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她的思绪也不知道是要飘向哪里,只是脑子里很久之前好像也有那幺一次,这种浑身发冷,无力的感觉。
那时候她记得是谁坐在她的床边,‘最近很容易得流感……’
一只大手牵住她的手,牢牢地,雨声潺潺,时间好像变得悠长,无穷无尽,好像在溪边,他陪她走了一段路,她还想多走一段……但他随时可以回岸。
她的睫毛颤了颤,模糊的视线中,入目是一只手举起了另一只手,她的视线有些扭曲,仅仅是能看到他的动作,耳朵能听到一点水流的声音。
但不对,不是跟那次一样,这种感觉。
什幺东西将她包裹,潮湿,温暖,像是水流……水?
从一只手臂换到另一只手臂,她的眼珠艰难的跟着他的动作挪动,好半晌,大脑里才缓慢的反映出来,这似乎是她的手。
但她没有任何的知觉,只是看着那水滴兀自的从自己眼前往下滴。
“来洗头发了,先把眼睛闭好……”
眼前的人是谁,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有点纤柔的脸,很有几分女性美,他的那张嘴一张一合,她只浅浅听到了几个音。
直到那只手伸过来,盖在她的眼皮上,轻轻的往下合,她没什幺自己的思想,顺从的跟着闭上了眼。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从水面上倒映出他的脸,带着微笑,笑得很像孩子。
但他的动作很慈爱,温柔,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脖颈用花洒将她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了。
“好了好了。”
水珠顺着她的脸侧,眉毛,眼睫毛往下落,他伸手,指节,手背,手心,为她揭去只留水痕。
他看着她的脸,柔软的只要他稍微用力就会陷下去,反之另一边鼓起一小团软肉。
什幺都不做,只是乖乖等着他的眼神,愫细的脸像浮在水汽中的一朵白荷花。
“……太可爱了。”
他的心颤动着,很难不去吻她,亲她,揉她的腮颊。
吻她湿漉漉的头发,吻她不知身在何处的脸,两张脸贴的极近,近乎鼻尖相触。
宋寅生看着她的唇,看着看着,他伸手擡起自己的眼镜,便俯下头来吻她。
他的吻,起初没有很单纯,也没有很色情,只是含着柳蓁的唇舔着,虽然很焦躁,始终觉得不够,不够——
因为太可爱了,所以想去疼爱她,占有她,啃咬她,甚至摧毁,重塑。
他擡眼看着她还无神的眼,凝视着她几秒,又再次低头深深的吸吮了她的唇,亲吻像是一种吞噬,啃咬的开始,他咬着她的唇,吸住拉扯,她的嘴唇从他唇间弹回去,再被他的舌头舔了舔。
“我一点都不着急……”
从始至终,他就相信着自己总有一天会再见到她,‘母亲’不会抛弃一个为祂奉献所有的孩子,正因为由祂宽恕,由祂垂允,他才能够重新回到她身边。
难得可贵,这正是被宽赦,的证明。
给她清洗干净身体,宋寅生小心的抱着她,认真的将她的身体每一处擦干净,叫她躺在他的腿上为她吹干头发。
他低头看着她好像有了一点听觉的模样。
这些日子跟着这群家伙一起是很清楚这些药的,就算她的思想清晰了,肌肉神经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所以她暂时不具备活动的能力。
“得要喝点水才行吧?从上了船之后就什幺都没有喝过。”
他走过去用烧水壶烧了水,用纸巾把杯子全部都重新擦了一遍,兑了兑温水走过来。
“喝点吧阿蓁。”
她的脸靠在他的手心,看着她的唇,他含了一口水,舌头挤进她的嘴里,感觉的水入口,她的嘴唇颤了颤,也有感知的吞了下去。
宋寅生擡头发现她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他,“你的嘴太小了,张开嘴……”
他感受到她的舌头,她的牙齿,是刚才牙膏的味道。
杀死她?不。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唯独想过那一次,他的脑子连那一点点小想象,小痛苦也经受不起,这样想,那样想,她应当承受什幺样的苦难,什幺样的惩罚?
只是痛苦着。
“不冷吧?”
两个同样赤身裸体的人,他抱着她,却没有一丁点的欲望,因为她的皮肤太凉了,就像是失去血液活动的人。
“这样会舒服一点。”
如果切割她的身体,流出鲜血,他的身体仿佛也痛苦的抽搐着,他的肠,他的肝、脏也在疼痛。
“一定要做个好梦。”
所以说,报复什幺的,他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些。
阿蓁蜷缩在他的怀里,他用他的手抚摸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她柔软的身躯散发温和的气息,只要抱着她,他那所属于‘爱’的情感就盛满了整个身体,衍生出一个‘子宫’,在这个独属于她的‘子宫’里衍生出了对她的‘疼爱’,‘责备’,‘期望’,‘悲悯’。
阿蓁,虽然我是雄性的人类,但我对你的‘依恋’胜过一切,永远的缠住我吧,一直到我们死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只是,还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从前的样子,你小时的样子,你当杀手之前的样子。
……到底是哪个女人生下了你,那样只管生不管养的女人,那样的该死的也配称之为‘母亲’吗,凭什幺可以和你拥有合为一体的时光。
把你扔到了这种杂蛆窝里,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女人——
他的嘴唇颤抖着,宋寅生紧紧的搂着她,他的下巴抵在柳蓁的头上,他的双腿缠住她的双腿,看她睫毛颤动的频率。
没有‘母亲’就没有爱,我永远不想伤害你,但我不得不‘纠正’你,‘重塑’你,把‘爱’带给你。
这是‘母亲’传下来的教义:宽恕荒唐,欲望,谎言,才能拥有你的造物,你的造物,就等同于你的孩子。
——
PS:这一章基本上就是男主的独白,他只知道爱,但母爱和爱情的本质他是分不清楚的。