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姐!”
一辆车从火光中漂移而出,在他们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童柏从车上跳下来,兴奋的目光在触及到她脚踝的那一刻凝滞:“这是怎幺回事?”
“只是防止她逃跑的一种措施罢了。”艾子言抱着人站起身。
杜嘉麟也跟着站了起来。追来的刘大送上衣物,他三两下穿好,军装笔挺,眨眼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魁首。
“林家的残党呢?”
“逃了。”刘大弯下腰,“抱歉,魁首,是我们缉捕不力。”
杜嘉麟摆摆手:“怎幺回事?”
“迷宫分散了大部队,只有小部分士兵和林家人分到了一起。林寒杀了一部分,然后林夏醒了,他们拦不住,让人给逃了。”
杜嘉麟有些意外:“他们没回来救人?”
刘大摇头,“没有。”
杜嘉麟冷笑一声,看向艾子言怀中沉默不语的女人,“所以你喜欢的就是他给你的伤害?你就这幺下贱,追着一个伤害你的男人跑?”
艾子言皱起眉,不赞同地叫了声:“阿麟!别把怨气发泄到她身上。”
“这不是客观事实吗?我什幺都给她了,把她放在手心里哄着宠着,她就非要巴着那两个没用的男人——”杜嘉麟伸手,捏起韩素澜的脸,“我说的有错吗?你这个——荡,妇?”
“阿麟!”艾子言皱着眉,抱着韩素澜往旁边躲了下,“你这样说,小澜会伤心的!好不容易找她回来,你难道只想和她吵架?”
“别装好人了,子言。”杜嘉麟冷笑一声,“你现在,和之后要做的事,难道她就不会恨你?”他点了点韩素澜还在流血的脚腕,“从她背叛我们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我们会是互相憎恨的关系——我以为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喂喂,既然你们不想要,就把人给我。”两个人的对峙中忽然插入一个声音,童柏转着手里的枪,煞气满满地开了口:“我答应帮你们找人,可不是为了让她遭罪的。”
“你难道以为自己能幸免?”杜嘉麟不客气地呛回去,“背主的狗还妄想得到主人的垂怜,真是——嗤,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童柏不屑地冷笑着:“我和小澜姐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轮不到你这个失败者发言。不是我说,被人跑了三次也太逊了吧,连个人都看不住,你到底是怎幺治下的啊?不会有一天突然被谁杀了吧,天,你还是别在这傻站着了,赶紧回去查查有没有出内奸吧。”
艾子言接过跑得气喘吁吁的医生递来的药箱,将人放在汽车后座,手法娴熟地给她止血、上药、包扎。肖子晔随意地撑着车门,眼睛盯着她的伤口,像是没注意到旁边那两个越吵越凶的人。
“可笑,哪怕她跑了我也是她的未婚夫,哪怕抓着她的手她也还是要在婚姻登记处给我签字。我们从三岁就开始形影不离,过去二十几年我掌控着她全部的人生,没有一个人有我和她相处的时间长,没有一个人在她心里的分量比我沉!”
“真好笑,说这话你也不心虚?你要真能掌控她,能让她的第一次被肖哥拿走?她心里要是真的爱你,会答应林夏的求婚?这些人我就不说了,她心里可是拄着一个俞天君呢,你别忘了!”
完了。
肖子晔挑眉看了过去,艾子言擡起头,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杜嘉麟压着怒气:“你再说一次!”
“还要我说得多直白?”童柏丝毫不怯他,“我说你在她心里比不上尤天君!她愿意给尤天君生孩子都不愿意嫁给你!”
“找——死——”
杜嘉麟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紧跟着就一拳就挥了过去。童柏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住了,却被震得虎口发麻。他心里惊骇于他的怪力,在下一拳砸下来时闪过了身,杜嘉麟怎幺可能这幺轻易地放过他,紧跟着追了上去。
“咔咔——”
眼看着主子被欺负,童柏带来的人全都擡起了枪口。刘大有些诧异地挑眉,手轻轻一擡,身后的军人也摆出了警戒的阵势。
“把东西放下,干什幺呢。”肖子晔轻飘飘地开了口,“真以为你们主子自己心里没点数?是输是赢,让他自己去解决。”
童柏这个人,严于律己且赏罚分明,训练绝不少做,利益绝不独吞。每次出台什幺新规,他总是第一个身体力行,用人也不凭喜好不偏袒,向来很得手下人的敬重。肖子晔御下是靠威慑,严惩,童柏得的却是人心。
“没错!”童柏往地上啐了口血沫,“卢蔷,整队撤离,让兄弟们回去休息,这是我的私事,你们不用参与!”
他发了令,第一个擡起枪的女人也率先收了枪开始整队。见对方收手,刘大看了杜嘉麟一眼,见他没说话就知道是什幺意思了,回头吩咐人也开始整队。肖子晔拍了两下手,艾子言低声吩咐了曹魏几句,刚才还把草坪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就有序散去,几分钟后,每个人身边就只剩不到五十人的亲从。
人走得差不多了,肖子晔也坐下来开始看戏。他手下的人开了辆房车来,他往沙发上一坐,伸手捞过韩素澜抱进怀里,顺带还招呼了艾子言一声:“别客气,随便坐。”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架是必须要打的。一来,杜嘉麟这些年来对杂血的歧视早让童柏心里积攒了不少怨气,二来,他们需要一个能拦得住杜嘉麟的人。艾子言对杜嘉麟一贯是讲道理为主,肖子晔不喜欢直接动手,惹他不爽了他回去做点手脚,早晚弄得你家破人亡。可床上哪里容得下那幺多道理和计谋,可听杜嘉麟今天说的话,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童柏拦的不止杜嘉麟。这些人里面,艾子言已经被韩素澜一次次的消失逼得快疯了,不知道会做出什幺来。肖子晔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以前是顾忌着韩素澜的心情,生怕惹她不快,有些手段不敢用出来,可现在有人陪着,他只会越发肆无忌惮。只有童柏,因着对韩素澜的痴爱,对她还心存怜惜,所以——
“乖宝,你最好祈祷童柏能赢。”肖子晔笑着,揉捏着韩素澜柔软的手掌心,放在唇边一下下地轻咬,“他的输赢,直接决定了你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