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是一抹淡粉色雾霭，轻盈如丝带，很漂亮，也很动人心魄。
不远处的电线杆上站着一排叽叽喳喳的麻雀。
刚下过一场小雨，沧浪街上，没什幺人，只有地上蓄积雨水的小水坑。
江肆拉着她的手腕，两个人走在青石地板上，临头要一脚踩上小水坑时，她满心期待。
她侧目凝着江肆。
江肆勾唇一笑，拉着她，走过水坑，顿时水花溅起。
落在她月白纱裙摆上，留下斑驳点印。
冰凉的，她笑着说：“江肆，我们去私奔吧。”眼里漾着一抹自由的光芒。
像极了开玩笑。
江肆楞了片刻，握着她的手，五指相扣感受她掌心的温暖。
他俯身过来，宠溺道，“行，去哪儿私奔。”
哪里都好。
邕宁江、湖畔电影院、周记早点铺……哪里都好。
乔以柠说：“都行。”
“好。”江肆挑眉，握紧她的手，往沧浪街的尽头漫步过去，无所顾忌，不再意任何人的异样目光，好像此时此刻他们是真的情侣一般。
二人行走在细雨朦朦里，他脱掉了黑色衬衫给心爱的姑娘挡雨，踩过无数的小水坑。
她胆子挺大，踩了一个又一个，像极了释放天性的小孩子。
好像，一直被规矩的高阁珠玉，在这一刻得到了自由。
她的裙摆微微转圈，在雨水连珠串的雨里偏转回荡，很快弄湿了大半。
跳舞也不像跳舞，又像是随意的几个动作，可在江肆看来，像极了雨中舞蹈的天使。
巷子里，是小姑娘轻盈的小声，她玩的很开心。
江肆湿透了膀子，却还拿着黑衬衫给她挡雨。
小姑娘玩儿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江肆拉着她去了附近的小卖部，取回了机车送她回家。
临戴上安全头盔时，乔以柠竟还有些不舍，“这幺早吗？”
闻言，江肆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不早了，已经快八点半了，你忘了，你有门禁的。”
“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她伸手拉住江肆的胳膊。
少年穿着无袖T恤，露出精壮有利的臂弯，上头仿似每一块都带着力量，雨水顺着他的一角滑落掉落在地，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胸前湿哒哒的，贴在胸膛上，隐约从宽敞的衣领子看到少年的身体。
她有些害羞的收回视线。
江肆跟老狐狸似的，早就察觉到了刚才小姑娘盯着他看来着，于是坏坏的俯身过来，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大掌撑住机车座，把她控在怀里。
他说：“乔以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句话会让一个男人想很多？”
乔以柠身子往后瑟缩，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目光，“想很多？”
什幺意思？
江肆微微拧眉，暗自感叹小姑娘果然是小姑娘，还是这般懵懂无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用手指钩住少女锁骨上的发丝挽到耳后。
他俯身在她耳边解释。
那一刻，乔以柠惊得不行。
听完后，羞红一张脸，立刻伸手推开他，“你成天脑子里就装这些东西？”
简直是，太厚脸皮了。
她气呼呼的，脸颊两边的肉肉鼓起，像极了小金鱼。
他妈的，生气起来，还挺可爱的。
江肆回答：“当然不是。”
他弯腰看着乔以柠，不正紧来了一句，“还装着你啊，我的宝贝儿。”
距离过于近，一张俊颜被放大，乔以柠紧张的连呼吸都放缓了。
纯属妖孽颜值。
长得一副好学生样子，却痞野得不行，尤其厚脸皮。
乔以柠脸皮博，被这番话闹得红了脸蛋，低下头，“我要回家了。”
江肆拉住她的手，“不许回。”
太霸道了。
“刚刚，你还说要送我回去的。”乔以柠擡头看他。
她不明白，为什幺江肆突然不许她回家了。
江肆说：“刚才是刚才，老子改主意了。”
乔以柠挣了挣手腕，“可是，不回家，要去哪儿？我妈妈要是知道我还没回家，会打电话炮轰我的。”
小姑娘急了。
江肆没想到只是逗弄一下她，她就气成这个样子，不禁笑了，“逗你呢。”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
暗自感叹一句，自己女朋友还挺可爱。
“哼。”乔以柠拍开他的手，就要往一边走开。
江肆挑眉，伸手拉住她，径直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抱着，温热的气息覆盖在她的耳畔，“乔以柠，我错了。”
他的身上凉凉的，许是淋雨的缘故，可是越被他拥紧。他的肌肤是温暖的，二人紧密相依，虽是隔着衣服，却有种肌肤相贴的感受，令她羞涩。
小姑娘身上没有淋到雨，反之江肆身上全都湿透了，黑色衬衫被丢在车座上。
江肆就这样抱着乔以柠。
乔以柠心里头闷闷的，就算是匀了匀气息，也没有用。
他像是要将她镶嵌进身体一样。
“江肆，我没法呼吸了。”他很高，乔以柠才一米六出头，小脑袋抵着他的胸口。
江肆微微松了松，继续抱着她。
“江肆，还没抱够？”乔以柠呼吸之间，全都是属于江肆身上的气息，类似烟草味和菠萝糖果味，除了烟味，菠萝她一向喜欢。
江肆摇摇头，“不够。”
想把她，嵌进身体里。
乔以柠心头猛然被什幺东西给撞了一下，左右来回不安分的悸动，停也停不下来的那种。她心知肚明，二人分明只是合约情侣的关系，她好像开始越界心动了……
“江肆，我想。”
江肆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宠溺真挚回应，“我在，你想什幺？”
她伸手摸着少年的腰肢，慢慢收紧。
她的胳膊纤细，他的脊背硬硬的，相互贴合时，她第一次感受宽大的脊背，那一刻觉得心里很安稳，虽然不知道为什幺安稳，但就是觉得安心。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说着，“我想，做。”
那年，她刚刚十六岁。
没有过男朋友，初吻对象都是江肆。
纯情得不行。
可不知道，是做了什幺决心，会说出这番话来……
那时，江肆微不可微的僵住身子，他伸手扣住她的肩，那双漆黑的眸子认真望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
他的表情有些认真，认真的有些严肃的冷。
乔以柠论使心里再羞怯，却还是说了，“我知道。我想做。”
少女鸦羽上起了水雾，泛红的脸颊上像是被涂抹了一层脂粉，她是害羞的，却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
江肆安慰她：“乖，你还小，这件事太早了。”
若是在当年，他会毫不犹豫地要了她。
当年他二十五岁，没来得及去见她，却出了事……
现在，她还小，是学生。
乔以柠捏紧手指，仰头看着他，“我不小了，快要十七了。”
他笑了笑，“十七也小，总的来说只要没过十八都是未成年，老子没那幺浑蛋。”
话音刚落，乔以柠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可你答应过我，我想做什幺就做什幺的。”
她的举止，令江肆诧异。
什幺时候，乔以柠变得这幺主动了。
江肆眼底微不可微暗了一分。
身体里二十多岁的灵魂早就躁得不行了，可偏偏忍耐下来，他耐心跟她说话：“这件事过早了不行。”
乔以柠：“为什幺不行……”她思考一下，说，“你不行？”
行，胆子变大了，敢这幺挑衅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