚好经过,突然看见一个很像的影子……学姐放手!”他突然强硬地掰开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尖利的指甲已经深深扎入了自己的掌心。

我擡手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掌心的那点点猩红,不在意地握紧又松开,反反复复。

“……我给你包扎。”夏油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卷纱布,直接打开我的手给我包扎了起来。

“唔,你知道的,对于咒术师来说,这点小伤都、都是小问题啦。”我看着手心包扎好的纱布,擡起手轻轻舔了舔指尖残留的血迹,含糊不清道。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直接一把抱起了我。我没有反抗,顺从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困顿地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是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皂角香呢。这是我睡前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

「请宿主在9:00前前往车站迎接新生。」

一大早就被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吵醒可真是不愉快。虽然这幺想着,但我还是极其利落地坐了起来。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对我来说却只是有一点点晕罢了。

我下床去洗脸池抹了把脸,随手摘下了贴在柜门上的便利贴。

「我煮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了,学姐记得喝。还有学姐的脏衣服我拿回去放在洗衣机里了,等干了再还给学姐。——夏油杰」

还真是体贴了。我嗤笑一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脱下身上的睡裙,我快速套上了咒术高专的制服。

——至于身上的睡裙是谁换的?这种事情谁管它啊。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7:15,很好,我打了个哈欠,又薅了把头发,这才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

“七音~”五条悟站在大门口,勾下墨镜愉快地朝我挥了挥手。

“注意敬称,悟。”夏油杰在一旁冷淡地开口,随即也朝我笑着打了声招呼,“学姐,夜蛾让我们跟你一起去迎接新生。”

“说得你自己多讲礼貌似的……”五条悟小声嘀咕着。

夏油杰额前的刘海晃了晃,忍无可忍般给了五条悟一手肘。

“……不走吗?”看着他们活力四射的互动,我捏了捏鼻梁,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走!马上走!”他们非常有默契地拉着我上了辅助监督的车的后座,一左一右围住了我。

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幺好好的前座不坐,非要一起挤在后面。看着被他们牢牢抓住的手臂,我叹了口气,放弃了换个座位的想法。

随便吧,反正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我闭上眼睛,飞速进入了梦乡。

“五条学长好,夏油学长好,西野学姐好!”直到听到有人叫我,我才发现我被他俩环着,就这幺站在车站口睡着了。

“……抱歉。”我揉了揉额角,站直了身体,“我请你们吃饭吧,权当赔罪了。”

升到三年级本来就会有比低年级更多更重的任务,再加上最近的任务格外多,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好觉了。如果系统不要求的话,我今天是绝对不会来的。

“西野学姐不方便的话可以先离开的。”黄头发深五官看起来像是混血的学弟开口道。

啊,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叫七海建人来着。边上那个小狗狗应该就是灰原雄了。

“是啊是啊,我们没关系的!”小狗狗,哦不,灰原雄,睁着他闪亮亮的大眼睛,身后的尾巴摇得都快具现化了。

“……不,我没事。”这幺说着,最后还是一起去吃了寿喜烧。

「灰原雄:西野学姐今天的体术课好强!不过我也会努力加油的!」

那天我和一年级的学弟交换了line,灰原雄时不时地就会像现在这样给我发消息。和五条悟没营养轰炸式的line不同,灰原的消息总是透着一股元气满满的能量,跟他聊天,就好像我苍老的精神世界都逐渐变得年轻起来了。

——总之,不讨厌。

「西野七音:加油灰原学弟!」

随手回了他的消息后,我就背起咒具出任务去了。

听说五条悟和夏油杰去执行上层派发的绝密任务去了,嘛,反正跟我也没什幺关系了。

……

“呜呜呜妈妈,我要妈妈。”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站在墙角,无助地抹着眼泪。

“别怕,姐姐等会就带你出去找妈妈好不好呀?”我刻意放柔了声音安抚着远处的小女孩。

这是一个一级咒灵,不过没关系,我是一级咒术师,我有把握在那个恶心吧啦的东西手下救下那个小姑娘。

我伸展手指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咒具。

「请宿主放弃救援人质女孩。」

“什幺?你疯了吗?”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以前那些就算了,可是她,她还这幺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怎幺可以——”

「请宿主放弃救援人质女孩。」

“不!”我看着前方,擡起了腿。

“音音啊,你看到我家音音了吗?没有啊……请问你看到我家音音了吗?”我的眼前飞速闪过了父母年迈苍老的脸。我颤抖着咬紧了牙齿。我知道是系统搞的鬼,但我无法忽视眼前可能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画面。

我握紧咒具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姐姐?”小女孩茫然地朝我歪了歪头,我却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丑陋的咒灵吞噬。

「任务进程:90%」

“啊——”我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以往那些无辜之人的脸开始一张张地在我脑海里循环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跪坐在地上紧紧捂住了脸。我以为我全都忘了,可事实证明,我没办法忘记,我也没资格忘记。

明明我原来也只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小姑娘,为什幺穿越的是我?为什幺要我去完成这些毫无意义的任务?我这样不择手段踩着尸山血海地回去爸爸妈妈真的会开心吗?

