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岐王被打,独山以为并不严重,“之前一再劝阿擎,远着阿角些,怎幺又送上门去了?”
独擎自幼言行俱贱,很容易让人产生挥拳的冲动,但真正有了冲动就付诸行动的,只有阿角一人。上一次挨了打,他跑去睿宗跟前维权。睿宗歉意道:好吧,我说说阿角。那之后,阿角虽见了独擎就双眸冒火星,却愤然一扭头,不再动手。
如此,已相安无事三岁矣。
岐王宅长史道:“这次实在不怪我家大王。高阳大王疏于盯防,被荥阳大王拔得头筹。大王一时气恼,训了高阳大王几句。高阳大王自己都不当回事,陛下在一旁却恼了,冲过来就咬他了一口!”
独山听得瞠目,问:“咬在哪里?”
“脸上。众人连忙拉开,扶着大王到场边治伤,以为事情就过去了,继续上马击鞠。不料陛下抄起一根毬杆,又去暴打我家大王。这次人都在打毬,无暇解劝,我家大王被打得一头是血,昏迷了。”
“昏迷了?”
“至今未苏醒。医士说,虽有口活气,脑子已经死亡,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独山听至此,对裘固等道:“我想,此事恐怕遮盖不住,但也不宜过事曝光。对外只报是轻伤吧。”
裘固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若岐大王不幸薨,可说是争执后羞恼,旧疾发作,不治而亡。”又问吕𬱖:“陛下现如何?”
吕𬱖道:“陛下继承了先帝的洁癖,咬过岐大王后,呕吐不止,也因虚脱高热昏迷不醒。”
独山赶至仁智院长生殿东阁,见阿角面色虽苍白,睡得倒安稳,有女官、医士照料,暂时无忧,乃往琼琏太后所居之西阁。
琼琏太后与乔贵妃在起居室内笑谈,见他来,命婢女搬过坐席,请他近旁坐,“山山,此事不能怪阿角。汝大兄生前,曾告诫阿角,阿擎当面得罪他一百次,可以打一回。今日当是凑够一百次了。阿角或以为,再凑一百次委实痛苦,不如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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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致柔拊手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