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走过去一看,就发现桥墩子下头汇聚好多人。大多都是玩车的混不吝少年,更有甚者骑着机车肆意在地上擦出黑色痕迹,白色烟雾徐徐而升。
那些人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乔以柠捏紧自行车把手,当作没看到。
可是,桥墩子是离开的必经之路,乔以柠在想如何以一种淡定自若的姿态安稳地从桥墩子下头离开。
于是她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往那里赶。
人还挺多,前后各自一股势力,他们身上穿的校服不像是一中的,反倒像是隔壁六中职高的学生。
六中。
乔以柠早有耳闻,都是些不爱学习打架逃课骂老师的混不吝。
他们的校服是蓝白色相间的,上头还有最明显的校徽。
乔以柠低头不敢看他们,可是车子骑到一半还是慌张地停了下来,她换成了手推车离开。
当一抹少女的身影混入两股势力中间,其中一个穿着六中校服的杂痞哥,对着她吹着口哨,“哟,这儿还有个妹子!”
闻言。
对面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微微擡头,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经过的少女。
是她,今天在小卖部门外遇到的小姑娘。
自然,虽然桥墩子底下视线昏暗,但是有几盏太阳灯依旧不停歇的亮着,乔以柠不敢擡头看他们,兀自走着,权当没有听到。
这时,乔以柠刚走到另一边,身后的穿六中校服的头头准备上前跟她撩骚两句,“还挺傲气,无视爷呢。”男生的大掌很快就要拉住乔以柠的车后座,乔以柠吓得赶忙往前推,
这时江肆伸手拦住,“干嘛呢?要是想打,速战速决,老子晚上还有事儿呢。”少年声音澄澈,隐约里透着一抹不耐烦和狠厉。
乔以柠适时转头,偷偷看了一眼,就看到戴着鸭舌帽少年背对着她,似乎在帮她。
她心里来不及感激,小腿快速挪动着,一个劲儿推车往前跑。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棍棒拳脚的声音,吓得乔以柠心惊肉跳。
太阳灯此起彼伏,被少年尖锐叫嚣声音弄得间熄间灭。
昏黄灯亮照在江肆的身上,少年身手矫健拳拳到肉,戴在头上的鸭舌帽纹丝未动。
对面六中的刺头就看不惯江肆死装的样子,擡手就打掉了少年头上的鸭舌帽,露出一头银发,光韵照射其上银发正耀眼的发光,露出少年眉宇的桀骜和冷冽。
那一刻乔以柠不知道为何想要回头一看,就看到人群中被围起来的银发少年,那张漂亮的脸蛋尤为吸睛。
她蹲在原地的草垛子里,掏出手机,又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帮他报警。
可是,要是报警了也算是互殴,毕竟他帮过自己修车。
很快,那头的声音停下了,也不知道是谁混乱中喊了一句:“警察来了!”一众小混混学生一哄而散。
六中那小混混头子被打得不轻,牙都被打掉了几颗,最后愤愤骑着机车而去。
乔以柠愣在原地,眼看着银发少年捡起地上的鸭舌帽,和旁边的男生说话。
赵煜明开口:“肆哥,这段天承就是没胆子,之前还放狠话要断我手,这下你来了,他连个屁都没敢放。打也打不赢,这就屁滚尿流麻溜滚蛋了!”
赵煜明掏出烟点上递给江肆。
江肆戴上帽子,接过来咬在嘴里,“下次可就没这幺好运气了,今天只是几颗牙,下次送他,”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江肆的目光堪堪停在桥墩子右边。
乔以柠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看样子是给吓得。
小姑娘把刚才的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眼底露出一抹悚然。
他看起来长了一副乖模样,性子还挺野,脾气也挺凶……
乔以柠握着手机,赵煜明眯眼打量:“哟,是刚才那妹子,一直搁这儿没走,难不成是等我的?”赵煜明不正经最喜欢开玩笑,就算是不认识的美女,只要是个美女他都能上来调弄两句。
江肆轻声笑着,“滚。”
一个字,都说得那样漫不经心,不像是生气,又像是骂赵煜明心里没点数。
乔以柠壮了壮胆子上前,“你…你刚才没事吧?”
江肆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舔了舔嘴角,拿下烟,并没有回答。
赵煜明哦了一声,原来这妹子是等江肆的。
江肆伸手拍开赵煜明走上前,跟小姑娘说话:“你认识我?还是说暗恋我?”
乔以柠脑瓜子一懵,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莓粉色的创可贴递给他,“你今天帮我修了车,你忘了?还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男生的目光,“我不喜欢你。”
我靠。
不是吧,还有人不喜欢江肆的。
赵煜明幸灾乐祸补上一句:“肆哥,这妹子还挺特别。”跟围在江肆身边的花红柳绿尤其不一样,尤其是在不喜欢江肆这一点上。
江肆不用想就知道赵煜明没放好屁,冷眸看过去,他立刻就不吭声了。
江肆似乎有种被人拒绝了的尴尬,他擡手摸了摸后脖子,“行,不喜欢老子算了。”江肆也没有伸手接过那一枚创可贴,转身就要离开。
乔以柠推着自行车,站在身后看,犹豫一下她还是追上去,把创可贴强硬塞给男生,“你帮我,我帮你,我们扯平了。”
江肆扫了一眼自己被扯住的黑色T恤,胸前大肆敞开,隐约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伸手夹住那枚小巧的创可贴,“一个创可贴就扯平了?”
月色潋滟,透过他额前露出的一缕碎发,在额前拓出一抹阴影。
少年眉宇不羁散漫,眼睫下是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头微微闪烁着斑驳星光。那一刻乔以柠觉得他一定是把星星偷进眼里了,因为那双眼睛里微微闪着光亮。
确实很漂亮,乔以柠都看的出神了,江肆看小姑娘一双眼睛凝望他,不禁笑了,“再看,老子就要误会,你喜欢我了。”
乔以柠的脸颊微微泛红,滚烫的夜风卷着周围的花香,像是山茶花又像是栀子花,其间还伴少年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一切的一切,只是微微轻嗅一口都觉得浑身滚烫得厉害。
“你想多了。”乔以柠低垂着脑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那就两个。”
哟,她这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划清界线。
江肆咬着烟,并没打算接下,而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很快两个少年浑浑上了桥上,乔以柠微微匀了一口气息,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在桥下的水泥路上,偶尔的视线擦过桥上。
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摘掉黑色鸭舌帽,胳膊抵在桥栏杆上,嘴角微微上扬,风吹拂着银发,风中的少年那般自由不羁,仿若任何事物都拘束不了他的灵魂。
乔以柠捏紧把手,心里头竟有种想要跟他一起去玩的冲动。
…
江肆回了家,江敬义早就锁上大门,少年站在院子外头看着墙上肆意攀爬的山茶花,淡淡说了一句:“老子一定是在做梦,今天同样的地方遇到她了,可她好像不记得了。”
小姑娘还和当年一样,乖得不行。
明明自己长了一张乖学生的脸,还是被她给撞见打架这事儿了,让她对自己怕得不行。
江肆无奈叹了口气,摘掉一朵山茶花咬在嘴里浑拉拉一手攀上墙,很快入了院子。
江敬义向来不会给儿子江肆留门,要是回来晚了只有被关在外头的下场。
江肆身手矫健很快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要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江肆却发现门锁被换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弄的,除了江敬义也没谁了…
他擡脚踹了两脚门,咯吱作响。
因为江敬义平常喜欢喝酒睡觉,这个时候早就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