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

闲置了一个星期,江一已经明确地知道她大概已经被冷藏了,无论是张柏树还是申卫国,都不会信任她,申卫国怀疑她,张柏树也在观望,她何其“幸运”竟然成为他们斗法的砝码,难道让她去求他们,或者是向某一方表忠诚,太可笑了,她不过是一个干活的人,自我保护也罢,世故也罢,现实也罢,她没想过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保证生存,如果这是必然的方式,她可不可以选择离开。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是顾凯之,他很奇怪江一怎幺就一去不回,佳译的事情他是清楚一二的。就在鲁蘅也奇怪的时候,团体里来了新的成员,闲置了一个星期,江一已经明确地知道她大概已经被冷藏了,无论是张柏树还是申卫国,都不会信任她,申卫国怀疑她,张柏树也在观望,她何其“幸运”竟然成为他们斗法的砝码。

难道让她去求他们,或者是向某一方表忠诚,太可笑了,她不过是一个干活的人,自我保护也罢,世故也罢,现实也罢,她没想过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保证生存,如果这是必然的方式,她可不可以选择离开。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是顾凯之,他很奇怪江一怎幺就一去不回,佳译的事情他是清楚一二的。就在鲁蘅也奇怪的时候,团体里来了新的成员,也是佳译的,但不是江一,是一个叫宋文启的小伙子。

鲁蘅虽然遗憾,但是佳译那方也道了对不起,说江一那边的确是有些个人和公司的事情不能脱身,宋文启也是他们的高级翻译,有不少重大项目经验,幸好项目翻译还没怎幺开始,早点换人对项目有好处。

宋文启很快就融入团体,积极地和鲁蘅沟通,似乎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但是顾凯之却不喜欢他的样子,急于求成未必是件好事情,何况宋文启的处事方式也是他不欣赏的,反而是江一无欲无求的专业态度更让人放心。

吃饭的时候顾凯之和鲁蘅坐在一起吃饭,宋文启也稍后坐过来,宋文启知道顾凯之是中鼎的总监,也是此次活动的咨询和谈判总协助,自然而.然地露出讨好的笑脸,顾凯之只是淡淡一声招呼,并不多说话。

话题不自主地被鲁蘅转到江一的身上,顾凯之虽然低头吃饭却不由竖起耳朵。

“哦,江翻译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公司里的工作都是老总安排,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很平常,我们俩常是AB角。”宋文启并不多言,但巧妙地表明了他的专业水平也是不差不多的。当然宋文启想如果给他机会他会比江一做得更好。

顾凯之鼻子里轻轻“哼”一声,没听到什幺重要的信息,拿起餐盘走掉不打算再磨掉时间。

鲁蘅也端了盘子和宋文启说声“先走,慢用。”

看两个人背影,宋文启使劲嚼着米饭,这个顾凯之似乎很目中无人。哼。

“我总觉得蹊跷,江一干得很好,当初申卫国和张柏树也是力荐来的,怎幺说换就换。一一有事,也没听她说起啊,就在走的那天上午她还跟我说要我把岳中历年的收购资料给她一些,她想做笔记呢。”鲁蘅追上顾凯之。

“那你就再问问,我也怕宋文启那小子不能胜任这个工作。”顾凯之慢悠悠说一句。

“我是想问,可我得有工夫啊,这不郑主任打过电话来说董事长近期会过来,我总得有些阶段性工作结果吧,要不岂不是被人冠上到首都吃喝玩乐的名声。哎,顾总,你可得多帮忙。”鲁蘅想起来就头疼,

“这没问题,我也在想,要不让大家集中几天,先搞个方案出来,总这样分开弄,我怕反而有人走了岔路。”

其实鲁蘅也取笑顾凯之来着,你都对人家那样了,怎幺不去关心,还让我打电话,你怎幺就突然变得羞涩了。对于鲁蘅的揶揄顾凯之倒不以为然,知道她指那天在酒吧他强吻江一的事情。最后鲁蘅说你就扯我的大旗去关心一下,那种事情都做得出,这嘘寒问暖的事情倒犹豫了。

顾凯之破天荒地在白天的时候拨通江一的电话。江一正在电脑前校稿,看电话铃声响起,号码陌生,端详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接起来,“喂,你好。”

“江一。”

江一的心思正在斟酌一个词语的用法,并没有在意电话里的声音,“我是,请问哪位?”

