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阴险毒辣
简单一句,顾承岱和戴柔恩合好了。
约略一提,他们那晚的酒醉戏码,隔日还不到五点,阿岱就被柔柔摇醒,因为她的衣服被他剪破,不回家换装就没法去上班。阿岱仍在宿醉头疼,也得起床帮爱妻解决问题,首先用他的旧衣服挡着先。
没想到开房门后发现门口有套简朴的女装,她正怀疑之时,刘嫂出现解释是阿岱妈妈准备的,而且还让她煮了解酒汤。其实阿岱妈妈还是很关心儿子,虽然昨晚表面上装的不理不采……不过,为何她会知道柔柔需要一套女装?该不会是阿岱两父子,喝完酒有相同的癖好?
刘嫂让阿岱喝了解酒汤后,帮他们叫了车回家。阿岱为了让柔柔消气,还说下次不管是被刀架着或者被拿枪指着,都再不会跟红霞见上一面。
晚上阿岱作东请两位爸爸在餐厅吃饭,柔柔的父亲再三叮嘱他们绝不能像时下年轻人动不动讲离婚。戴柔恩是看在两个长辈的面子上点头答应,心里倒是想反正还没真的结婚,自然也不会离婚啊!
一心想快点让戴柔恩怀孕好办婚宴的顾承岱,煞费苦心,每晚不但任何姿势都来,次数更是平常的两倍,搞得柔柔几乎每晚都睡眠不足,结果月事还是来了,阿岱听了脸当场发绿。
戴柔恩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失望,她问顾承岱:"万一我们要是有不孕症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别想那么多。"极度失望的顾承岱努力掩饰心情,好安抚柔柔。
"假如真的有万一呢?"
"万一哦……"他挑眉想想。"那我们就养狗,不一定要养狗,可以养妳想养的任何动物,重点是,那妳还肯不肯嫁给我?"
她避开这个问题,又继续追问。"可是你父母很想要孙子,他们会不会怪我?"
"不孕不一定是妳的问题。"他说这话时彷佛回想到什么要紧的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想要孩子的话,叫他们自己去生。以他们的年纪再生一个绝对没问题!"
戴柔恩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这才把话题结束,准备去上班。
顾承岱送她去了事务所,没有直接去健身中心,而是来到医院。他刚刚突然间想到的事:自己曾经出过一场车祸,当时下半身受到轻伤,但非常的轻微,所以他压根没想过有可能会导致不孕,但柔柔提起后,他才记起这件事,有必要去检查一下。
等到看报告时,医生用一副「你在找碴」的表情瞪着他。"你做过结扎手术后,再来检查自己是否不孕,打算考验我们医护的专业,还是你忘记自己结扎了?"
"我何时结扎?"顾承岱忽地站起身,双手压在医生的桌上,反问着医生。
医生被他的激动反应吓到,咽了咽口水,急忙再看向电脑查询。"医保记录上没有注记,是你自费去做的吧?以你的年纪的确是有些早,可是怎么会有人连自己动过结扎手术都不记得呢?"
顾承岱喘息,胸口剧烈起伏。要是昏迷中被人偷偷动了手脚,又怎么会不可能!
想起六年前那次车祸,他当时跟红霞在一起,用过餐后,开车途中一时头晕,擦撞了邻车,他就此昏过去,醒来时人在医院,红霞毫发未伤,说她自行与对方合解,他只惦记红霞没事就好,现在回想,他人只受些微轻伤,却无端昏迷两个小时,说来实在可疑。
"顾先生,你不必激动,虽然动了结扎手术,但可以解开的。"医生以为他激动的原因是怕终生不孕。
他深呼吸几口平复情绪。"好的,你帮我排定手术时间。"
出了医院,顾承岱心里还是十分震惊,简直不敢相信曾经深爱的人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不过红霞曾经对他说过,她可以接受他跟其他女人相好,但不能接受他跟别人生孩子。她确实有这样的动机。
居然对当时交往的另一半,毫不知会,擅自替他动了绝育手术,只因为她见不得他生儿育女,共组家庭。她的心肠有够毒辣,是否还瞒着他使了什么阴险招数。
顾承岱还在想着这件事该不该告诉柔柔,该不该去跟红霞对质,他倒没想到,他还没找上门,对方就先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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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正中坐着一名女子,正翘着长腿,抽着凉烟。正对面一个男子正襟危坐,神情紧张。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弹弹烟灰。"我的手下说你有我想要的消息是吗?"
"是的,董事长。"
"别见外,叫我红姐就好。"
"红姐。"虽然红霞叫他别见外,但男子可一点都没放松,刚刚进来时,无意间瞥见她的保镖身上有配枪,明白这些人可是得罪不起的。
"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消息。"」
男子便将他知道戴柔恩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当真?"红霞挺起了身子,对听到的消息感到新奇。
"千真万确,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她笑了起来,朱红的唇大张,令人有种会遭到吞噬的错觉。"的确是个好消息。听说你现在的工作也很吃紧,不如你就留在我公司,事成后我便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董事……谢谢红姐。"男子连忙站起鞠躬哈腰。前阵子被人打压,连个案子都没接到,能留在这里工作,不但条件好,而且有了黑道当靠山,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他。
男子被手下带了出去。回来又吩咐。"留他下来是免得他做墙头草去告密,等事情办完后就撵他走。"
"是的。"
红霞看看角落里站着另一位贴身保镖,朝他走了过去。"我有个好点子,不过需要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思,或许我会因此对你有所改观,就看你这件事办得如何。"
"红姐,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真乖。听清楚了……"
设阵逼退正宫
上班中,戴柔恩突然被叫进课长室。这是进事务所以来的第一回,她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正在捏把冷汗之际,课长只是说要她送份案件到客户手中。其实这也是第一次,以往从不曾专程送案件给客户,但课长说了现今是便民服务的年代,只要是有特殊需要,就必须想办法便民。
当然她不敢怀疑课长说的,大概属自己最资浅,所以让她去跑腿。
反正有一小时公假,她看看路程大约二十分钟,来回的时间足够,走路过去当运动吧!
