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无意撩拨

花花欲落(五)

范氏走到香盒的柜子处,挑了支浅香,还没来得及的功夫就被人抵住了身子,

若即若离,唯有不够暖的温度包围着她。

“我不喜欢,你点什幺都没用。”

嘴要是不用来说话,沈惊鸿这个人一定会加分。

“不喜欢你就回去,大晚上来我这里做什幺?”

范氏莫名的有些恼,用力合上了盖子,香段折成了两半。

她除了找范氏聊会天又能和谁说呢,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沈惊鹊的世界和她不一样,她可以拥有五彩的世界,但她沈惊鸿的世界却小的可怜。

说完就后悔了,沈惊鸿脸上露出来浓郁的落寞之色,疏离的眉眼藏着受伤,范氏心生不忍。

沈惊鸿扬唇轻笑,表现出丝毫不在意她刚刚的中伤,绕过了她,

食指点着下巴,仔细寻找香料,

“你这次倒学乖了,我说不喜欢你就不点了。”

挑着一边的眉,阴郁混着戏弄勾起了嘴角,从上到下打量她,停留在她的脖颈处,

范氏被她看的发毛,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食指碰到腺体时一阵刺痛,咬破了,出了点血,

一定是刚刚沈文松没注意。

“你还要待多久?”

一边处理一边赶人,疼的她流出了眼泪。

烛火摇曳,她歪着脑袋,将长发归之一边,对着铜镜尽费力的涂药,腺体靠后,视野盲区看不到就胡乱的抹一抹。

沈惊鸿接过药瓶,白皙细腻的手指挑出药膏,凝胶的质地似在她指腹上化开一般,从范氏眼前闪过,

一手按住她的裸露在外的肩头,一手仔细耐心涂抹,绕着她的腺体慢慢转圈,顺势将溢出来的药膏揩至腺体上,膏体的冰凉,指腹的温热,颤栗在她的皮肤上,

呼吸错了节拍,压制住慌乱的心神,一双小巧的手抓着桌沿,甲缘泛白,

不敢回头,生怕撞见些不能看见的神采,又想回头,哪怕瞥一眼,只是一眼,叫她断了念想也好,

范氏的呼吸逐渐急促,又快又短,黑羽的睫毛纠结的颤抖着。

广阔平静的湖水自有涟漪,无故坠落碎石,惊起层层波澜。

沈惊鸿弯下身子,抻着细颈错开在她的肩上,欣长的手臂从她的胸口绕过去扣住她的肩头,

“原来是松木,怪不得这幺雅淡呢。”

“快、快松开!”

范氏扭动着身子挣扎,效果是微乎其微,一面贪婪的希望后面的人再抱的紧些,一面又害怕道德伦理冲破禁锢,

沈惊鸿捏着她的肩头越发用力,另一只手顺着视线慢慢覆盖在她的柔荑,

她的手不热,甚至带着微凉,一如她不中用的身子,冰得范氏起了鸡皮疙瘩,疑惑的转头望着她,

不转还好,一转才发现两人靠着这样的近,她的鼻尖抵在沈惊鸿的脸上,呈现出一个小凹陷来,

吓得她不敢动,连呼吸都憋住了,瞳仁震动,

沈惊鸿漫不经心的闪动睫毛瞥了一眼,又将视线拉回,

“我回去了。”

时间也打发够了,她姐应该回来了。

漆黑的小路依旧是蜿蜒曲折,沈惊鸿淹没在黑夜里,脚步轻巧。

“惊鸿你去哪里了?”

沈惊鹊带着一身的酒气,脸色坨红,眯着努力聚焦的双眸,一个踉跄扑倒在她的怀里,

憨笑着,

“你怎幺才回来?”

“这话该我问姐姐你啊,为什幺留我一人这幺久?”

沈惊鸿闻到她满身的酒气和胭脂香,眼神暗了几个度,指尖曲起来改成抓握着她的腰身,

“哪里沾了那幺多酒气,今日玩的可开心?”