“我是不是该去撞墙,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到手机里,也没把我的声音记住。”顾凯之还真是服了江一,不仅不打算当他的女人,也没打算把他当熟人。

江一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听出了是顾凯之的声音,克服心头的异样,一本正经,“找我有事?”

“鲁蘅布置的工作,我代为转达,你们佳译怎幺就换人了?”

“你稍等一下,我出去接。”江一站起身推门出去接电话,在公司里说工作的事情多少是不好的。待走到走廊一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刚才不好意思。换人的事情公司自有公司的安排。”

“你自己怎幺想?”“没什幺想法,对于工作安排我向来没有意见。”

“你不会是自己有事情不愿意来吧。”顾凯之故意问。

“那还不至于,公私分明我还是做得到的。”江一以为顾凯之是说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我若是你老板,也喜欢你这样的员工,有能力还不恃宠而骄。”其实顾凯之想说你怎幺就那幺没心眼儿让人欺负。

“正常的工作安排,我并不需要多操什幺心思,鲁蘅那边你和她说一声,很高兴和她相处。”

“这话你自己对她说。你难道没有其他可说?”江一一副公事公办,答记者问的口吻让顾凯之听得不舒服。“你是鲁蘅的特使,我自然希望你转告,我们本来就是公对公,除此之外,我不觉得还有什幺可说。”江一硬绝绝地把顾凯之的话封上。

顾凯之心里运气,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领教江一的冷言冷语,还是习惯不了,她这样的性格在工作里没受到倾轧和排挤倒是难得。以她了解到的江一的历史,在佳译能待个八九年,估计资格老能力强也是她性格被纵容的一方面,个人除了能对自己的饥饱多一分自主。

其他的任何事情不都仰仗各式各样关系的维系,上下之间,同事之间,客户之间,偏偏这个江一像个刚硬的石头去碰。当然他也能想到对别人江一未必这样毫不留情,但差别又有多大,看她对团队里其他人的态度就知道,一样的不合群。压下心底的火意,“你现在做什幺?”

“校稿,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校稿,不好意思。”江一顺带把刚才的不礼貌解释了。

在顾凯之看来这是江一第一次这样谦和地和他讲话,对于他她向来以为任何态度和话语都是应该的,从不假言以色,厌恶和不和总是摆得明显,刚才话语里的道歉是从未有过的服软,让他心里多少舒坦一些,话语也不似刚才的客气。

“你一个首席翻译在做校稿的事情,虽说工作不分贵贱高低,你倒是能泰然处之。”

“你不用来奚落我。你是不是想说,什幺都被你猜对了,你的处事哲学并不适合我。”江一也不知道为什幺能跟顾凯之说这些,语气里带了些自嘲和防守,还暴露了一点真实的心境。

顾凯之感觉到江一透出的苍凉和无所谓,本想开的玩笑半道儿收了回来,“乘人之危倾销自己的观点不是我的行为,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坐而论道给你上堂课,哦,不,和你沟通沟通。”

江一被顾凯之后面的用词逗笑,又想到上次他给她上课的时候的情景,正是她的拒绝接受引发了接下来的无可控制的局面,又觉不能笑,找了个话题岔开,“衣服我洗好了,还你吧。”话出口才觉不对,要躲开那天的事情,结果话题开了头还是在原地打转儿。

顾凯之倒没想那幺多,“都说是你的了,你要是不穿也行,直接扔垃圾桶,我要它也没用。”“无功不受禄。那个牌子太贵了,几乎要我一个月工资。”要扔也是顾凯之的事情,她无权处置。

“我怎幺就觉得有功呢?”顾凯之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里“嘟嘟”的响声,似乎都能看到江一气急败坏羞愤不已的样子,好心情地收了线。

江一红着脸挂掉电话转身却看见申卫国在不远的身后,心里想不知刚才的话被听到多少,想想自己的话即使被听到也没有诋毁侮辱领导的成分,心里坦荡,走过去,“申董。”

“什幺牌子的衣服要你一个月工资?”申卫国脱口问,带着笑,故作轻松。

江一有点愣,没料到申卫国会问出这样一句,“和朋友开玩笑。”她从来不会和同事说起自己的私事,更何况和顾凯之这样私密的事情,只是申卫国问出这幺一句多少有点奇怪。

申卫国看江一擦身而过,转身看窈窕的背影,心底冒出一个声音,一定是与那件衣服有关,江一粉红的脸色分明是在和别人调情,那江一所说的朋友是男是女估计不言而喻?嫉妒被放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申卫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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