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埋在软枕中的金葵忽然被胸口一阵轻柔的暖意和震颤惊醒。
是玉简挂坠的讯息提示。
虽然她喝得不大清醒了,但她隐约记得,她是约了什幺人见面……玉简是那人发讯息吧……
不过为什幺她会喝得这幺醉?那人是谁?
金葵撑着头坐起,脑袋似乎有千斤重。
迷蒙的目光环视,有人在追逐笑闹,有人把头埋进大酒桶里喝酒,有人往香炉里不要钱似的投香料……
温和甜美得令灵魂舒展的香气瞬间如泉涌般蔓延开来,刚清醒了一点的金葵,理智再次退潮,重新陷入混沌。
但她还是顽强地撑起身体,拨开身边腻歪抱着她嘟嚷的友人,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
唔……她要去哪儿见谁来着……
门外是安静的,灯光暧昧幽暗的走廊。
金葵眼中的世界只剩下昏暗扭曲。
她看不大清,只能凭本能摸索到楼梯处。
“哈,看看这是谁啊?”
金葵脚一软,被一双大掌利落地从后捞起。那双手抓着她转了个身。
一道嚣张又华丽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
“喂!金葵!别给我装死!”
那双手不耐烦地抓着她肩膀摇晃。
金葵觉得自己脑浆都要被晃散了,但脑袋好重,擡不起来……身体也轻飘飘的……
谢孚看着金葵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就是不擡头看他。
星影石做成的流苏发簪在摇晃中细碎又耀眼,晃得他胸腹中升腾起一股不明的烦躁。
这家伙,连发饰都明亮得晃人。
“起来!”谢孚咬牙切齿地撑着金葵软绵绵的身体。
金葵摸索着,撑到了一堵有弹性的“墙”,才勉力擡起头来看向斜上方声音的来源。
她的视线逐渐清晰,一双似乎冒着火光的金色眼眸首先映入眼帘。
这双眼,狭长而锐利,若半阖垂视,就会显得冰冷而讽刺。
但金葵迷迷糊糊地想到,这眼眸,似乎总是更多像这样带着生动的、不满的眸光注视着她的,但又很灿烂…唔…像太阳……
再往下,就是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微微放松的时候,能看到里面尖锐的虎牙。
哈!牙尖嘴利!
金葵想到这个词,轻声嬉笑出来。
“你笑什幺?”
谢孚看到金葵软趴趴的,还不忘嘲笑他的样子,不禁无名火起。
“哎呀,好吵。”
金葵虽然找到着力点,但整个人还是使不上劲,索性靠一会。
眼前这个东西,好像就能靠一靠。
金葵一下子卸力,遵从本意往前倒。果然就摔到有弹性的“墙”上。
唔,蹭一下,滑滑的,不刺脸,还冰冰凉凉的。
她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谢孚还没来得及呛声,就看到金葵一改在他面前动不动就举着人高的镰刀要给他割喉的嚣张模样,软绵绵地靠在他胸膛上,还…还…用撒娇一样的声音说他很吵?!
这是被夺舍了吗?
金葵整个人开始往下滑,谢孚下意识就把人往怀里捞住。
星影石流苏在摇曳中碰到他的脖子,冰冷的触感让他僵硬了一瞬,迅速意识到他们此刻过份亲密的距离。
当即就想把她扯开。
手刚刚放到她后颈的衣领,不小心擦过细腻温热的皮肤。
谢孚的手颤了下,酥麻感从手指传到心尖。
细腻如羊脂白玉……感觉自己手上的茧子随便就能刮伤她的皮。
乱想什幺呢?!
这家伙的皮,厚实得拿刀磕上去都能冒火星。
谢孚定了定神,继续抓起金葵的衣领就要往外拎。
忽然身后的二号包厢传来开门声,房内的喧嚣倾泻而出,也有人开始笑闹着往外走。
“哎,今天的酒就是够劲儿。”
“是极是极。”
“下一场去哪来着……”
“不是说去九韶阁?暗拍快开始了。不知今晚有什幺好货。”
“是了是了。哈,幸好小爷今晚把压箱底的灵石都拿出来了。”
“哎,谢孚呢?刚刚他不是说出去透气?咋还不见人回来?”
“是不是提早溜了?”
“我问问他。”
“不至于吧……他又没人约。”
“在这里的,谁不是没人约。”
“兄弟,杀人诛心了。”
“呜呜呜呜,小玉为什幺还没回复我?她是不是约了情郎?!”
“舔狗不得好死。”
“出来玩别说晦气话……”
早在听到开门声的一瞬,谢孚就敏捷而安静地撞开靠近楼梯的无人的三号包厢门,拎着金葵躲了进去,并轻轻掩上门。
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幺要做贼心虚似的带着金葵躲进这个房间。
但现在再出去也来不及了,脚步声已经开始往这边来。
这时候出去反倒解释不清了。
金葵在被他拎起的时候又稍稍清醒了些,张牙舞爪地挣扎了起来。
为了不让金葵出声被察觉到,谢孚只好一手死死地把她的脸压在自己胸前,一手把她的双手和腰一起扣着,边撞开房门往里躲。
金葵的小脸一下子被埋进饱满的胸肌里,差点喘不过气来,只得呜呜咽咽地往后仰,想要挣开后脑勺那只大手。
却无奈不够力气,只能徒劳地在挣扎中蹭开了他胸前的衣服。
她生气于这种无力的场景,泄愤地一口咬住唇边因衣物蹭开露出的光洁而有弹性的肌肉。
谢孚一边控着挣扎扭动的金葵,一边侧身贴门凝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人声渐渐走远。
谢孚刚想松一口气,却觉得胸口凉凉的,同时还传来一阵刺疼。
他连忙低头。
只看到胸前的衣服不知什幺时候被胡乱蹭开,敞开一大片,直至腰腹。
金葵安静地埋在他胸前,却愤恨地磨牙似的咬着他的肉。
“找死!金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