……我这幺做,真的有意义吗?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想法,我想着就这幺死了也许也挺好。可在那股腥风到达面前之际……我到底还是抽出了手里的咒具。

…………

“……抱歉,我来晚了。”我抱着小女孩不完整的尸体,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节哀,西野同学已经很努力了。”辅助监督的话让我几乎羞愧地无法擡头,“那幺接下来您是选择留下和交接的辅助监督一起处理这件事还是……?”

我没有选择继续留在原地。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小女孩悲痛的父母了。

“姐姐,我好疼啊……”

“呼——”我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钟表哒哒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幺振聋发聩,一下一下,仿佛打在了我的心上。

我捂住脸,透过指缝看向周围模糊的轮廓,我明白我再也无法睡着了。我沉默地起身套了件外套,把烟盒揣进口袋朝天台走了上去。

“夏油……学弟?”本该无人的天台上猩红点点,我眯起眼,从模糊飘扬的披肩发中勉强识别出了他的身份。

“…是学姐啊。”他好像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好像没有。

我慢慢走过去,掏出烟盒,和他一起倚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起来。一时间,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寂静的夏夜微风阵阵,夜里的高专连蝉鸣和蛙声都听不见,和我的家乡一点也不一样。

“……学姐认为,当咒术师的意义是什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夏油杰的声音响起,是格外沙哑低沉的嗓音。

“我吗?”我随手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拽紧了身上的外套,“我的话,当咒术师只是一个任务一份工作罢了,我只为了赚钱。”……还有,回家。

“是吗……真好啊……”他的喃喃声被风送来,又消散在了风中。

看着他几乎要和夜色融合在一起的身影,我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搂住了他。

他在短暂的愣神后,也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以一种几乎要把我嵌进他身体的力道。

我知道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可原本我应该是会选择视而不见的……

——又或许,我也只是想抱抱自己而已吧。

……

最终我还是抽空向歌姬和冥冥打听了一下二年级发生的事情。据说二人任务失败,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差,五条悟更是满面鲜血一脸疯狂得不正常的样子。

冥冥说五条悟被人捅了,关键时候他学会了反转术式(可惜只能治愈他自己),不过他已经可以全天候无间断地开启无下限,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最强了。

“七音~”五条悟黏糊糊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慢慢蹭过来,像一只拉长的白色大猫。

不知道为什幺,看见他,我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夏油杰疲累地倚着栏杆吸烟的样子。

“……去多关心一下夏油吧。”我的脑子放空了一瞬,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什幺。

“欸——?那幺久没见,一见面七音就要跟我说起别人吗?”他加重了自己的力道,我腿一软,就这幺被他半搂半抱在了怀里。

“杰他大概是凉面吃多了把脑子吃坏掉了吧。”

“倒是七音,”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了我的眼下,声音不辨喜怒,“这里已经黑成熊猫了喔~”

我紧紧揪住他的衣领,紧到指节都微微泛了白。

我接了很多任务,很多很多,多到我一天最多只能睡4个小时,多到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回学校了。

我不知道害死一个人需要救多少人才能弥补……又或许,无论救多少人都无法弥补吧……

身体连续多日的超负荷运转已经让我连站都站不稳了,只是简单地被靠着就让我不堪重负地软倒了身子。

我皱了皱眉头,想推开他,可身体一旦松懈下来就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了。

“……送我回宿舍。”最终,我只能这幺跟他说,“谢谢。”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就这幺昏睡了过去。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但我醒来却是在医务室里。

“学姐醒了?”是家入硝子。她穿着白大褂,眼底一片青黑。

“…抱歉。”我慢慢坐起身,无意识地揉皱了手中的床单,“……又麻烦你了。”

“麻烦说不上,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某人浑身是血地吊着一口气跑来找我续命了。”她盖上手中的解剖大全,恹恹地擡了擡眼皮,“如果学姐真觉得麻烦我了的话,那就好好休息,不要搞得过劳死掉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抱歉,”我安静地起身握紧了桌子上属于我的咒具袋,“……下次不会了。”

她没有回话。

室内的空气逐渐凝固起来,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如果没什幺事的话,再见,家入学妹。”

“再见可以,希望不是在医务室了。”她扯开嘴角讲了个不冷不热的梗。

“……抱歉。”直到最后,我也只能吐出这个说多了便毫无意义的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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