到了目的地,一看是间不动产公司,戴柔恩不明白这种地方何以有特殊需要可以要事务所专程派人来送案件,他们应该多的是人手。不过以她一介十四等的公务员,也没有资格向上面建议。
她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比以前还好,走了二十分钟也不累,看来这阵子健身的确有差,再走六层楼梯也没有问题。
这一走,她竟然发现这栋楼从二楼起到五楼,尽是茶坊丶酒店和马杀鸡,偏向春色无边的那类行业,脚步不由得加快。
来到六楼,进了不动产的大门,她气喘地对柜枱小姐说:"妳好,我来送地政案件。"
一脸浓妆的柜枱小姐露出诡异笑容,并为她带路。"好的,这边请。"
走进办公间,戴柔恩已经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待在里头的根本不像正常的办事员,而是外表都像地痞流氓的人。
果不其然,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等着她的人正是红霞。
董事长办公室有着老派的装潢,跟坐在办公桌前的红霞极奢艳的打扮呈两极化的对比,她拿着手机一页一页的滑动,露出彷佛勾起甜蜜回忆的微笑,在见到进来的戴柔恩随即转变成愤恨无比。
戴柔恩内心紧张地要命,她极力控制不要表现出来。"妳为什么要设计我过来这里?"
红霞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盘起了胸,浓黑的眼眯起来觑着她。"这已经对妳相当客气,妳应该不会想被擡着进这里吧!"
这番话听在耳里,心中难免有气,只是自己身在贼窟,又怎能大声说话,既然是公司派她出来,便会有对方纪录留存,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戴柔恩深吸几口气。"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红霞看起来更气愤了,原本以为这个身份如此普通的女孩,来到这个地方可能会吓到浑身发抖,竟然还能如此冷静跟她说话。当下红霞决心迟早会给这个戴柔恩好看!
"我和阿岱的事,我不清楚妳究竟知道多少,只好从头说起,我是他第一个女人,他的技巧全是我传授的。"红霞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手指轻滑过手机,脸上浮起得意的笑。
听见这样的话,任何女人都是不好过的,但是戴柔恩明白这就是红霞的目的,她也绝对不会让红霞得逞。
"过去的事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阿岱现在想要和我在一起。"
红霞瞬间翻脸。"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妳这个黄毛丫头懂得了多少。他为我连家人都可以不要,若不是老不死的拖那么久,我早可以跟阿岱双宿双飞。"
"事过境迁,阿岱已经对妳死心了,妳也该放他自由吧!"戴柔恩挺是佩服自己临危不乱,语气愈说愈稳。
"笑话!是谁该放他自由?要知道我是何许人物,妳算哪根葱,他究竟跟谁在一起才会比较好?我掌握的事业版图,可以让顶级集团更加壮大,妳能为顶级集团做些什么?记帐吗?妳还不是看在阿岱是顶级集团的继承人,所以才黏着他不放。"红霞见戴柔恩想开口反驳,立刻接下去,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不然妳本是个同性恋,又怎么会嫁给一个男人?"
这是戴柔恩进这间办公室后第一次表现出慌乱的样子,但她实在太过震惊。"妳是听谁说的?"
而戴柔恩的反应也让红霞趁了心。"当然是阿岱,我跟他本来就无话不谈。"
"不可能!"戴柔恩苍白着脸。口中虽讲着不可能,但心中想这事除了阿岱知道外,又有什么人会告诉红霞。
红霞见此番话奏效,再加油添醋一番。"我在大陆这段日子,也有留意他的状况,他交过不少女人,每个都不长久,我想一般女人已经没办法再吸引住他,妳这个同性恋反而激起他的兴趣,成为他想挑战的对象。"
话直刺进戴柔恩的心坎,她本就认为阿岱喜欢上的对象都不正常,红霞的话只是对她的想法增加了可信度。
"所以妳现在见好就收,现在和他离婚,还可以潇洒地离开,别等他厌烦时赶妳走。"
"不会的。"戴柔恩告诉自己要坚定。"阿岱很专情,他不会变心的。"
红霞手一挥,将桌上的花瓶摔到地上,玻璃应声碎裂。这也像暗号,办公室门一开,进来一个男子往戴柔恩身边站着。红霞再说:"我警告妳,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我的话,我会让妳的日子变得很难过,还有一点,阿岱与我合作可以让顶级集团更上层楼,但和我敌对的话,就别想风光起来。妳听明白没有?"
这明摆的威胁谁听不明白,戴柔恩还是逞强地道:"生意方面的事我不懂,至于其他的就没什么好谈的。"
"妳……"红霞咬着牙指向戴柔恩,她身边的男子随即抓住了她。
戴柔恩挣扎着。"妳要干嘛?"
"放心,我不会对妳怎么样,妳会安安全全地离开这栋楼。"她特别强调末三个字。"阿海,送客。"
抓住她的男子听到红霞的命令,揣着戴柔恩的手往外走,她心想着哪有这么简单可以离开,但对方却是将她带到后门推了出去后锁上铁门。
后门是条防火巷,被前后建筑物各层楼的雨遮掩盖住天空,看来阴暗潮湿又堆满杂物。戴柔恩害怕地看看四周,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真走没两步,面前就出现个人影,是个脏兮兮的流浪汉,他开口一笑,露出上下黄板牙,还缺了好几颗。
"哇,看来今天有艳福了!"他发出嘿嘿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