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

其实是她的一时兴起改写了这个进程。本应踏足于此的是崔择,而不是她。但不管宴的新娘是崔择还是她,至少当下已经认定了她是新娘。

可究竟是谁要当这该死的新娘?没自由又没人权,得切实得想点办法摆脱困境,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风范。

她再一次召唤巨蟒,笛哨无音,只牵动出无形的巨网铺罩远方。

巨蟒如约而至,陆涟不习惯他化成人形的模样,偷偷打量了好一会儿。

“乖宝,我应该怎幺离开这里。”她单刀直入,强势地撩起男人的下巴。别无他法,她只能在信任方面押上赌注。

“主人,您是宴的新娘   。”巨蟒漫不经心答道,他的瞳孔因光线的变化渐渐变细。

“我能保护好自己。”她的态度放软下来,“你难道想要在虞渊待一辈子吗,你不想念青莲山吗?这里连灵池都没有,怎幺保养你的鳞甲?”

陆涟的话听起来很动听,这确实打动了这个单纯的妖蛇,同时巨蟒也知道在这背后肯定也藏着危险,如果接受的话,那危险就势必降临在他的头上。

但是他已经还清了欠下的债,陆涟作为他的主人,有必要奉献自己的忠诚。“在密境可以离开虞渊,只不过只有王可以到达那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有宴可以吗,其他人都不可吗?”陆涟继续问道,她得寸进尺般地还伸手摸了摸巨蟒眼下的鳞片,鳞片正随着他的呼吸一开一合。

巨蟒没有躲闪,用一种没有音调也没有重音的语气不紧不慢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携带有王的力量,打开密境需要妖王的力量。”

陆涟觉得自己平日里低估了巨蟒,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好吃懒做的贪吃蛇,没成想居然知道这幺多密辛。

“乖宝,你应该告诉我,应该怎样攫取王的妖力呢?”陆涟问。

“你应该知道答案的,主人。”巨蟒的语气里带着点揶揄,他为了某种心态上的体面想要引导陆涟说出来。

陆涟并不知道他的意思,“我杀不了妖王,你不会在动这个念头吧?”

“当然不,我不会出这种主意,只是妖力只通过……”陆涟在巨蟒眼里看到了无奈二字,巨蟒也不知道该对她怎幺说,于是把他的目光移向陆涟下体。

陆涟瞬间读懂了这层含义。

不得不承认,这次的副本剧情确实是18+成人向的,还要动用此非常规手段。想要离开虞渊,就要通过密境;想要通过密境,就要妖王的妖力;想要妖王的妖力,就要妖王的元阳。

这个计划显然形成了一个圈。

在陆涟看来,宴有时会展现出稚童般的天真,但是他的脾性又像是妖界的天,晦暗不明。他唤陆涟为夫人,这是她本人的授意。

但这本就可笑,他命令虞渊的妖都唤陆涟为夫人,一个被困在一隅的夫人。

陆涟暗想,宴终究是妖,不明或是曲解了夫人的含义。他以为改变了彼此的称谓就能长相厮守,于是给了陆涟更大的自由权限,让婚礼大典前的新娘可以不用只待在那处孤独的高楼上。

宴也和人间的少年一样喜闻声色,这恰恰是一种突破口。

在殿堂里举行的宴会,华美的穹顶映照着妖怪们恣意欢腾的身影。并立的妖兽托举着两根冰晶柱耸立在大殿正前方的空地上,直插云霄。巨大的弧形轮廓显示出何等磅礴的力量。

陆涟挂掉蜡封,用匕首插进酒塞里,手腕转动,把它啵的一声拔了出来。酒液带着一些细微的浮渣缓缓淌进酒杯里。

她故意斟满烈酒,满得溢出来了。

宴痛饮数杯,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晕。

“涟。”

原来妖也会发酒疯啊,宴窝进陆涟的怀里叫嚣着要她抱着他。她倒有几分动容,遂伸手摸了摸他的鬓发。

“妖王醉了。”而后新娘就在众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抱着宴离开。少年的体温滚烫,呼吸却是冷的。他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艳红的唇瓣不断翕动开合。

宴喝醉了,告诉陆涟预言里说了什幺,祭司说了什幺。但是这对她来说,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她只想离开。为此她还尝试着询问更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宴并没有回答。

陆涟也试着套问他关于新娘的消息,她希冀着这些东西可以给她更多帮助她离开的灵感。

“涟,是宴的新娘。”他终于不再回答,只是直直地看陆涟,一眨不眨地,看起来并没有喝醉。也或许妖的天性让他不善修饰,不会逃避欲望,直视自己的罪恶。

“是的,我是宴的新娘。”陆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并没有阻挡宴亲昵的动作,反而用行动蛊惑着少年,好像一只野兽在不断地侵占、攫取属于自己的领地。

“那是不是表明你是我的东西?”陆涟凑到宴的耳边呼气,然后用指甲刮擦着他而后的暗纹。

宴显然在慢慢消化陆涟的意思,他垂下头,半晌后乖驯地重复着陆涟的话:“我是涟的东西。”

“那宴可以为我献上什幺?”

“一切。”

陆涟一步步后退。

“涟,你是在害怕宴吗,又要离开了吗?”宴欺身向前,一点点吐出这些字眼。

她摇摇头,试着安抚宴,她轻轻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的。”

下一秒,她将宴扑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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