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旧账

阿若死死盯她,看似不信,但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执念,分明是动摇了。

他嘴上依然倔强:“不愧是白乙那老不死的孙女,惯会玩心计。可这又能证明什幺?你觉得你三言两语,我就能相信你的鬼话?我阿姐早就投胎了,我亲眼所见。”

木芳颜笑起来,掏出骨笛丢给他。“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阿姐的东西,你若不信我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九幽之地看一看,瞧瞧你阿姐是否真的投胎转世。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祭司还会留多少时间给你们?如今他谋害定国公败了,我已经知晓他的存在,凭着他今日做下的蠢事,我就能够追踪到他的痕迹。

他躲不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鉴于这种情况,他一定很着急,迫切的利用你得偿所愿。你可以不信我,也可以继续想法子报复定国公,就是可怜你阿姐。生前受了诸多罪,死后还要被你们这般糟蹋折磨。你想清楚,你的仇人,真的是定国公吗?”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阿姐的悲剧,可能是因定国公而起,你可以憎恨他没有保护好你阿姐。但除此之外,真正伤害迫害你们家人的是他吗?你被仇恨蒙蔽了眼,顺着大祭司的要求去做,大祭司除掉定国公,为的是重新得到西南。可你呢?为了报复定国公,要与另一个导致你姐姐悲剧人生的仇人合作,甚至最后要让你阿姐再一次承受伤害,你真的是在报仇吗?还是在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阿若被她说的气血翻涌,木芳颜视而不见,继续刺激他:“想清楚,什幺才是真正的对你阿姐好?”

她扬长而去,阿若不甘心,在她身后叫嚷:“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的夫君从不是什幺善茬。”

木芳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只是把屋子留给他。

定国公与宋道隽一进宫就得到了圣人的召见,等圣人见他们一身狼狈,又听到这番说辞,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问出一句:“乐平如何了?”

定国公跪地磕头,“公主危在旦夕,太医们正在救治,微臣办事不利,还请圣人责罚。”

圣人看着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太极殿里安静了许久,在门外伺候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喘,真是怕圣人恼怒。

定国公的身份与众不同,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朝堂又是一场大震动。

圣人思虑良久,看向宋道隽:“以你娘子的本事,可能擒住大祭司?”

对于芳颜的身份,圣人是知道的,更知道他是白乙天师的外孙女。

圣人当年得白乙天师相助,才得登大宝,若非白乙天师一心求去,圣人是愿意封他为国师的。

可白乙天师说,自己身有罪孽,要去赎罪,就此远去,再也未归。

圣人虽不舍,但这些年朝堂稳定,日子太平,他也就不强求了。

如今这些鬼魅又一次出现在朝中,搅动前堂与后宫满是风浪,不得安宁。

圣人极为厌恶,他心疼女儿,更憎恨西南部族的大祭司。

所以圣人要斩草除根,然而大祭司来无影去无踪,至今未见真身,常规之法并不好擒人,所以圣人希望,宋道隽的妻子能成为助力。

宋道隽顿了顿,道:“贱内能力有限,如今才刚刚恢复身体,今日为了救人,又伤了元气,恐怕未必是大祭司的对手。”

宋道隽自然把不会把话说满去邀功,这巫蛊邪术极其凶险,他是不愿意用木芳颜去冒险的。

而且他的疑虑并没有错,大祭司的确厉害,木芳颜今日若不是借着似无尘法师的符咒,恐怕也未必能够保下这些人的性命。

宋道隽至今想来十分害怕,若当时自己动手杀了这些贵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圣人听他这样一说,眉眼就冷了几分:“难不成整个天下,竟也寻不出一个人来对付大祭司?”

堂堂天子富有四海,却对付不了一个区区祭司,简直太有损圣人的尊严,可笑又荒唐。

宋道隽道:“圣人明鉴,微臣已经在寻找白乙天师,网络有能之士,定能寻到道法正统,消灭大祭司,解除隐患,绝不会让西南小小祭司,乱了天下。”

圣人看了看定国公与宋道隽:“道既如此,此事就交由你们二人去办,定国公我看你有必要去一趟西南了,这西南的祭司狼子野心,竟远道来长安,可见西南松懈的很,该整治一番了。”

定国公本也有此意,听了圣人的话,毫不犹豫的接旨。

两人离开后,圣人叫来身旁伺候的大太监:“让皇后派人去定国公府看看,乐平......”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纠结道:“让太医尽力诊治。”

宋道隽与定国公回到定国公府,发现一切都被处置的很好。

定国公看着宋道隽,感慨道:“三娘她真的很好。”

定国公不知抱着哪一种心态说出这番话,说完这个,便大步往屋里去。

宋道隽愣在当场,随后也庆幸自己能娶到三娘这样的妻子。

他高兴的去寻木芳颜,木芳颜照看荣王妃,确定她无事这才出来。

到了门口,迎面遇上宋道隽。

宋道隽笑着跑过来,一把抱住她,他紧紧的抱着木芳颜,觉得眷恋安稳。

从前不觉得,可此时此刻,只要抱着她,只要她在身边,宋道隽就觉得特别安心。

今日从宫里回来,他就只想紧紧的抱住她,什幺话都不用说,就这样抱着就好。

木芳颜的反应颇为冷淡,等宋道隽抱够了,木芳颜才推开他,平静道:“阿娘他们都没事,表哥他身体受了损伤,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至于乐平,我怀疑乐平早就不在了,她身体里现在的那个人,是阿若。阿若用了夺舍之术,抢走了乐平的身体,我已经帮她拔了剑,她死不了。”

宋道隽见她如此冷淡,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竟没有一句关心自己的,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娘子,你这是怎幺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不提欺负两个字还好,一提木芳颜就擡起头来,质问他:“当初我进长安城,那些污蔑造谣我的话,是不是你让人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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