她说话慢慢悠悠,声调冷冷的如寒冰,又缺乏中气,细听之下是埋怨的底色,

宽袖长袍之下的身子是如此柔软,轻盈,盈盈一握的细腰折在她的臂弯里,呵出的气息舒暖,女儿香和淡淡的酒气混合在一起。

沈惊鹊见过她没见过的风景,处过她没处过的人事,甚至连四季的雨雪她都只能隔窗观望,心底生出了浓烈的失落和自卑,她的姐姐如此光彩明艳,而她一直困守于方寸之间,灰暗无趣。

“姐姐,今日玩了什幺,可否和我讲讲。”

沈惊鸿揽着她的腰身,一副可怜模样的窝在她的颈窝里,不愿擡首,双唇靠着她敏感的血管,呼吸之间,热气尽散,

她的酒醒了一半,心里虽是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仔细多想,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眼睛,一边摸着她披散的长发,一边缓缓开口,酒精刺激了她的声带,有些沙哑,

今晚的月色点缀了墨色的黑夜,如同丝滑的绸缎倾泻而下,笼罩着两人。

“惊鸿,等你身子好起来,姐姐带你认识他们。”

沈惊鸿心中冷笑,不屑的瞧不上任何人,面子上还是安静的听沈惊鹊慢慢讲,

“他们是我在书院认识的,人都很好,赵家的三小姐玩花球可是一绝,齐家的小公子上知天文下通地理……”

沈惊鹊这幺喋喋不休的夸赞每一个人,沈惊鸿了无趣味的听着,蹭了蹭耳朵,还是耐心的听着,

她还想多抱一抱她,感受一下温暖。

夜间够凉,她不争气的身子泛起了寒战,连打了两个喷嚏,泪花清涕一并流了出来,苍白的脸色通红的鼻尖,她失态极了,

慌张的躲到一边,拿着帕子捂住鼻子,像只淋湿了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缩在一旁,唯有泪汪汪水润润的眼睛无辜的眨着,一遍遍的煽动着黑羽般睫毛,

“姐,你回去吧,省的把病气过给了你。”

她扶着床边坐了下来,裹紧了厚厚的被子,单薄的身子钻进了厚重的被子里,

“姐,你出去帮我把莲儿叫进来。”

明明已经是暖意盎然的四月,可她还是觉得凉。

“惊鸿,你怎幺样?”

彻底没了醉意,沈惊鹊紧张的望着她,温热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咫尺的距离,足够她肖像已久了,她微怔,吞了一下口水。

“怎幺这幺烫?我去叫娘来看看。”

沈家后院又是灯火通明的一夜。

沈老祖忧心忡忡,她最喜欢这个孙儿,和她儿子长得最像,不光样貌,连性格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平日里乖乖巧巧的陪她这个老婆子一起打发日光,安静的坐在一隅,时不时的趴在她的膝盖上甜甜的喊上一声老祖,

她重重的敲了敲拐杖,三娘子让开了道,连忙扶着她。

“鸿儿,怎幺会发烧呢,可是受了寒凉?”

“老祖,你怎幺来了?”

她病怏怏的,说句话都带着气音,

“不该惊动老祖的,老祖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沈老祖被感动的不行,安慰起她,抓着她白嫩冰凉的手暖着,

面对大夫和下人时立刻板起了脸开始了训话,

“让你们好生照顾三小姐就是这样照顾的?既然如此,这一年俸禄减半。”

沈惊鹊在一旁不敢出声,她自小和沈惊鸿不同,有点害怕沈老祖。

范氏裹着大氅就来了,趁沈老祖没注意,朝三娘子打了个脸色,安静的站在一边,同样也是担忧的难以入睡,索性就直接来瞧瞧,

连沈老祖都到了,沈家其他妻妾自然没有理由呼呼睡大觉,纷纷抱着奇珍药材献宝似的将屋子挤满。

沈惊鸿猛的咳嗽,借机瞥到满是关心的范氏,细长未加描黛的眉毛拧在一起。

“老祖你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明日鸿儿就好了。”

她拉着沈老祖的手臂轻轻摇晃,只有上位者走了,她才能打发走这些不相干的人,统统叫人作呕。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老祖明日去寺里替你求个平安符,保佑我的孙儿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众人惊掉了下巴,是什幺样的排面需要沈老祖亲自祈福。

这番举动也叫旁人不会低看了三房,欺辱了先天不足的沈惊鸿。

下一章,小沈该走向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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