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合震惊且委屈,“他是觉得我不够尽心吗?过去一载,我只有两月在雒,余者皆奔波在外,一州一州地访查,连人家未出幼的女儿也要看,屡遭白眼,被冠以‘花鸟女使’之恶名。似琼琏嬢嬢那等妖闲人物,一代人中也未必有一个。何况,天家选妇,也不能只重容貌。”
义府却冷笑,“他这是借故生事。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立后的打算,不过是寻个借口折腾我们。”
乔贵妃不这样认为,“阿角不至于的。是你心不正,把别人也往歪处想。”
永永亦觉得义府想岔了,“阿角将清修院整葺一新,家具什物,车马辇舆,俱用心置办,可见真心想娶妇。”
义府不服气,“你们是妇人之仁,只当他是个天真的痴儿,殊不知他不言不语,最有心计了。先前,他免除赵王死罪,几次否决我们提名的皇枢院人选,已经在同我们作对。”
乔贵妃瞪他一眼,“谁当他是痴儿了?即便他是痴儿,就可以欺之吗?既知他对你们不满,赵王一案之后,你们就该收手了。偏又勾结义骞,拿那头猪刺激他发疯——”
义府打断她,自辩:“嬢嬢早有心报仇,这不是顺带的吗?刺激也是白刺激了,若不是嬢嬢顾虑太重,彼时就该宣布他失智不能理事,请琼琏嬢嬢垂帘。我们何至于这样被动?这可倒好,合合被黜,皇枢院中,我们只剩了三席之位。照他的心术,补选之人必为我们的异己。我们损失的不止是多数席位,其他成员见我们失去天子的信重,对我们也不复有忌惮之心。”
顿了一下,他忽然问:“可以不奉诏吗?”
不奉诏?
合合等俱是一愣。
义府继续道:“他究竟未到亲政年纪,若政事堂不肯奉诏,他大概也无法。”
乔贵妃悠然问:“裘固为人,何等权诈。这二年来,你们对他颐指气使,如驭老奴。你以为他会站在你们一边,违逆天子?”
见诸人不语,她又道:“三席就三席吧,只要我们安分,暂时他不会再动我们。若果有心惩办你们,他会把你连同永永一同黜出皇枢院,我们又有什幺办法?阿角这孩子,还是很厚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