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宋花在看自己宋景也看过去,目光却一下子落在她微微露出来的胸口,一片莹白。
再向下看去便是像大白馒头一样的胸,随着她的脚步不断震颤。
没察觉到宋景的目光,宋花回了房间躺着,刚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困顿地从床上爬下去,到了院子发现是宋景的书院先生贺安之。
贺安之手里还提着一尾鱼,“上午我和小树去河边捉鱼,这个季节的鱼吃的多长得肥,你拿去炖着吃。”
宋花没有无功受禄的习惯,向后退着却不肯伸手,“贺大哥我不能要,家里只有我和小景两个人吃不了的。”
“诶小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什幺吃不了的,上次你做海棠果干不也给我了,你若是不肯收我的礼下次我怎幺敢收你的礼。”
两个人互相坚持着,推搡之间宋花的衣服向下落了落她也没察觉。
反而是贺安之看到那一片白耳朵连着脖子都红了,把手里的鱼往宋花手上一塞转头离开了。
脚步急匆匆仿佛后面有鬼追,宋花觉得这人奇怪,心里想着下次要用别的东西还回去。
拎着鱼转身想回屋的时候发现宋景沉着一张脸在门口看着她,眼神也深不见底。
宋花本想越过他,却被他一把拉住,带着怒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穿成这样去见野男人,我倒不知道你这幺恨嫁。”
“也是,这十里八乡谁肯娶一个泼妇,贺安之这样的蠢货你可得抓紧了。”
宋花不可置信地擡头,眼眶红着,宋景一瞬间很后悔自己的话。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鱼抽在他脸上,宋花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我用不着你管我,我又不欠你的,你有什幺资格说我!”
“我就算是嫁乞丐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宋花推开宋景回了自己的房间,委屈将她整个人包围着。
身上的衣服是当时便宜买的,穿上就大一些她舍不得扔觉得没关系,结果被宋景这样说。
宋花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哭,早知道就让宋景那厮死在路边好了,何必将他养到现在!
在门口的宋景觉得自己此刻的脸也疼的厉害,将地上的鱼捡起来丢到水桶里自生自灭。
他知道宋花这次是真生气了,也自觉说错了话,心里盘算着去道歉。
宋花的房门锁着他进不去,便想着跳窗户,在窗户那儿听到了宋花呜咽的哭声。
他以为宋花这样的泼妇是不会哭的,毕竟以往都是她把别人骂哭。
宋花当初是有爹有娘还有爷爷奶奶的,可是她九岁那年爹爹和爷爷去修桥被石头砸死。
紧接着奶奶和娘亲也相继去世,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活着,村子里的人便说宋花是克星,把一家人都克死了她自己却还活着。
家里的地被二爷爷抢去,就连几件草房也被抢去,她被迫睡在猪圈里。
半夜饿去偷饭吃,却听到二爷爷二奶奶说要把她卖给别人做童养媳。
那天晚上宋花拿走了属于爹娘的钱去逃难,她一个人穿着一双布鞋走了几十里。
半夜睡在草窝里时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宋花以为是鬼,只想着就算是鬼她也要活。
拿着一根棍子冲着声音处冲了过去,然后发现了满脸是血的宋景。
那时的宋景也才七岁,个子才到宋花的脖子,一只手却死死抓着宋花的衣服。
眼神里满满的乞求,“姐姐。”
一句姐姐让自己都是个孩子的宋花带着宋景流落到岚山村,在山脚下的破屋住了下来。
还买了几片地自给自足,一直到如今。
景这个字是宋花在贺安之的书上随便给他点的,因为她也不认识几个字,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罢了。
从当初宋景那满脸的血她便知道宋景绝不会是什幺平凡人家的孩子,可她那个时候觉得她养大的就是她的亲弟弟。
但宋景嫌弃她,他嫌弃她粗鄙泼辣,宋花觉得自己还不如养条狗好了。
窗户处有响动,宋花掀开被子望过去看到宋景的脸出现在被推开的窗户处。
“起来吃饭……我说话不好听了。”
一点也不像道歉,反而像是为了平息事态,宋花却没什幺想吵闹的心。
她现在看开了,左右宋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她们两个始终不是她欠他。
既然他已经长大了姐弟一场供养他至今已经足够了,攒好的钱给他他想去科举或者找爹娘都随他。
以后也不指望着他报答,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强凑对谁都不好。
想到这儿宋花擦干眼泪下了床对着窗口的宋景说了句,“吃饭吧。”
宋景也没想到自己没哄宋花就好了,可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但也只能暂且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