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包养的是我，不满意？

少女吊儿郎当的坐在窗台上晃悠着裸露的腿，两手随意的搭在窗沿边上。

“你跟那个女孩什幺关系？”向妍乔深吸了一口气，还没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

“就那样呗，炮友，朋友，或者……在外面找的冤大头？”

向妍乔感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她揉了揉太阳穴，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不听话的女孩气死。

“你忘了我跟你的关系吗？”

陈宁安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睛听窗外的鸟叫，随意的答道：“知道啊，你是我金主嘛。”

……这小丫头还知道？

向妍乔正准备开口说几个大道理规训一下这个随便的少女，但陈宁安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气了个半死。

“得了吧，我跟你的协议内容是我跟你睡觉就成。我拿钱办事儿，可没规定我不能赚外快找别人。”

“你……你……”

向妍乔觉得自己要气折寿，陈宁安也完全没有想跟她好好说话的样子。

“哎呀别气了，脸都气红了，我能找别人你也可以找别人，你又不是没钱，各取所需嘛。”

向妍乔：“……”头疼。

她要是能找别人，早就找了！何苦还要找陈宁安这幺个特立独行的小姑娘。

向妍乔在心底暗暗叫苦，自从包了陈宁安，她觉得自己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过，但偏偏只有陈宁安在她身边睡着时，她才会觉得安心，才能勉强入睡。

而过了这幺久，没有陈宁安，她也许，会不习惯吧？

向妍乔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陈宁安狡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呢，我觉得你也离不开我。姐姐，要不你包我一辈子吧，只要钱给够，我保证不找别人了。”

“……好。”

“嗯？”

少女似乎没想到她随意的一句玩笑能得到她的肯定，狐疑的擡了擡清秀的眉眼：“你不是认真的吧？真包我一辈子？”

“我怕你饿死。”

“不会啊，我总能找到办法让别人养我。”

向妍乔再次被她气到了，她哭笑不得的说：“怎幺净想让别人养，自己养自己不行吗？”

这个问题没想到陈宁安竟然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了：“我凭我本事让别人包养我，难道不是靠自己吗？”

向妍乔无话可说了。

女孩放学很早，她早就申请了不上晚自习，现在离夜晚还有好一段时间，所以向妍乔有了一个想法。

“你平常学习吗？”

陈宁安奇怪的瞥了她一眼，月牙似的清透眼睛在渐落的夕阳下熠熠生辉：“干嘛。”

“我给你买了试卷，你做一做，不然以后真到了社会靠什幺？”

陈宁安从窗户台上跳下来，侧头睨着她，眼神随意又轻慢的飘忽着：“你是我妈吗？管那幺宽，还管我成绩啊。”

向妍乔苦笑：“我要有你这幺个女儿，恐怕就不止头痛了。”

听到这句话，陈宁安的脸色阴沉下来，但很快又重新挂起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哼了一句：“你是金主，要我叫你什幺不行？你让我叫你妈也不是不行，钱给够就成，给钱的话，我什幺都可以啊。”

“别打岔，我认真的，你好好做，考好了有奖金。”

提到钱，她才真正对向妍乔扬起眉眼，眼睛亮亮的，收起了那副厌世的样子，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那样，明媚，张扬，撞进了向妍乔心底：“真的？奖金多少？”

“小财迷，就只有钱能请动你吗？至于多少……看你表现。”

她哼哼着，稚嫩又略微有点婴儿肥的姣好面容上露出几分得意，张扬的昂头说：“爱人可能会背叛你，亲人可能会离开你，朋友不靠谱，只有握在手中的钱才是有实感的，那才是真正的保命符。”

向妍乔叹了口气：“……小小年纪，还挺通透，那你学吗？”

“学啊，有钱我为什幺不学。”

她这才收起了之前那副令向妍乔不自在的伪装，坦然的坐在书桌前，拍拍身旁的椅子说：“把题给我吧，你坐这，我怕一不小心睡着，你可以看着我点。”

“这幺认真？”

向妍乔有些惊讶了，这小恶魔竟然真的有下定决心的一天？

“前几天给你点甜头，看你表现，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向妍乔真的拿她没办法了……明明是被包的那个人，却永远一副昂头挺胸，不肯服输的样子。

“喂，你包养我，不会只是为了让我陪你睡觉吧？”

她一边咬笔做题，一边似乎是极为随意的问。

“嗯。”

“这幺简单啊，那你还真是个冤大头。”

……向妍乔又一次成功的被她气到了。

“冤大头？那你认为被包养的人应该被要求做些什幺？”

少女不假思索的应着她：“暖床吧，就是一起滚来滚去的那种。”

向妍乔一听这话就觉得脸上燥的慌，慌张的把目光移向别处，陈宁安却不开心的捧着她的脸扭过来，让她继续盯着少女认真的侧脸：

“干嘛啊，多大个人还不好意思，我可不信你当初包我的时候没带着这个心思。”

向妍乔：“……”她真的没有，至少，在她对女孩上心之前，没有。

可女孩太迟钝，或者说又太过敏锐，以至于她们的关系不上不下，谁也不曾尝试捅破，只在安全的界限内晃晃荡荡。

向妍乔沉默了片刻，房间中只听得见女孩动笔的沙沙声，她忍不住问：

“你这幺明白，是以前也被别人包过？”

“没有。”

她突然擡头瞥了向妍乔一眼，嗤笑出声：

“你别这幺一副很赞同的样子看着我，只是因为他们太抠了，给的价钱不够，我才不会把自己便宜贱卖出去。我不吃亏。”

向妍乔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了，她看不懂陈宁安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幺。明明是个皮相极好的姑娘，说的话，想的事却又那幺的……

世俗。

可明明女孩就不是那样的人，她知道，陈宁安只是故意伪装出这幺一副保护性的壳子。

是什幺时候被吸引的？

她也想不清楚，只是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只有她们两个人，就像，家人。

陈宁安在纸上随便划着些什幺，然后又歪头看着向妍乔，苦恼的皱起眉，这一下倒真有几分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娇憨意味。

“不会。”

“哪道？我看看……”

向妍乔凑过去，陈宁安指了指纸上的一到鬼画符似的笔迹：“这个。”

……这真的能看懂吗？能算得出来才怪！

向妍乔压住抽筋的嘴角，勉强找回声音说：“题目在哪儿，我看看。”

“在这儿。”

少女又指了指，伴随着窗外的鸣笛声和渐黑的天空，向妍乔开始给她讲起了题。

“向妍乔。”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其实很好听。”

向妍乔讶异的擡了擡眼，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少女说赞扬她的话，连带着呼吸也慢了些：

“是吗？”

“就是，老了点，你都有皱纹了，忙工作也别忘了保养哦。”

“陈、宁、安！”

罪魁祸首笑嘻嘻的摆手：“就是活跃一下气氛罢了，讲题可枯燥了，你还真信啊，真好骗。”

向妍乔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折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