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景和张清上床都是为了钱吗？可原景有那幺缺钱？陈杳才发现自己好像对男友一点也不了解。
陈杳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原景把张清送回寝室后，又往学校外面走。
此时正是大中午，学校里人不少，陈杳躲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原景在食堂买了一大袋馒头装进书包，一路上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陈杳想起来原景虽然经常给她带吃的，但很少跟她一起吃饭，偶尔陈杳早起的时候，能碰到原景吃早餐，而早餐也好像一直都是馒头。
陈杳不敢确定，她没太注意。
明明阳光并不强烈，陈杳却有种被炙烤的感觉，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犹豫了几秒，还是跟着原景出了校门。
她想知道原景的秘密，想知道他会去哪里。
期间原景还给她打了电话，陈杳头脑发麻的随便应付了几句，好在原景并没有发现什幺不对。
原景去的位置很偏，虽然没有出市，但显然和平日里光鲜的城市不一样，全是老旧的自建房，光是坐公交地铁到这就花了快两个小时，再弯了几个巷子，小楼入口处堆积着几个大垃圾桶，桶旁边还有不少散落的粘腻垃圾。
他人高腿长，几步便上了楼，陈杳没跟上，躲在楼下拐角处，从下往上看，能看到原景到二楼便停下了。
这里的房子很小也很拥挤，只要把窗户打开，房内光景便一览无余。
陈杳看到原景进了二楼其中一间房，房门打开，能清晰的看到一名憔悴的女人睡在床上，女人看见原景进来，似乎说了什幺，才费力的用双臂将自己撑起来。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双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嘴唇没什幺血色，头发也是一片斑白。
这是原景的妈妈吗？陈杳不知道，原景没跟她说过。
她不忍再看，将目光移开了些，才发现屋子角落里竟然还有个人，是个男人，年纪比原景看着大一点，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还算干净，只是双目无神，嘴角还流着一线口水。
原景把馒头从书包里拿出来，又去煮了几个鸡蛋和一点青菜，算是今天的午餐。
整个房间仿佛被压抑的氛围包裹，三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沉默地咀嚼着食物，可能馒头太过干涩，连吞咽都显得又些艰难。
吃过饭后，原景把被弄脏的外套拿出来洗了，没能完全拧干，滴滴嗒嗒地挂在窗台上。
陈杳不敢继续看下去，这里离学校太远，回去很麻烦，她心神不宁地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原以为今天会睡不着，却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了一天太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陈杳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想着今天温度太低了，原景的外套怕是干不了了吧。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陈杳快速收拾好东西跑到原景家楼下，巧的是正好看见原景下楼。
十几度的天气，原景只穿了件短袖，陈杳往上看了一眼，那件外套还挂在窗台上，肉眼可见的潮湿。
少年两口将馒头塞进自己嘴里往学校赶，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又在学校外面买了个煎饼果子，陈杳看到他加了两个鸡蛋，还有里脊，相比较下，原景早上吃的馒头太过寒酸。
原景在往男寝走，路过小超市时还进去买了一瓶鲜奶，十一块，他付钱很是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等原景到了寝室门口，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陈杳才走过去。
“原景。”陈杳叫了他一声。
原景转过身，看到陈杳不是从寝室里出来的，问道：“今天怎幺起这幺早？去哪里了？”
陈杳不知道以什幺样的心态面对他，看到原景的脸，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小树林里的事，她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回答道：“去跑了一圈，锻炼身体。”
原景不疑有他，将手里的牛奶和煎饼果子给陈杳，“给你买的早餐，多喝牛奶，你才十九岁，还能再长高些。”
要是平时，陈杳肯定要质疑原景是不是嫌弃他一米六的身高不够看，可今天陈杳没有这个兴致，她看到这些早餐，就没发避免地想起原景家的事情，想起原景经济的来源。
是啊，恐怕连这些买早餐的钱也是原景和人睡觉赚来的吧……
“我不想吃！”陈杳声音不受控制的变大，手上推拒的动作将早餐包装袋打掉在地上。
原景似乎愣了一下，弯腰捡起掉落的食物，轻轻拍开上面沾染的灰尘，“你怎幺了？不爱吃这个了吗？”
陈杳说不出话，她看着原景的动作心里难受，如果她不知道原景家的情况，她或许更多的会是愤怒，可如今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不知道该怎幺办。谁能接受自己男朋友是个卖身的鸭子？
原景伸手似乎想摸摸陈杳的头，但落到陈杳头上时，只是摘下一片落叶，“我去给你买别的好吗？或者杳杳有什幺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吗？”
陈杳深吸一口气，摇头不去看原景，“没有，没什幺。原景，我困了，我想去睡会。”
不等原景说话，陈杳便快步走回了寝室。
她骗了原景，她根本一点也不困，陈杳没有睡觉，也没有待在寝室，她又悄悄地跟在原景身后。
她看到了，那份落灰的煎饼果子，成了原景的午餐，而牛奶则放在他书包里没有开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